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如雪如畫的男子就是雪國不爲外人所熟知的三皇子……寒觴。
步入裡屋,寒觴目不斜視的徑直走到繪着雪山峰巒的屏風處案邊坐下。案上放着一把七絃琴,整體望去簡單典雅。
琴身色彩偏暗,但是木質純厚。琴身長約三尺多,整張琴除了造琴必須的構造之外,再無任何多餘的修飾。與近處細看,此琴琴漆有很多斷紋,而且是冰裂斷。
七絃琴不上百年不會出現斷紋,斷紋越多,證明琴的年代越是久遠。
作爲雪國不受寵的皇子,寒觴按理說不應該會有如此稀世的七絃琴。儘管就要去往鳳國和親,他的處境並沒因此得到改善。
從聽雪殿裡面的佈置和裝飾就可看出來。屋內沒有用於驅寒取暖的地龍。只有一個小小的炭盆,可憐地燒着幾塊黑炭。牀上的被褥雖然乾淨,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並不是皇家子嗣所用的錦被。
寒觴的母親是一個宮女,陰差陽錯得到皇帝的寵幸。一次中招,奈何皇帝卻大發雷霆,說寒觴的母親……小宮女,故意勾引,淫穢後宮。允許她把孩子生下來,但是不可以得到妃子和皇子應有的殊榮和身份。
至此,寒觴的慘淡冷清生活從孃胎就開始了。
寒觴的母親歷盡艱辛將他生了下來,只是身體從此落下病根,一日不復一日。最後在寒觴三歲的時候病重去世。
年幼的寒觴就在嬤嬤和宮女的拉扯下艱辛的長大。
長睫輕輕合下,修長白皙的手指撫上琴絃。手指輕撥,如水如雪的曲子翩然而出。曲子婉轉悠揚,彷彿可以穿透人心,震懾人的魂魄,魅力十足。
一旁的小侍不由被這美妙吸引,陷入幻境,滿臉陶醉,沉迷其中。
區區小侍如何能聽出來什麼韻味,只是門外漢般聽熱鬧罷了。
曲子透過聽雪殿傳到殿外,偶爾有路過聽雪殿的奴才和宮女也只是聽而不見,匆匆離開。
就這樣,
一曲終了,寒觴睜開那美麗如仙的眸子,水光波動,似有無限惆悵,又好似什麼也沒有。
看向殿一側孤零零對着的幾個箱子,寒觴無聲嘆息。美眸暗垂,這是自出生起從未見過的那個父皇因他和親皇恩浩蕩的賞賜給他的財物。一直以爲他會這麼無名無聲的在這聽雪殿過完一生。誰知,那個未曾謀面的父皇一道聖旨,決定了他以後的人生。
去往鳳國和親。
鳳國,那個女人當權,以女子爲尊的國家。未來太遙遠,不知以後會怎樣,只期盼,到了鳳國仍然可以過這種寂靜,清苦的日子。
如此,他就很滿足了。
轉眸看向一邊仍在陶醉的小侍,這是父皇和親聖旨下後,安排給他的貼身服侍的人。按說主子都和自己貼身的服侍和親近。
奈何早已習慣了人情冷暖的寒觴,心性甚是冷淡,整日無慾無求。實在無法和他有太多的言語交流。
收起思緒,將琴細細撫摸一邊,起身抱起琴走到牀邊。聽到動靜,小侍這才收回魂魄,看着寒觴:“主子”。
他不明白,明明就是雪國皇子,但是這位皇子不願他稱他殿下,只是讓他喊他主子。問主子原因,他也只是說不喜歡。
儘管纔來聽雪殿幾天,小侍已經深深的同情這位皇子了。明明是一國高貴至上的皇子,生活待遇卻如此之差。
備受冷落和冷眼不說,就連生活都是困苦難熬。
“將琴收起來,放好。”如泉水般動人的聲音在這寒冷的冬季讓人心情愉悅。
聞言,小侍立馬整容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琴,用錦步包好“主子,是要把這琴帶走嗎?”輕聲問。
寒觴輕點頭。
看着主子冷清無慾的樣子,小侍甚是難受。
“主子……小的想和主子一同去往鳳國。”小侍小聲說道。
寒觴轉頭看着他,絕世的臉上滿是不解。他是去和親,不是遊玩。這一去
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
“小的心疼主子到了鳳國孤身一人,怕身邊沒有妥善的人照顧。”
“隨你”冷冷的清泉聲,無任何的情緒波動。從來不懂干涉別人。
小侍聞言,高興的激動不已。
“你叫什麼?”
“小的……小的叫畫兒。”
“畫兒……很好聽。”這大概是寒觴長這麼大第一次誇別人吧。
畫兒低頭,清秀的小臉一陣緋紅。
鳳國公主府。
鳳靈早早睡下,奈何心始終緊繃,入睡不久,絕美的小臉滿是冷汗,整張臉糾結在一起。很是痛苦和不安。
自從炎昱中毒之後,鳳靈精神一直緊張。這是又夢到炎昱當時爲救她身中毒箭,昏迷不醒的畫面。只是夢中比現實更殘酷。她夢到炎昱沒救了。
美眸猛的睜開,大口喘氣。顧不得擦汗整理。跳下牀,披着一件薄衣開門出去。一路輕功趕到靜園。房裡仍然亮着。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丫鬟在一旁打瞌睡,炎昱如嬰兒般靜靜的躺在那,臉上的黑氣已經下去許多。許是瀲灩開的藥起了效果。鳳靈一顆狂跳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如果……如果,炎昱真的就此不醒的話,鳳靈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在這古代,爲主子獻身的護衛,隨從數不勝數。可是,鳳靈就是接收不了有人爲她而死。不是草菅人命大奸大惡之人。她做不到理所當然的接受別人的付出。
想到白天母皇說的那個將要來鳳國和親的雪國皇子,鳳靈不由好奇。她只聽說過女子被派去和親。這男子被派去和親還真是頭一次。
可是這和她沒有關係,關鍵是這位皇子什麼時候可以來到鳳國。
雪國和鳳國挨着。只是鳳國國土遼闊,古代的交通工具又是如此落後。這和親隊伍何時才能到達?
鳳靈很是擔心。在他們到達之前,炎昱還有兩次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