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安珏的手停留在半空,然後在收回來的時候,狠狠的捏在了手心裡。
他的安若怕他了!
竟然會如此的怕他!
只要是他一觸碰,她就會如此恐懼,以至於嘔吐。
但他的聲音卻是輕柔的,“乖……我去給你拿些吃的來。”
而當他離開房間後,龍安珏這才一拳頭暴躁的打在了牆壁上。
龍安珏端着營養師和中藥滋補師來湯和粥,還有安若喜歡的食物端了再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安若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她的眼眸目光絲毫都沒有去分給龍安珏,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始終都被閉着的窗簾。
她安靜得就像是沒有生氣的木頭。
她吐得太厲害了,臉色看起來十分嚇人的憔悴。
龍安珏的眼眸裡露出愧疚的暗色,他只默默的先走到了窗前,然後將窗簾打開,讓窗外的陽光照進來。
他這樣做了以後,這才坐到安若的牀邊。
龍安珏心裡是揪着的,這小丫頭就是呼吸聲在他的耳朵裡聽起來都是那樣的微弱。
他拿着陶瓷勺遞到安若的嘴邊,他特意的補充了一句,“……我不碰你,乖……吃一口。都是你喜歡的。”
而與此同時的是,他的身體其實分明是保持着一個非常微妙的距離,既能夠靠近安若,卻並沒有貼近她的身體。
他只能是強忍着。
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苦果,雖然現如今,他真的是後悔了,也畏懼了。
第一次他害怕得……他只要是再稍微一用力,再稍微一逼迫的話,他這已經是脆弱的寶貝就會碎掉。
他再一想到就在前幾天,他還那樣的粗暴着對待安若的身體,龍安珏的心就更疼了。
現在,他只恨不得對待安若,含着怕化了,捧着卻又怕摔了似的。
他只想要好好的養着她的身體。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一直都沉默的安若,終於是開口了,但說出來的話,卻是——
“放了我。”
安若的嘴角處露出苦澀的弧度,她的眼眸沒有光彩,甚至是聲音裡都沒有絲毫的波動。
“不可能……”龍安珏的眼眸一變,他露出堅定和強勢掠奪的目光。
他已經知道了,安若的心是有她的,他怎麼可能再放過她!
安若卻是十分平靜,眼眸裡就像是死水一般,她說道:“那就讓我死好了。”
龍安珏心就像是撕裂一般,他的手一顫,即使只是一瞬間。
這是他從來都沒有有過的,面對安若時候的這般反應。
龍安珏看着安若的眼眸,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死,我就死……我還會讓柳媽也陪着我們,還要李叔……或者換一句話來說,生和死,我們都是要在一起的,而一切都不會改變,就連這別墅,這裡的人,花草……我都會帶着一起去的。”
男人的聲音真的很輕,沒有半分冰冷的意味,但是這內容卻是讓人不寒而慄。
安若震驚的看
着龍安珏,這個男人如此優雅,高貴而溫柔,然而她真的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就是這樣的皮囊下,卻是藏着惡魔。
他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
他視人如草芥,可以任由着他的心意折磨或者抹殺!
安若的手緊緊的掐在自己的手掌處,她的聲音更是顫抖着,“……爲什麼……你就是不放過我!我說了……我不想再愛了,不會再愛了。”
龍安珏深深的看着安若,他知道即使安若的心早已經千穿百孔,但是她心性善良,從來都不想因爲自己而連累他人。
每當他對這個女人無計可施,他就只能是用這種方法來讓她聽話。
因爲他知道一旦是將她自己逼到絕處的時候,她對於自己的處境是不會在意了,但偏偏對於其他人是例外的。
龍安珏的手本能的想要去觸碰她,但最終在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是停手了。
他深情的看着安若,用十分平常的語氣,說道:“……傻瓜,因爲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怎麼可能放了你……如今你和我在一起已經不僅僅是合法,而且更合情。天經地義……這就是原因。”
安若疑惑不解,這句話很奇怪,她皺着眉頭,警惕的說,“什麼意思……”
龍安珏的眼眸,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意思就是……你是我老婆,老婆跟着老公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
安若瞪大了眼睛,呆愣的看着龍安珏,竟然此時喉嚨就像是卡住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因爲她的腦袋就是一蒙,隨之就如同是煙花綻放了一般,一片空白。
這個男人在說什麼!
龍安珏繼續的說道:“……安若,你還記得那份你在入學的時候簽署的那文件嗎?我說……你是法僑身份……所以要額外的簽署一份法文補充文件。那份文件就是……你是作爲我的妻子,入的法國籍,因此才以法僑的身份來入學。在你簽下了你的法文名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我的老婆了。”
安若震驚的看着龍安珏,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身體也顫抖着。
她搖頭,她激動的說道:“……不可能!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不算數的。這怎麼可能。”
然而從始至終龍安珏的眉眼神態,包括語氣都那樣的平靜,就好像是在敘說着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罷了。
龍安珏說道:“……對於這種事情,你覺得可以難倒我嗎?傻瓜,你知不知道……這天底下……唯一能夠難倒我的……就只有你了!”他的聲音是無奈的,“安若,而現在你也只需要知道……不是說算不算數……而是你我已經在法律上……是合法的。你就是我的妻子。”
安若的身體徹底的癱軟了下來,她感覺自己喘息不過來!
爲什麼……直到現在她才知道!
在她沉淪而無法自拔的時候,她什麼都不知道。
而現如今,她已經想要逃了,才知道這個男人早已經用了這種方式來捆綁住了自己。
她
嫁給了一個惡魔。
她的身體往後挪動,往後退,只恨不得想要離他遠些。
但安若的這些舉動都被龍安珏看着眼裡,只他手裡拿着湯匙,堅持着而強勢的將湯匙遞到她的嘴邊,但她的聲音卻是輕聲的,他說道:“乖,先吃點東西。就一口,嚐嚐看,合不合你的胃口。要是不好吃,或者你不願意去吃的話,我讓他們給你另外的去做,直到你滿意爲止。”龍安珏的語氣不像是先前那樣冰冷沒有絲毫溫度似的,而現在他的聲音是輕柔的,但在安若聽起來這意思分明已經是明瞭了。
她若不聽話,現如今龍安珏不會拿她怎麼樣,但是對待底下的人則是不一樣的,遭罪的始終都是他們。
安若的眼眸無奈和悲涼的看着龍安珏。
他這樣的霸道,就連她的婚姻也都早已經安排好了。
他隨心所欲,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都會這樣的霸道的去做。
於是安若的手指動着,默不作聲,她自己接過碗和湯匙。
只是這吃進嘴裡的食物,她卻是嘗不出味來。
因此她的眼眸呆愣的看着碗裡的米粒。
再試其他的,還是一樣的。
其實她是知道的,因爲她自己喜歡吃甜的,所以凡是米粥之類的都會是甜的,而如今……
安若的眼眸低下,卻什麼都沒有說,只默默的吃着。
人說,人生就如同舌尖處所品嚐出來的味覺一般,酸甜苦辣的,而現在……是不是正因爲她的心已經就像是死水一般的平靜,所以已經嘗不出味來了。
但這恰恰是這樣,安若反倒是吃下去了,而胃部也沒有抽搐着。
而從始至終,龍安珏的眼眸只一眨不眨的看着安若就像是小兔子似的,嘴吃着那小米粥。
因爲現如今在龍安珏的眼裡,安若的任何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是可愛的。
只讓他恨不得一直都這樣看下去。
而直到安若放下調羹的時候,龍安珏說道:“乖,要不要再吃一些。”
先前的嘔吐,應該是將安若的胃都掏空了。
龍安珏巴不得安若多吃些,多多的暖暖胃,這樣對她的健康有好處的。
然而安若只當是沒有聽見似的,吃完了就偏過頭去,不去看龍安珏。
龍安珏卻只將手帕遞到安若的嘴邊,要去擦拭她嘴角的時候,安若本能的一退縮。
而在安若警惕和迴避的目光下,龍安珏的動作只一頓,但仍然輕聲溫和的說道:“乖,我沒有碰到你……我只是……給你擦嘴。”
她就這樣的……怕他嗎?
他的心是苦澀的,但他的外表上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龍安珏捏着手帕輕輕的給她擦拭着嘴角處,他說道:“……你還想吃什麼,我讓人去給你做。”
男人看起來什麼都和原來一樣,還是那樣的寵着她,對於她的迴避就像是沒有脾氣似的,即使他就算是隔着手帕來觸碰着安若的時候,他也能夠感受得到安若的身體是緊繃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