“你猜到我今晚會來?”女人的聲音,帶着一份英氣,和尋常的女人不太一樣的利落感。
“不是有人告訴你我今晚會回意大利麼?”爵墨掛起了招牌式完美的笑容,轉過身去,貪戀地望着門口那抹高挑的身影,她穿着黑色的緊身襯衫,玲瓏有致的身材顯露無疑,犀利的短髮更增添了幾分帥氣。
“是你故意放的風?”女人蹙眉,似乎有些不悅他耍手段,她正是想避開他,纔會到了埃塞羅好幾天遲遲沒有動手,聽說他今晚會離開埃塞羅,她才挑的今天動手。
爵墨站了起來,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真是一個完美的局,那個佈局的人,還真是瞭解他。
“那你應該知道我今晚的目的。”作爲殺手,就算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阻礙,也該毫無顧忌地將阻礙清除,這纔是殺手的職業守則,然而,她卻站在這裡和這個阻礙說話。
“櫻……”爵墨輕喚一聲,帶着幾分無可奈何,他好像對她永遠都是這樣,無法阻止她的決定。
原來這人就是國際殺手排名在前的木嬰,也就是爵墨很久以前就認識的肖櫻。
肖櫻被這聲低喚亂了心神,她握着槍的手緊了緊,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完美的冷血殺手,她算是一個非常不守規矩的殺手,所以纔會被組織趕走,流落在外成了一個單獨的神秘人物。
“你的僱主是誰?”爵墨定定地看着她,目光落到她下垂的手上,那把小型的消音槍很搶眼,他敢肯定威力絕對不止外表看起來這樣,只是,她真的會對着他拔槍麼?他突然有些好奇。
“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泄露僱主的身份。”更何況她根本就不知道僱主的信息,這次的僱主非常神秘,途徑很多渠道將自己的資料抹去,她曾經反向查過很多次,卻始終沒有查到僱主的信息。
“放棄這個任務。”爵墨的笑容淡了淡,鄭重其事地看着她,這個時候的他就像一個在和對手談判的爵墨,是那個黑手黨教父的男人,而不是從前會對着肖櫻調笑胡鬧的人。
“不可能。”肖櫻簡短有力地回答。
在來之前,她早就對這個蜜雪小公主調查了一番,她幾乎可以肯定最近意大利黑手黨接二連三地出事,和這個公主絕對脫不了干係,就算她不是事件的參與者,她的出現已經讓爵墨成了一個昏君,黑手黨內部對他的不滿越來越大。
爵墨這個人向來張揚,出門辦事從來不用面具,誰都能看到他的容貌,不知道他是自信還是什麼,如今別人忌憚強大的黑手黨勢力而不敢動他,一旦他不再是教父,那麼他就再也沒有強大的勢力保護,到時候他絕對是最危險的。
所以,蜜雪公主,必須除去。既然爵墨不肯,那麼就由她來動手好了。
“就當是爲了我?”爵墨的眼底閃過猶豫,他知道肖櫻是多麼決絕的一個人,要是這一次他們兩個人真正對立了,那麼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會結束,但是他不會放棄蜜雪,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麼可能放棄蜜雪。
肖櫻冷冷一笑,視線落在他身後的蜜雪身上,這個嬌弱的公主確實國色天香,蒼白的病容一點都沒有破壞她的美,更增添了幾分讓人憐惜的心動。
男人對這樣楚楚可憐的女人,總是無法抗拒的,不是麼?
“蜜雪公主,必須死。”肖櫻說話間,已經舉槍對準了爵墨,“如果,你阻擋了我,那麼,你也要死。”
就算他會恨她也好,蜜雪必須死,就算他們從今往後成爲陌路人成爲仇人,她也不會讓爵墨因爲一個女人失去所有一切,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的槍口真的會對準他。
“我倒很想知道,你會不會真的開槍。”爵墨似笑非笑地看着肖櫻另一隻緊緊握拳的手,他了解她,這個女人重情重義,是個敢說敢做的人,她的冷冽和果斷曾經讓他深深地爲之迷戀,但是同樣的,也讓他非常惱怒。
肖櫻很想把眼前這個該死的男人敲暈,他竟然就這麼大喇喇地看着自己,完全沒有防備的樣子,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她真的能下得了手麼?她不禁懷疑自己。
就在兩人僵持間,一聲嬌弱的聲音突然插入,“墨……”
肖櫻聽到這聲嬌呼,面色一變,狠狠地瞪向爵墨,爵墨則是一臉尷尬地看着肖櫻。
“墨……是你嗎?”蜜雪這次的聲音大了一些,帶着幾分不確定,動了動身體,痛呼出聲。
“是我,你怎麼樣了?”爵墨轉身俯身,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沒事了,讓你擔心了,對不起。”蜜雪的眼眶紅了紅,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肖櫻突然別開了眼,她不想看到眼前的畫面,男人的細心體貼,女人的柔弱嬌羞,彷彿在嘲笑着她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局外人。
她曾經也被他如此噓寒問暖,是她自己不要,是她先背過身去的,不是麼?既然如此,她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眼紅嫉妒呢?
“她是誰?她……”蜜雪驚慌地瞪大了雙眸,死死地盯住那把槍。
“我是來要你命的人。”肖櫻的聲音變得森冷,毫無感情,精緻的五官上彷彿覆蓋了一層冰冷的寒意,透着決絕的殺氣。
爵墨微微皺眉,這纔是真正在執行任務時候的殺手木嬰。
“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爵墨重新站了起來,擋在肖櫻的面前,擺明了她想要殺了她,就最好先撂倒了他。
突然間笑了起來,肖櫻覺得好笑極了,難道爵墨就是料定了她不會朝他開槍麼?他對她,居然這麼有自信麼?她的脣邊劃過一絲嘲諷,扣動了扳機,對準了爵墨,“這個女人,必須死。”
爵墨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冷絕的肖櫻,忍不住發怔起來,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長髮飄飄的女孩子,看起來很嬌氣,他還因此嘲笑過她,沒有想到那麼多年以後,她已然成爲這樣一個散發着冷冽殺氣的女人了。但是,他卻依然記得當年的她,連一隻受傷的小貓都忍不住傷害,卻因此被教練懲罰地傷痕累累,那個善良的她,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底,揮之不去。
誰都不會想到,僅僅是一個失神,居然會出現那麼大的劇變。
“小心。”“不要”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在深夜裡,顯得非常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