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斂聲靜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看孫離釋放出的四條火蛇,一位留有山羊鬍的老者突然低聲驚呼。
“修士,他是神秘而強大的修士,老先生危矣。”
“大家夥兒想想轍,我們總不能讓老先生死在那紅袍修士手中吧。”
“我們能怎麼辦?那可是修士,強大而神秘的修士啊。捏死我們,就如碾死只螞蟻一樣容易。”
“我看,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老先生風風光光地安葬了。”
......所有人心中都憂慮起來。
“放心吧,老先生不會有事的。”藍蓉將靈魂之力融入聲音之中,將衆人心中的恐懼驅散。
當然,秦圖不在這“衆人”之列,屬於特別照顧的對象,藍蓉可不敢隨便將靈魂之力灌輸到秦圖腦中,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哭都沒地方哭。兒,永遠都是孃的心頭肉。
秦圖就像入魔了般,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見孫離一躍便騰入空中,目光中連放異彩,心中羨慕不已,暗暗下定決心,他也要成爲能夠上天入地、騰雲駕霧的強者。
就在這時,“強者之心”的種子在這個少年心中悄然播下,爲其日後悠長刺激的修煉之路,打下了頗爲重要的心靈印記。
秦圖從小就有一個俠客夢,青衫仗劍,快意江湖,以酒爲伴,天地爲友,兩腳踏遍塵世路,以天爲蓋地爲廬,這是何等的瀟灑,何等的逍遙自在!不過,在他那個時代,這永遠只能是個夢,不能實現的夢。如今,這顆少年的強者之心被這簇火焰點燃,而且以野火燎原之勢,迅速蔓延,一發不可收拾。
孫離目光凝練,懸浮在虛空之中,對着青石老人拱手一禮,道:“老先生,孫離有眼不識泰山,情急之下衝撞了您老,還望您老看在先祖的面子上,不要與小輩一般見識。”
青石老人手一翻,火紅光芒即刻斂去,揮了揮寬鬆的衣袖,嘆道:“罷了,罷了。人老了,爭鬥之心也淡了,你走吧。”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老先生了。日後若有閒暇,孫某定當再來拜訪老先生。”孫離見其這般舉動,心中暗自鬆一口氣,躬身一禮,旋即轉身,腳踏虛空,飛掠而去。
可是,就在孫離轉身離開的一剎那,儒雅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陰狠,怨毒的目光如毒蛇般吞吐,心中暗暗打算,待回到家族之中,探聽到對方底細之後,再一雪今日臨陣退縮之辱。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孫離踏空離去之後,焰冧狐嗷嗚一聲,身形急劇縮小,重新回到到原來的形態,仰天嘶吼一聲,暗紅色利爪閃過森然冷光,如抓豆腐般,猛然抓入地中,而後突然躍起,血盆大口一張,將紫竹林中燃燒的火焰盡數吸入腹中,而後竄越到青石老人身旁,乖乖地立於其後。
青石老人與藍蓉等人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帶着焰冧狐回到無人居中,而衆人也在無數驚歎聲中各自散去,不過,他們心中一個念頭異常堅定,方纔那震撼的一幕,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甚至會代代地流傳下去!
“當年你們的先祖,曾經親眼見到過腳踏虛空的修士,以及口噴火焰的妖獸,那火焰通天,簡直比你們這些孩娃的大腿都粗上一倍有餘,整個竹林都成了一片火海......”
而在這些緩緩離去的人羣之中,一個瘦弱的身影十步一回頭,目光中透着一絲與其年齡不符的堅毅,這道身影便是少年秦圖。
日出日落,時光荏苒,轉眼間便到了立秋之日,天氣也漸漸轉涼,青石村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靜之中,可秦圖的心中卻始終靜不下來,每想到“無人居”中那驚心動魄的場面,他就熱血沸騰,久久難以自己。
秦圖苦苦思量很久,他終於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既然去不成“迦葉學院”,那就拜青石老人爲師,這事兒得好好地琢磨琢磨。
“母親與那青石老人的關係,似乎非同尋常,應該可以利用一下。”秦圖有些邪惡地想着。
這日,朝陽初升,當第一縷光輝透過厚厚雲層,灑射大地時,空蕩蕩的街道上少許人在忙碌着,清脆的鳥鳴聲不絕於耳。
“啊——”
小屋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叫,頓時讓院中忙碌的人一陣慌亂,急忙扔下手中的活兒,匆匆地地向屋內跑去。而恰在這時,剛“遛鳥”回來的秦震北一隻腳剛踏入大門,便看到秦雲帆夫妻二人發瘋似地朝屋內跑去,心中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難道是圖兒出了什麼問題?
秦圖頭疼欲裂,他被噩夢驚醒,猛地從牀上坐起,駭然地發現衣衫盡被冷汗浸溼,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神就像遇到危險的孤狼,小心地掃視四周,發現是身處自己房間後,心中的驚駭才稍緩些,長呼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他奶奶的,不就是做個噩夢嗎?有什麼好怕的。”秦圖自嘲一笑,恐懼感猶如將冰雪投入沸油中抽絲般褪去,長呼一口氣,翻了翻依舊不強壯的身體,心中一陣苦澀,心裡琢磨着,是不是先把身體給好好地磨練一下,這樣一旦有什麼意外,也好有個自保的能力。
鍛鍊身體,磨練意志,淬鍊皮肉筋骨。
站樁?扎馬步?
秦圖一時間也拿不定注意。
就在秦圖暗自盤算之時,門外響起了匆急的腳步聲,才意識到剛纔那一驚叫,必是驚動了院中的家人,收斂思緒,套上衣衫,還沒來得及下牀,便是哐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圖兒,你怎麼了?”
藍蓉的聲音微有些顫抖,還帶有一絲哽咽,清晰地傳入秦圖耳中,後者感受到藍蓉那份發自內心的焦急,心中頓時一暖,一種久違的情緒在他心頭升起,這就是母愛,無私的愛。
門被撞開,一道身影悄然飄入,閃到梵秦圖牀前,看到秦圖眼眶紅紅的,坐在牀上怔怔地出神,心中頓時一急,不問青紅皁白,便上前將秦圖緊緊攬入懷中,輕聲哽咽道:“圖兒,不要嚇爲娘,你這是怎麼了?”
一向高貴雍容的藍蓉此刻也顯得慌亂,語無倫次的說道:“都怪爲娘不好,要不是當年我心存一絲僥倖,纔會讓你出生時就靈魂損傷,先天不足,導致你體弱多病,飽受病痛折磨。這些都是孃親的錯,嗚嗚---”
此刻,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怔怔地立在門口,虎目微紅,心疼地注視屋內的母子二人,大手緊握着門框,指甲深入木屑中還渾然未知......
藍蓉對秦圖一直抱着愧疚的心態,她一直都認爲秦圖靈魂損傷而先天不足,都是她當年怯弱猶豫所導致,她有時候想,如果能夠重新選擇的話,她寧願死,也不會讓這種情況再出現。
可惜的是,時光不會倒流,這一切都成了定局,誰也無法改變。因此,這也成了藍蓉心中的痛處,一根永遠難以拔除的刺。
秦圖被藍蓉抱的緊緊地,鼻尖埋入藍蓉的雙峰之間,貪婪地輕嗅那淡淡乳香,心中不僅蕩起一陣漣漪,心猿意馬起來。不過,這個邪惡的念頭剛萌生,便被他掐滅了,暗罵自己禽獸不如,她可是自己的母親,怎麼能產生如此邪惡的念頭呢?實在是罪不可恕,罪不可恕啊。
藍蓉生的本就嬌美,現在又那樣抱着秦圖,那種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頂罪惡的小帳篷緩緩支起,秦圖擔心遲則生變,急忙把頭從藍蓉酥懷挪出,可不知道後者哪來的力氣,死死地抱着梵塵,他努力掙扎了好一會兒,仍是沒能從中掙扎出來。
“孃親,你抱得太緊了,捂得我都透不過氣我了。”秦圖只好無奈地說着善意的謊言。
“啊。”
秦圖的聲音傳入藍蓉耳中,後者如觸電般急忙鬆開玉臂,目光中透着一絲驚喜,注視那張漲紅的小臉兒,烏溜溜的大眼睛正撲閃撲閃地眨地打量着自己,關切地問道:“圖兒,你沒事了,可嚇死爲娘了。”
“孃親,孩兒讓你擔心了。剛纔只不過做了個噩,被驚醒而已。”秦圖認真地道。
廳堂飯桌上。
“爺爺,我讓你幫我打聽的事怎麼樣了?”秦圖一邊吃着,一邊問道。
“還真沒有看出來,你小子對‘修士’的事還挺上心的。”秦震北笑着揶揄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爺爺,到底有沒有眉目?”秦圖皺着眉,小臉一板,一臉殷勤地道。
“小傢伙,你就放心吧。爺爺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食言過?明天你就和我一起去長老會的藏書閣,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哈哈。”秦震北微眯着眼笑道。
“謝謝爺爺。”秦圖心中激動萬分,笑吟吟地道。
秦圖要閱覽的書籍,自然與神秘的修士有關。
咚!咚!咚!
“北長老,北長老,村裡出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