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幾欲開口,卻在最後只能閉上嘴巴,真的不能說啊。
她靜靜的坐着,想給她一個機會,可是五分鐘後,除了一室的寂靜,沒有任何的迴應,終於不在陪她乾坐着。
“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珍惜的,既然是這樣,我就讓你嚐到和我一樣的痛苦,在這裡等着給你兒子收屍吧。”
起身,攜帶者一股駭人的陰寒怒氣,離開房間。
下一刻,卻被人拖住了褲腿。
“大小姐,我求你,不要找傷害我兒子,我願意替他去死,求你了,大小姐……”
齊月嬌一聽薄涼音的話,頓時嚇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看着她就要離開,頓時不管不顧的衝上前,拽住她的褲腿。
兒子是她的命,她絕對不能看着她死。
“你替他去死?”她冷笑,“你錯了,你以爲你能活下去?齊月嬌,別傻子,他是被你連累的,你以爲你有幾條命可以死兩次。”
想掙脫,可是卻有點困難。
“左傾。”她低眉喝道。
“是,大姐。”左傾冷着臉上前,用力的撕扯着齊月嬌。
可是面對瘋狂的齊月嬌,左傾有點無法下手,最後只能用力的一腳踢在她的腰上。
“唔,大小姐,我求你,看在我照顧您和老爺那麼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兒子吧,求你了……”她不能放手,萬一鬆開,她的兒子就消失了。
他還小啊,只有十一歲,她怎麼捨得。
“死的人是我的親生父親,你他媽以爲是小貓小狗嗎?”薄涼音爆發了,回過身蹲下,用力的攥住她凌亂的發,“齊月嬌,你的兒子就是人,難道我父親就該死嗎?當年你被男朋友毆打昏倒在我家門前,是誰救了你?你家人被人追債,那筆鉅款是誰幫你還的?你弟弟被人拐賣,又是誰出錢出力的幫你救回來的?齊月嬌,連一條狗都知道報恩,你他媽的連狗都比不上嗎?”
“大小姐,是我對不起你們……”齊月嬌淒厲的哭聲,在滿室燈光折射的房間內響起,伴隨着讓人顫抖的哽咽。
可是她沒有辦法啊,那些人用她全家人性命威脅她,如果她不做,她和她的家人都不能活。
她死了無所謂,正好可以回報薄先生的恩情,可是父母辛苦了一輩子,不想老年落得一個悽慘的下場,她作爲女兒,不忍心。再說,他們當年告訴過他,只要她下藥,餘下的事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誰知道,那種藥是致人幻覺的,老爺就那麼自殺了,她不想,她也不想的。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告訴我,當年是誰下的手。”一聲對不起她的父親也活不過來了,沒用。
齊月嬌這個時候卻啞聲了,只是垂頭啜泣,一言不發。
薄涼音心口犯疼,怒氣拍打的全身血液都沸騰了。
“我最後問你一遍,是誰下的手,你再給我繼續裝啞巴,別怪我不念當年的情分。”
“大小姐。”齊月嬌痛苦的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當年來找我的那夥人,領頭的人家都叫他爵爺,右手臂有一個蠍子的紋身,還有……掌心有一顆很大的痣。”
“爵爺,蠍子,掌心痣……”她輕喃,慢慢的站起身。
“大小姐……”齊月嬌懦懦的仰頭看着她陰晴不定的臉色。
“左傾,給她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然後送她回去,看着她消失,你再回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左傾看着消失了的薄涼音,在垂眸厭惡的看了看齊月嬌,冷聲呵斥,“還愣着幹嘛,跟我走。”
齊月嬌失魂落魄的跟在左傾身後離開,等回到她才緩過神,如果不是手裡那張支票,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薄涼音居然放過了他們。
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可是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因爲左傾此刻還守在門外。
“媽媽,你去哪裡了?我怕。”一個高噸位的小胖子從臥室出來,就看到自己媽媽在捂着臉哭泣。
齊月嬌聽見兒子的聲音,急忙手忙腳亂的抹去淚水,走進房間,拉開衣櫃,拿出行李箱,就收拾行李。
“小東啊,你也回房間收拾東西,媽媽帶你出國旅遊。”
“旅遊?可是媽媽,我明天還要上學的。”他和小朋友約好了,明天要一起踢足球。
齊月嬌回首看着 可愛的兒子,忍痛輕笑,“沒關係的,等到了地方,我們就給小朋友打電話,玩幾天就回來,讓他們等你,前段時間你不是還說,要出國帶好吃的給小朋友嗎?”
小胖子想了想,這才樂呵呵的點頭,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左傾在門外靜靜的等着,想到剛纔的場面,她心都疼了,大姐是怎麼忍着說出最後那番話的,她相信,如果齊月嬌沒有孩子,此刻的她已經餵了波波了。
去機場的路上,兩個大人都緘默,只有小東不停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齊月嬌偶爾的附和幾句。
到達機場,大廳的人寥寥無幾,左傾問了最近一班的飛機,是直達德國慕尼黑的。
“拿着,半小時後檢票,不要再回來了。”左傾把兩張票遞給齊月嬌,就要離開。
“請等一下。”齊月嬌叮囑了小東幾句,起身走到左傾面前,雙手在胸前不安的扭着,“請轉告大小姐,我對不起他們,以後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會幫忙的。”
左傾冷冷一笑,“你能幫什麼,還是你認爲大姐做不到的你就能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被左傾一說,她更加的無地自容了。
“先走了,你們好自爲之,不爲自己,也要爲你兒子考慮一下,壞事做多了,會遭報應的。”
離開後的左傾沒有去想齊月嬌會是什麼表情,回去的路上,她卻是自嘲的笑了。
“遭報應?真的有天譴的話,世上還哪裡有那麼多仇恨滋生。”
搖搖頭,不在放任自己胡思亂想,現在最需要人陪着的是大姐,伊森剛離開,她一定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