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己走麼?”爵墨手裡的匕首一揮,女人被綁住的雙手恢復了自由,他皺着眉頭,彷彿在打量什麼。
“可以。”衣不蔽體的女人,跪坐在地上,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滿臉的淚水早就把一張精緻的小臉打花了,黑乎乎的一團,看不清本來的模樣。
“走吧。”厭惡地又白了一眼倒在地上,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誰,爲什麼會死的男人。
走了兩步,爵墨停下了腳步,身後的女人也跟着停了下來,疑惑地擡頭,正對上了爵墨若有所思的眼神,心底一震,他的眼中一片明亮,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乾淨清澈。
爵墨脫下外套,順手丟給女人,冷冷地吩咐,“穿上。”
轉身,繼續走。
雖然是惡劣的態度,冷漠的語氣,但是蘇筱染還是感覺到了幾分善意,蘇筱染擁緊了身體,外套上殘留的幾分暖意,讓她貪戀地多嗅了幾下。
男人走到一輛銀色的奧迪邊,又轉過頭看着她,似乎在考慮什麼,半晌才說道,“我要辦的事情辦完了。”
言下之意是,他要走了。
“你……”蘇筱染咬脣,拉了拉身上的外套,脫口而出,“可以帶我走麼?”
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說這麼不經過大腦的話,不止爵墨愣住了,連蘇筱染都似乎有些驚訝,一張花了的臉上浮上了一抹可疑的微紅,她又解釋了一句,“那個人,你殺了那個人,我……”
“上車。”沒有等她說完,爵墨就坐上了車子,丟下兩個字。
彷彿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容易就會說服他帶自己離開這裡,轉念一想也許他是顧慮到她看到了他殺人,所以纔會想要把她帶走,但是直覺他又不是壞人,所以蘇筱染立刻跟着坐了進去,不過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坐到了爵墨後排,沒有坐在他的身側。
所以,她也沒有看到爵墨眼中閃過的一抹精光。
尷尬的沉默,並不太久,車子開得很快,幾乎沒有多久就停在了一棟白色的豪宅面前。
司機恭敬地開車門,爵墨下車,蘇筱染也跟着他下車,跟在他的身後,好奇地看着周圍的一切,也感覺到周圍人眼中的不友善,她有點不好意思地低着頭,她現在這副模樣,恐怕不會有人會給她好臉色吧。
“寒,找人帶她去洗澡。”丟下一句指示,爵墨便往反方向走去,而蘇筱染也被管家帶去了浴室。
直到蘇筱染的背影消失,爵墨才從轉角處走了出來,冷哼道,“真是無趣,我還以爲會花一些功夫呢。”
身側是靖雷的聲音,“主子,她不簡單。”他一直都隱在暗處,前面發生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
“當然不簡單,看到我殺人,竟然還能這麼冷靜,不愧是蘇家的大小姐。”爵墨意有所指地輕笑,“不過,這樣纔有趣,不是麼?蘇家,成家……”
“萬一她不肯合作……”靖雷皺眉,向來正直的他不太能把握這些花花腸子,只是直覺認爲不會有人幫着外人對付自己的家人,即使那些家人對她不好。
“靖雷,到過天堂的人,會比任何時候都懼怕地獄。”一如他,一直在地獄裡帶着的人是不會有所期待的,但是一旦看到過天堂的美好之後,便會恐懼再一次跌入地獄,這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的事情,爵墨殘忍地淺笑,“如果她不願意合作,我可以讓她看一看,什麼纔是,真正的地獄。”
站在爵墨身側的靖雷,幾不可見地皺起了眉頭,擔心地瞥了一眼看似平靜的爵墨,從德國回來以後,少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胡鬧,每一句話都彷彿意有所指,每一個眼神都帶着一股邪氣,讓人從心底生出一抹冰冷。
“靖雷,連你也怕我了麼?”這樣的他,確實應該被人懼怕,只是,這樣的他,纔是真正的他啊。
“不論主子變成什麼樣子,屬下都不會改變。”有時候,連靖雷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愚忠,有點可笑。
可是,他的話,卻讓爵墨眸色微閃,“這一次,我不會再輕饒他了。”
彷彿是下定決心一樣的口吻,不知道是對靖雷說,還是對自己說。
“成暉少爺已經到了,在樓上等了少爺很久了。”說到樓上的那位大少爺,靖雷似乎有點不大高興的樣子,“要不是他是主子的哥哥,屬下就把他轟出去了。”
爵墨挑眉,偏頭看着靖雷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不免有點好奇,他那個冷冰冰的大哥是怎麼惹到這個同樣冰塊一樣的屬下的,真是有些好奇。
“幹嘛,他對你動手動腳?”爵墨好奇一問,但是感覺成暉不像是喜歡男人的,而且就算他喜歡男人,也應該是對靖雨動手動腳吧,沒道理會動到靖雷身上吧。
“主子。”靖雷黑了臉,有點不大想搭理主子的樣子,轉身離開。
這下輪到爵墨不樂意了,難得有一個八卦,居然說了一半就跑了,爵墨立刻跟了上去,誰知道靖雷口風很緊,半句都不透露,讓爵墨很沒有成就感,不過幸好他在門口碰到了靖雨,才知道原來成暉的保鏢一開口就調戲了靖雷,而那個保鏢居然是個女人,靖雷不理會她的調戲,她居然還敢動起手來,要不是顧念成暉的身份,靖雷早就把他們轟出去了。
爵墨也是見好就收的人,知道靖雷素來正經,最討厭這樣輕浮的女人,他也不再多說什麼,趕緊去見成暉,也順便見一見那個大膽到敢調戲他手下第一猛將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見到那個人之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爲成暉身邊的那個女人,他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