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靈哭了一會兒,從莫言懷裡擡起頭,盯着莫言如神般的容顏。
莫言知道鳳靈肯定是遇到什麼事了,而且是很痛苦的事,不然不會在衆人面前表現出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到底怎麼了?”莫言儘量放低聲音。
鳳靈輕搖了搖頭,只是大眼中的淚花怎麼也止不住。
一旁的傾天跟着鳳靈的哭泣而心疼,不知道這小女人究竟遇到了什麼,會讓她如此的難以啓齒。
莫言看着鳳靈既倔強又惹人心疼的小臉,嘆了口氣:“不想說就不說。”
其實莫言已經猜出了一些原因,炎昱昏迷着被擡回來,鳳靈心中一定十分着急。鳳靈對於這個時代的等級之分真的很排斥。
似乎是內疚感過於重了。
更何況,炎昱對她是救命之恩。炎昱若是就此付出了生命,鳳靈一定會被內疚這麼一輩子的。
“進房間休息一下吧。”鳳靈目前情緒過於激動。
攬着鳳靈的肩膀進連鳳靈的屋子,鳳靈自始至終都沒發現在不遠處站着看她的傾天。倒是莫言在攬着鳳靈進屋的時候給了他一個眼神。
傾天心痛難耐,爲什麼,爲什麼。他竟會如此的失敗,不僅沒讓鳳靈深深愛上他,自己反倒搭進去了,還陷得如此的深。
俊臉掛起苦笑,一雙桃花眼失去了平日的光波流轉,此時有的只是暗淡無光。
深呼吸,試圖壓制胸口的痛楚,但是無論他做多少次呼吸,似乎都不起作用。
房間裡。
鳳靈自回屋之後就躺在牀上看着頭頂的某處發呆,莫言在桌子邊坐着望着鳳靈美麗的側臉。
思考了好一會兒,鳳靈似乎稍微恢復了一些。轉頭看着不遠處的莫言,嘴脣輕動。
莫言也不說話,她知道鳳靈在掙扎,他等着鳳靈主動說。
“我可能不能實現與你的諾言了。”話音未落,眼角又開始淌淚。
莫言心裡犯糊塗,鳳靈怎麼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樣。
“爲什麼?”莫言當然清楚鳳靈所說的與他的諾言是什麼,只是不明白鳳靈這是什麼意思。
鳳靈不回答,確切的說是她還沒想好到底該如何解釋。直起身子,從牀上下來,來到莫言身邊。
輕輕蹲下,仰首仔仔細細的看着莫言的俊顏。
“我曾說過,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也一直在爲這個目標而努力。”鳳靈停頓。
吸了吸鼻子,勉強露出笑容,卻比哭還難堪。
“炎昱今天昏迷,這是第一次,我不知道他這一次能不能夠醒過來。”鳳靈說到這,心裡一緊。
“如果可以醒過來,下一次不知道可不可以。”
“公主想說什麼?”莫言無波動的聲音讓鳳靈感受不到她現在的情緒。
“有個人可以救炎昱。”鳳靈垂首,沒有勇氣把話說完。
“但是,要他救炎昱,公主就必須答應他提出的條件。”莫言發揮他驚人的推測力,輕鬆的道出了鳳靈的難言之隱。
接着說:“而這個條件會阻礙你和我諾言的實現是嗎?”莫言猜的八九不離十。
“他要進公主府。”
鳳靈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天知道她有多麼的恨自己。
“公主,莫言說過你的身份註定你此生不可能只屬於我。”不管是女皇賜給的亦或是鳳靈自己遇到的。
聽到莫言識大體的話,鳳靈心裡痛的無法呼吸。
“我不想炎昱死,在我的觀念中人命都是一樣的貴重,不分貴賤。”
如今炎昱已昏迷,鳳靈等不及那個雪國皇子了。
“公主如此顧及莫言的想法,莫言已經很開心了。公主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就好。”
“好。”一個字彷彿用盡了鳳靈所有的力氣,鳳靈忽然覺得好累。
即便如此,即便她不能給莫言那個承諾,但鳳靈依然不希望莫言因此疏遠她。人都是自私的,自己喜歡的總是想要放在身邊。
“你會不會因此而討厭我?”討厭她夫君太多,認爲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莫言輕笑:“公主難道忘記莫言對公主說過的話了?莫言說過這輩子我的妻子只有你。”
和親的隊伍已經開始踏進鳳國國界了,天氣已然熱了起來。厚厚的冬裝早已脫下,許多跟隨的護衛臉上一片喜色。
因爲他們很多人自出生,從沒有感受過炎熱的夏季。雪國雖然也會有冰雪融化的季節,但是即便那樣天氣還是冷的人不敢出門。
到了鳳國之後,他們再也不用穿那些厚的跟一堵牆似的衣服。
寒觴也好似被這充滿激情的夏季感染了,臉上萬年不變的冷漠竟然染上了喜色。雖然淡的幾乎看不出來。
自那次被行刺過後,這一路走來,至今仍無任何危險人物出現。寒觴當然意識不到這些,或者是他根本不關心。
而一路隨行保護的其他人卻納悶了,不應該啊。按理說應該不止一波人馬來行刺纔對啊。
不過這想法若是讓莫言知道了估計會很無語,甚至是持續放冷氣。
如此不安分的屬下,莫言應該會很頭痛吧。
傾雨殿。
鳳雨依然端坐在琴案邊,只是此時並未彈奏。而是盯着對面站着的黑衣人:“查到了嗎?”冷硬無情的聲音和見到鳳靈時的聲音截然不同。
“是,已經查到了。”黑衣人聽到鳳雨的問話,立馬垂首回答。
“說說看。”鳳雨放鬆身子,懶懶的倚向身後的靠座。
“那位公子名叫瀲灩,是闌煋大陸所有著名青樓的掌權人。”話音到這兒,黑衣人不再往下說。
鳳雨鳳眼一凜,寒光射向黑衣人。黑衣人感受到那寒光中的殺氣,當即嚇的哆嗦着說:“回公主,屬下能查到的就只有這些。”其他的消息他是真的一點查不到。
“那你還敢說你查到了!就這些本公主不用你自己也可以查!”鳳雨怒吼。
黑衣人不敢接話。
“除此之外,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到底是什麼身份,竟會掩藏的如此隱秘。她的手下她知道,不可能只有這點能耐。
如此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那個人是有意隱藏他自己的身份。不想讓別人知道。
“下去吧,再去查。”鳳雨不相信,天下真的會有人將自己的一切隱藏的滴水不漏。
黑衣人迅速消
失在大殿中。
鳳雨盯着手中的琴,脣角挑起,陰冷邪氣的笑讓她原本一張如同林妹妹的臉顯的十分的怪異。
“不管你是誰,你只能是我的。”
儘管很累,但是鳳靈不放心炎昱,來到靜園就看到瀲灩正在喂炎昱吃什麼。
鳳靈上前問:“他怎麼樣了?可以看出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嗎?”
瀲灩回身瞟了一眼鳳靈,再次轉身喂着炎昱。隨即秀眉皺起,轉身將手中的藥放在鳳靈手中。
嘟着嘴說:“這是你的事,幹嘛要我來做?”說完就站在一邊。
鳳靈滿頭黑線,奇葩,奇葩中的奇葩。
“你還沒回到我的問題。”
“我怎麼會知道?”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每次昏迷以及可以醒來的機率也不一樣。
鳳靈氣的不想再和瀲灩說話,將藥全部喂進炎昱的肚子,鳳靈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今天那個人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他有解‘嗜睡’所需的藥材。”
“嗯。”瀲灩隨意的點頭。
“我會盡快拿到藥材,你準備好隨時製作解藥。”
聞言,瀲灩猛的看上鳳靈:“但是他不是說有條件嗎?”而且似乎條件還不簡單。不然鳳靈也不會在回來的路上那樣的失神。
“這你不要管。”
瀲灩聽這話,當即不願意了:“我爲什麼不可以管?”
鳳靈疑惑了:“你爲什麼要管?”
瀲灩開始炸毛:“我當然要管!”這女人行事方式和一般人不同,他得看着點。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決定。”
“你!”瀲灩氣的小臉通紅,但是找不出合適的話去反駁鳳靈。
“你先幫我照看着炎昱,我拿到之後立馬給你送來。”
回到鳳園,鳳靈又被另一個問題纏住了,要如何告訴母皇她要讓溫炆進公主府呢?
身爲一國公主,婚事想要自己做主,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事勢在必行。
更何況,溫炆也不是普通人,自古商人身份就低賤。皇家人更是看不起商賈。
就算母皇同意溫炆進公主府,恐怕身份也會比莫言他們低一個臺階。
但是這就不是鳳靈要擔心的了,這是溫炆自己提出來的。以溫炆的頭腦不可能看不到這其中的關係。
既然清楚還執意要如此,那鳳靈就不需要考慮他的感受了。
“蓮兒”鳳靈喚來蓮兒爲她梳妝打扮。
準備進宮見母皇,不管怎樣先看看母皇對這事的態度如何。
正準備出門上馬車,鳳靈就看到武易跑了過來,見到鳳靈行了個禮。
隨即不等鳳靈開口詢問直接說道:“主子讓屬下轉告公主,如果女皇陛下不同意公主的話,請公主不要和女皇起爭執。主子會幫公主的。”說完武易就告退。
鳳靈不明白莫言所說的,但是有一點鳳靈聽明白了,那就是今天不可以和母皇爭執,就算是不成功也不能衝動。
鳳靈知道莫言肯定是有主意了,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是莫言說的,囑咐她的,鳳靈都會覺得是爲她好的。
而且是爲她解決困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