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他懂她?
原本的惡言相向,也立刻變成了逢迎拍馬。
夏啓洪熱情地道,“琪琪啊,你和君三少爺在一起,怎麼也不早說,你這個當表姐的,不會表弟結婚,連套婚房都捨不得送吧。”
“可不是,房子也不貴,也就是2、3百萬,對君三少爺來說,也就是九牛一毛而已。”杜芳在旁邊接口道,“琪琪,小浩可是你唯一的表弟啊,你攀上了高枝,要是連這個都不肯送的話,可說不過去啊!”
夏琪一口氣哽在喉嚨裡,拜託!他們怎麼不去搶!兩三百萬,說得好像就跟二三十塊錢似的,“舅舅,舅媽,君謹言的錢是他的錢,不代表我可以隨便花,更不代表可以隨便地送人。如果小浩要結婚要房子的,可以自己首付,剩下的錢貸款,我可以幫他一起還貸款。”
“你那點工資,就算幫小浩一起還貸款,小浩以後的日子也會過得苦巴巴的。”杜芳明顯不滿夏琪此刻的話,臉又拉長了,“再說了,那點錢對君先生來說,又不算什麼,你幹嘛那麼着急!”幾百萬杜芳都還嫌少,照她看來,就算君謹言給她個一千萬,也是應該的,她可是夏琪唯一的舅媽啊!
“不管錢多錢少,都是他自己賺的。”夏琪沒好氣地道。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說話的!”杜芳裝出一副欲哭狀,“你也不想想你舅舅當初是怎麼照顧你和你-媽-的,你現在倒好,翅膀硬了,發達了,就不認親戚了……”
夏啓洪也開始罵罵咧咧了起來,所說的話,無非是夏琪有多沒良心,夏母又有多不顧及兄妹之情,自己唯一的兒子結不成婚,都是夏梅母女兩個害得。總之,沒一句話是中聽的。
夏浩依然縮在父母的身後,悶不啃聲的,對於父母這種行爲言語,不曾制止半分。
夏琪看了看夏浩,心中一嘆,自己的這個表弟,果然還是站在了利益上,所以即使明知道父母不對,也一句話都不說。
夏梅聽不下去了,正要開口,卻見君謹言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夏琪的面前,“要多少?”
君謹言面無表情地問道。
夏啓洪和杜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兩百萬……不,不……三百萬……”杜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啓洪猛地拽了一下。
杜芳閉上了嘴,夏啓洪訕訕笑着,搓着手,一張因爲長期打麻將熬夜的浮腫臉龐上,流露出着明顯的貪婪,“三少爺是做大生意的,小錢想必也不會放在眼裡,琪琪是我從小照顧長大的,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不是。琪琪能夠找到你這樣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氣,將來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小浩也是三少爺的表弟了。要不這樣吧,就五百萬,買了房子,裝修總還是要錢的吧。”
五百萬?!夏琪倒抽一口氣,正要開口拒絕,君謹言卻道,“好,五百萬就五百萬。”
夏啓洪一家一愣,顯然沒想到君謹言如此爽快就答應了,臉上立刻堆滿着獻媚的笑意,連連叫好。
“我現在身邊沒支票,等回了B市,我會讓秘書把支票開給你。”君謹言道。
“好、好!”夏啓洪連連點頭道,他知道,一旦君謹言開口了,就極少會反悔。
得到了承諾,夏啓洪當即又誇了夏梅母女,然後忙不迭地帶着老婆兒子離開了病房。夏梅看了看女兒道,“琪琪,這錢……”
夏琪拉着君謹言道,“你瘋了,幹嘛我舅舅說五百萬,你就真給五百萬?難道以後他開口問你要一千萬,一億,你也給嗎?”
“你要我給嗎?”君謹言反問道,“如果你要我給他,我就給他。”
夏琪怔了怔,卻又聽到君謹言繼續道,“還有,我不喜歡你剛纔的那句話。”
“……哪一句?”她吶吶着問道。
“你說,我的錢是我的錢,不代表你可以隨便的花,更不代表你可以隨便的送人。”他複述着,然後道,“這句話不對,我的錢,你從來都可以隨便花,隨便送人。”甚至,他當初會用賺錢來打發無聊的時間,也只是爲了可以給她更好的生活。他累計財富,不過是爲了當她想要任何東西的時候,他都可以給她。
夏琪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敲打着,有些酸,有些澀,“就因爲這樣……所以你給舅舅錢?”
“你舅舅罵你,你會難過。”他道,而他更知道,若是他出手揍了她舅舅的話,她恐怕更會傷心。
夏琪呆滯住了,他——懂她?
從來,他都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情緒如何,一則因爲他本性淡漠,二則,則是因爲他自閉症的關係,導致根本不懂。
就像,他看見別人哭,他知道哭這種行爲動作,但是他卻無法去理解,別人爲什麼會要哭。
即使自閉症痊癒了,但他依然不能夠理解許多人類的情緒,所以,她和他看電視劇的時候,他只是陪着她“看”而已,卻不會真正地融入到那些劇情中去,去隨着劇中人物的喜怒哀樂,而產生任何的情緒波動。
可是現在,他卻知道,當舅舅罵她的時候,當她和舅舅爭鋒相對的時候,她在難過!
曾幾何時,他開始一點一點地讀懂了她的情緒?
他在改變,他真的也在一點點的,爲了她而改變着!夏琪怔怔地看着君謹言,只覺得一陣感動。
而夏梅也同樣詫異地看着君謹言,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這個男人,是真的一心一意對着女兒的人,就算他曾經有自閉症,可是現在,他卻在“懂”着女兒的情緒。
這樣的人,她真的要反對嗎?可是自閉症……也許現在女兒只是一時的愛情而已,真的要長久生活過日子的話,可以嗎?女兒會幸福嗎?
夏梅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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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灰色的奔馳停在了別墅門口,葉南卿從車內走了出來。夕陽餘暉下的別墅,白色的屋頂,被染成了橘紅色,就好像是那個時候,某個人紅撲撲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