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當她反應過來想要問個明白的時候，才發現卓雅雅已經掛掉了電話。
她再打那個電話已經沒有人接了，連續打了三四次就是沒人接，再打的時候就已經關了。
茶曉曉坐在牀上，平復了一下心情，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撥通了時西澤的電話。
“時西澤。”她啞着嗓子叫他。
“怎麼了？”時西澤此時在辦公室裡，氣氛凝重，臉色黑到了極致，龔平站在那裡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面對茶曉曉的時候，還是以往一貫的溫柔。
“我剛剛，卓雅雅打電話給我，說我爸今天要出獄，是真的嗎？”茶曉曉已經快哭了，“他不是無期嗎，怎麼會，怎麼會突然？”
“曉曉，你不要激動，我現在回去，等我好嗎？”時西澤的語氣軟了下來。
“嗯，那你快點回來。”茶曉曉捂着嘴巴，她此刻多想見到他。
時西澤這邊掛了電話，看着龔平，一言不發，氣氛依舊凝重。
“少爺，這件事情……”龔平想要解釋什麼，卻被時西澤打斷了。
“算了，你盯住宮緒成他們。”時西澤說，“還有宮鴻，他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龔平點頭，時西澤拿起外套和車鑰匙急急地離開了公司。
回到家裡的時候，茶曉曉正在呆愣愣的坐在牀上，電視機還開着，裡邊播着電視劇，她卻目光渙散，一點都看不下去。
“是真的嗎？”茶曉曉看到時西澤就立刻抱住了他，急不可耐的問。
時西澤抱住了她，親吻着她的秀髮，沉聲道：“是真的。”
茶曉曉伏在時西澤懷裡低低的抽泣，哽咽着說：“我都不知道我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一面是她至親的人，一面卻也是她至恨的人。
“別難過，我會心疼。”時西澤抱緊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過了大半個小時，茶曉曉的情緒才平復一些，只是眼睛通紅。
她掙脫了時西澤的懷抱，走到衣櫃前開始挑衣服。
“做什麼？”時西澤問她。
“換衣服，去接他。你知道他什麼
時候出來嗎？”茶曉曉把衣櫃裡的衣服拿出來全都扔在了牀上。
“一個小時之後。”時西澤看了一眼時間。
“穿哪件？”她問時西澤，自從跟了時西澤，她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穿的衣服由時西澤來挑。
時西澤挑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淺藍色碎花的半身裙。
茶曉曉換好了衣裳，時西澤也換了一件襯衫，和褲子。
“我跟你一起去。”時西澤說，挽着她的手往樓下走。
茶曉曉心情有些忐忑，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以前他住院的時候會去看，但是她知道他還是會進去的，以後相見的日子不多，也不會太擔心。可是現在，他再也不用回去了，他就在這裡，每天，時時刻刻，他都是一個自由的人，他們會相見，不停的相見。
司機開着車，茶曉曉跟時西澤一起坐在車後座，她有點緊張，緊緊的握住了時西澤的手，手心裡都是汗。
“別怕，有我在。”時西澤撫摸着她的臉頰。
茶曉曉點點頭，有這個男人在，她還有什麼可以怕的呢？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纔到，這個一個多小時對茶曉曉來說卻像是過了很久。她在這一個多小時當中想起了很多事情，從時候到長大， 人生的每一個挫折，每一個愉悅的瞬間，是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車子停在了監獄門口，大門緊閉，他還沒有出來。
茶曉曉緊緊地盯着那扇門，目光一刻都移不開。
沒一會兒功夫，就有了動靜。
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有一個男人從裡邊走出來。男人是上了年紀了，皮膚黝黑，臉上有着許多皺紋，頭髮也半白了。只是雖然上了年紀，背脊依舊挺直着，就像是寒風裡挺立的枯木。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那輛黑色的轎車上，車裡的茶曉曉彷彿能感覺他在看着自己。
茶曉曉深吸了一口氣，開了車門，從車上下來，時西澤也隨之下來。
茶盛勵看到茶曉曉瞳孔倏地一縮，瞬間老淚縱橫。
茶曉曉跟時西澤並肩，緩步走到茶盛勵面前，她動了動脣，卻一句話說不出來，嗓子乾澀。
“我跟曉曉來接你回去。”時西澤開口說道，神色淡漠。
茶盛勵點了點頭：“多謝。”
“上車吧。”茶曉曉半天才擠出這三個字，聲音小的可憐。
司機下車來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茶盛勵上了車，時西澤跟茶曉曉依舊坐在車後座。
“去水西公寓。”時西澤對司機說道，接着對茶盛勵說，“我在水西公寓有一套房，您先住在那裡。”
“其實我想，是不是能回老家去住？”茶盛勵透過後視鏡看着茶曉曉，“老家的房子還在吧？”
“老家的房子去年拆遷了，在市裡分了兩套房，你要回去住的話，我把鑰匙給你。”茶曉曉說，看着茶盛勵頭上的白髮，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這樣啊……”茶盛勵低下頭去想了片刻，“那還是等我謀到工作了，在M市租個房子吧，老家的房子你自己留着。”
“水西公寓的房子，您放心住吧，想住到什麼時候都可以。”時西澤說道。
茶盛勵沒吱聲，車子裡一下子安靜了， 氣氛有些詭異。
“那個老家反正有兩套房子，我自己留一套，還有一套給你好了，回頭我去辦一下手續，把房子轉到你名下。”茶曉曉開口說道。
“不用，房子你自己留着。”茶盛勵說。
茶曉曉莫名的有些惱火：“我又不在老家，自己留着幹什麼，你不是要回老家嗎，給你你就拿着。”她提高了幾分音量。
茶盛勵蒼老的臉上有些動容，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想住在哪裡都好，我到時候安排一下。”時西澤忙着打圓場，這個場面讓他想到了在自己跟宮鴻面前遊走的茶曉曉。
原來，由始至終，他們扮演的都是同一個角色。
沒人再說話了，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車子疾馳在路上，很快就到了水西公寓。
時西澤跟茶曉曉領着茶盛勵上了頂層，門口開鎖的時候，時西澤把電子鎖的密碼告訴茶盛勵，又將指紋鎖給更改了，開了門之後，再把鑰匙交到了茶盛勵手上。
只是，進門之後的景象，讓大家都是大吃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