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和樑雨姍看到這種情況,都非常高興,醫生爲蘇靖南作了一系列的檢查,並且做了簡單的對話,發現蘇靖南恢復狀況良好,並且依照蘇靖南的回話來看,一切正常。
當醫生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樑雨姍時,樑雨姍喜極而泣,經過幾個小時的監護,樑雨姍發現蘇靖南一切正常,這才決定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蘇良辰。
傍晚時分,葉尋邀蘇良辰一起吃飯,蘇良辰欣然答應,正當兩個人走出公司的樓梯時,忽然蘇良辰的手機響起,蘇良辰拿起手機一看,是樑雨姍,連忙不好意思一笑,走到旁邊去接電話。
現在正是下班高峰,路上的車子絡繹不絕,熙熙攘攘間,葉尋有一種如歸故里的感覺。
她離開這裡已經馬上就要二十年了,每每午夜夢迴時,都是當年那一片蕭瑟的場景,可是回到這裡才發現,一切都變了模樣。
一座座高樓平地而起,一排排商鋪林立,寬闊的馬路四通八達,已經完全找不到當年記憶裡的印跡。
“媽,你說什麼,我爸醒過來了……太好了,我馬上去醫院——”蘇良辰高興地掛掉電話,由於激動,她的眼睛裡閃着激動的淚花,父親醒過來了,她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對不起,葉老師,我家裡臨時有點事情,可能沒有辦法陪您吃飯了,要不我們下次再約,好嗎?”蘇良辰說完,微微一笑。
“沒關係,快去吧——”葉尋一揚頭,微微一笑。
“謝謝。”蘇良辰說完,轉身快速離去,她來到路口,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向醫院奔去。
葉尋望着蘇良辰匆忙的背影,眼前浮現了當年自己剛到美國的情景,那時候,她可是一無所有,暗想,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
那時候自己的背影也許比這還行色匆匆吧,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段日子已經遠去,但是卻永遠地刻在了自己的心裡,讓她無法忘記。
蘇良辰下了出租車,從包裡拿出一張鈔票,直接遞給了司機,說了一聲,“不用找了。”然後就向醫院跑去。
當她氣喘吁吁地出現在樑雨姍與蘇靖南的面前時,蘇靖南顫抖地伸出了雙手,淚水從眼眶中流了出來,滿臉的慈愛,蘇良辰再也忍不住,一下撲進了蘇靖南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爸,爸,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受了這麼大的罪,都是我的錯……”蘇良辰一邊哭,一邊說。
蘇靖南乾裂的脣微微一笑,有血絲滲出,他拍着蘇良辰背,小聲說:“傻丫頭,怎麼是你的錯呢,是爸爸不好,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蘇靖南如此一說,蘇良辰哭得更厲害了,她緊緊摟着蘇靖南的腰,淚水打溼了蘇靖南胸前的衣服。
“良辰,你爸爸剛醒了過,醫生說了,你爸爸要靜養,所以,不要哭了好嗎?”樑雨姍拍了拍她的背,慈愛地說。
蘇良辰聽到這話,趕緊停止了哭聲,她從蘇靖南的懷裡起來,儘管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下來,但是卻只有小聲嗚咽着。
她怎麼能夠再次因爲自己的任性而害爸爸再受到一次這樣的傷害呢。
“丫頭,不要哭了,再哭爸爸可不高興了,還有啊,爸爸覺得餓了,你能給爸爸削個蘋果吃嗎?”
“嗯——”蘇良辰使勁點了點頭,拿起刀子,將洗好蘋果拿在手中,細細地削了起來。
記得小時候,蘇良辰喜歡吃蘋果,總是央求蘇靖南幫她削蘋果,並且時常笑着說:“等良辰長大了,也會替爸爸削蘋果吃的……”
想起這些,蘇良辰的眼睛又溼潤了,猶記得當時,父親身形挺拔,一頭黑髮,可是現在……父親身形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挺拔,原本的黑髮被花白的頭髮所代替,一種酸澀在心中升起,在總以爲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驀然發現,原來自己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扎個蝴蝶結的小女孩,而是一個長大了需要照顧父母的青年人。
“良辰,怎麼啦?”父親微笑着望着她。
父親總是那麼細心,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所以,當蘇良辰沉默不語時,他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心事。
“爸,我只是在想……我怎麼才能把蘋果削成當年您削的那樣,又快又圓又漂亮,哪裡像我削的,就像是經歷了一次災難一樣,一點也不好看。”蘇良辰說完,將自己削的蘋果遞給了蘇靖南。
蘇靖南笑了起來,長久笑意所形成的臉角皺紋,變得更加深了。
“良辰啊,你這手可是要做設計的,哪能像爸爸呢,一輩子只是幹活的手……”
“爸,我不允許您這麼說!”蘇良辰撅起了嘴脣,笑着偎依地蘇靖南的懷裡,“爸爸在我的心裡是最偉大的,媽媽也是。”蘇良辰拉過還在掉眼淚的樑雨姍,三個人擁抱在一起。
只聽“咔嚓”一聲,三個人擡頭去看,喬司離手捧鮮花,笑着走了進來。
蘇良辰沒有料到喬司離這個時候會來,一想起昨天的事,就感覺有塊東西堵在胸口,讓人喘不過氣來。
“伯父,祝賀您!”喬司離笑着將鮮花交到蘇靖南的手中。
蘇靖南手捧鮮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香,能再次嗅到這大自然的清香,簡直就是一種無可比擬的幸福。”
“是啊,其實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可是有時候它擺在我們面前時,我們往往沒有注意到它,等真正發現到底什麼是幸福時,卻發現它已不在原地了……”
喬司離的話若有所指,蘇靖南與樑雨姍都聽出了話中意思,微笑着望着蘇良辰,蘇良辰想到父親的身體原因,不好意思發作,只得朝着父母回之一笑,繼而將眸光看向地面。
“良辰不好意思啦——”蘇靖南悄悄地對喬司離說。
喬司離知道其中原因,若不是看在蘇靖南生病的份上,蘇良辰早就應該把自己拒之門外了。
如果是因爲不愛,兩個人分手,他喬司離會接受,但是如果是因爲誤會分手,他喬司離怎麼會犯如此低等的錯誤。
如果那個錯誤已經誤了他們的時光,那麼他只有努力創造機會,解開誤會,然後追回那些時光……
儘管,現在面前的那個人依舊把他當作壞人,他也不在乎,不氣餒,因爲,愛了,便要經歷各種磨難,不經歷風雨,怎麼能見彩虹!
溫家。
夏日的午後,是溫婷一家人最舒服愜意的時候,以往,他們都是用過午餐,便午睡,在外面還是赤日炎炎時,屋子裡卻冰涼如水,非常的舒服愜意,在這樣的環境裡,睡個午覺,那簡直就是一種至乘的享受。
可是這幾天,卻完全被一個小孩子的到來而打亂了……
自打溫婷抱回了那個嬰兒,她就把全家吵得雞犬不寧,餓了要哭,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晚上還要哭,一家人簡直都被她打敗了。
溫易揚將書房的門關得嚴嚴的,生怕有聲音滲進來,原先他特別盼着溫灝天趕快結婚抱孫子,可是沒想到,這小孩子這麼愛哭,簡直吵得他的腦子都要炸開了。
不過溫婷的媽媽卻非常喜歡,每當孩子哭時,她就要抱起那小小的身子,摟在懷中,輕輕拍着,直到不哭爲止。
“真不明白你,婷婷,你這是到底在哪裡弄回的孩子?簡直就是個哭精。”溫灝天看着母親抱在懷裡的嬰兒,皺着眉說。
“要你管!”溫婷冷冷地說,她如果告訴他是華欣悅幫她找的,她真擔心溫灝天會從窗戶裡把這個孩子給扔出去。
“媽,你看婷婷,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你可要管管她啊。”溫灝天忿忿地說。
“哎呀,我說你們倆,原來多好啊,從不吵架,可是爲什麼這半年來,吵架總不斷了,真是服了你們兄妹了。”陳萍看着懷裡仍睜着一雙亮如星子眼睛的寶寶,無奈地說。
“媽,是我哥老是欺負我……真不知道,哥小時候是不是也像這個小孩子一樣調皮呢?”溫婷一臉挑釁地望向溫灝天。
“你別說,你哥啊,小時候可不像這孩子,倒是你,婷婷,小時候和這孩子一樣,老愛哭,記得那時候你奶奶還在,總是說你長大了肯定是個人精。”
“爲什麼?”
“因爲你小時候作嘛,只要自己有所要求,就用哭來打動人心唄。”陳萍笑着說。
溫婷不由得撅起了嘴脣,喃喃地說:“哼,我哭那可是因爲你們太愛哥哥了,根本不在意我。”
“你這丫頭,真沒良心,小時候,你哥哥什麼都讓着你,倒是你,老是搶你哥的玩具,弄得你哥常常躲在角落裡傷心。”
“呃……”溫婷沒想到小時候自己這麼霸道,她悄悄地望了一眼正在鬱悶懊惱的溫灝天,不由得笑了起來。
“對了,婷婷,你朋友什麼時候忙完,我們還要幫他們帶多長時間?”陳萍抱着懷中的孩子,用一種嚴肅的眼光看向溫婷。
溫婷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她當初爲了避免家人過多的詢問,乾脆撒了個謊,說這孩子是朋友臨時託她幫忙照看的。
“媽,這才一天不到,你就煩了啊?”
“媽媽不是煩了,媽媽是怕時間長了不捨得給他們了……”
“呃……”感情是這麼快培養出來的麼,如果是,爲什麼她都愛了喬司離這麼長時間了,他卻一直無動於衷,視她爲空氣。
“媽,不會吧,難道您這麼喜歡小孩子?”溫灝天笑着說。
“你倆要是誰結婚,給媽媽生個大胖孫子,媽媽用在這裡抱着別人的孩子嗎?”陳萍一時氣急,聲音稍大了點,懷中的嬰兒卻彷彿感受到了陳萍的怒意,“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陳萍趕緊拍着孩子的背,哄起孩子來,不過,她越看這孩子,越覺得熟悉,正納悶爲什麼這孩子的臉龐如此熟悉時,忽然一擡頭,看到牆上他們一家拍過的一張全家福。
那是溫灝天三歲、溫婷一歲時拍的,因爲這張照片非常有特殊意義,所以,現在又進行了翻拍,將其放大,掛在房間的客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