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雲尾城。
雲尾城,大離國西北地域的一座普通小城。此城雖然普通,卻是青石村到天陵城的必經之地。
此刻,天剛矇矇亮,略有些清冷。稀薄的霧氣還未完全消散,縈繞在通往西門的官道之上。遠遠望去,一眼看不到邊,白茫茫的一片,宛若瑤池仙境一般,朦朧若畫,如夢如幻。
長長的官道之上,輕風陣陣,白霧飄飄,偶爾響起幾聲清脆的鳥鳴。稀稀落落的人影,三五成羣,面色匆急,步履匆匆,或肩挑着扁擔,或推着小車,他們都是雲尾城附近的村民,帶着自家培植的土產品,希望能夠趕個早集,將手中的土產品賣個好價錢,好置換些銀兩,爲家中添置些其他物品,爲稚童購置件過秋的衣衫...
太陽緩緩升起,一縷縷陽光灑向大地,驅散着稀薄的霧氣,長長的官道也逐漸清晰起來。只見,遠遠的官道盡頭,四個米粒大小黑點逐漸放大,模糊地身影慢慢地清晰起來——
來人是兩男兩女,一大三小。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男子,他一襲青色袍子,面容冷峻,劍眉如霜,漆黑的雙眸在開闔之間,流露出一絲凌厲的冷光,宛若天空中獨自翱翔的雄鷹,踏着堅定地步伐,宛若機器、殭屍一般木然前行。
男子身後一丈處,是一名黑袍少年,看少年容貌,約莫着有十二三歲的樣子,樣貌清秀,臉色微有一絲蒼白,略帶着一絲酣睡未醒的倦容,漆黑的眸子慵懶地遠望着前方,烏溜溜的眸子中射出一絲嚮往。
黑袍少年的身側,不緊不慢地跟着兩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仔細看去,可以發現二人的面容竟然有九分相似,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二人都是一副精緻的鵝蛋臉,生的極美,如出水芙蓉一般,超凡脫俗,清麗不凡。鵝蛋臉之上鑲嵌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彎彎的長睫毛,高挺的鼻子,精緻的小嘴,極其精巧地勾勒出這一副俏麗面容。
“兩個小美人胚子,如此年歲便生的這樣嬌美。不知成熟開花之後,會是怎樣的傾國傾城?”黑袍少年心中暗自讚歎。
此刻,二女俏臉上略帶着一絲淡淡的倦意,慵懶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前面那道冷峻的背影,似乎對其頗爲不滿意。觀其那慵懶嗜睡的模樣,讓人心生一絲憐愛。
這冷峻男子便是秦雲帆,而黑袍少年正是前往“迦葉學院”的秦圖。
三天前,秦雲帆依照青石老人的吩咐,前往“無人居”去接秦圖,帶他去迦葉學院。從青石村到天陵城,大約七八天的路程。沿途之上,盡是荒山野嶺豺狼虎豹,有些地方更是有山賊土匪出沒,另外三名被選中的少年,都是青石村由青石村的護衛隊相送。而秦雲卞的任務,就是護送秦圖到達迦葉學院。
秦圖告別了家人,便跟着秦雲卞開始了他的修煉之路。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與秦圖同行的還有兩個來歷非凡的小女孩,姐姐叫羅浮,妹妹叫羅桑。二人都是青石老人從那“牢籠之戒”中救出來的,她們身上隱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而這個驚天的秘密僅有青石老人與秦雲卞知道......
“秦大哥,那個冷冰冰的無良大叔最壞了。人家還沒睡飽呢?就讓人家起來趕路。實在是太可惡了。哼哼。”羅桑請撅着小嘴,白嫩的小手拽了拽秦圖的衣衫,不滿地抱怨道。
“桑兒,不得對秦叔叔無禮。”姐姐羅浮比羅桑稍微高了一些,扭過頭淡淡地瞪了羅桑一眼,沒好氣地警告道。
“秦大哥,那位壞叔叔欺負我就算了,現在就連姐姐也欺負我。嗚嗚...”羅桑一臉委屈,大眼睛微紅,一副泫然欲泣的嬌憐模樣。
“桑兒乖,桑兒不哭哈。待會兒,到了雲尾城,秦大哥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麼樣?”看着羅桑那嬌憐的小模樣,秦圖心中一陣憐惜,極其溫柔地說道。
“好。我好久都沒吃好吃的了,秦大哥說話要算數哦。”一聽到有好吃的,羅桑大眼睛一亮,青澀的小胸脯在秦圖手臂上蹭了蹭,略有些撒嬌地道。這般俏皮的姿態,與剛纔委屈道泫然欲泣的模樣,頃刻之間,簡直是天差地別,判若兩人。
“嗯。桑兒想吃什麼,秦大哥就給桑兒買什麼?“
秦圖溺愛地在羅桑高挺的小鼻子上輕颳了一下,笑着說道:“好了,桑兒。趕緊趕路吧。估計再走二三裡,我們就能抵達雲尾城了。”
羅桑俏臉上笑吟吟的,使勁兒地點了點頭,拽着秦圖的手臂,小鳥依人地跟着秦圖,緩緩向雲尾城進發。漸漸地,四人的身影逐漸模糊,消失在甬長的官道之上。
大約三炷香的功夫,秦圖一行人便歷經跋涉,抵達了雲尾城。
望着這破舊不堪的城牆,長年的風化雨蝕,絕大多數都被打磨的無棱無角,潤滑無比。硃紅色城門上的紅漆大多數已經脫落,裸露處青黑色的木頭,城門下處更有幾處斷裂,騰出一個稚嫩孩童能夠鑽爬的大洞。
“這便是雲尾城。”秦圖長長的呼一口氣,目光環視四周,不經意間掠過青黑色城門兩旁的守衛,漆黑的眸子中射出一絲好奇,在後者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直到對方疑惑的目光迎射而來時,才悻悻地收回目光,跟着秦雲卞逃入城內。
秦圖四人在城內逛了一陣,最後進入了一家名爲“食爲天”的小餐館。秦圖點了一些豆沫,油條,還有香噴噴地肉包子---這地方雖然偏僻,可這裡的小吃卻是風味獨特,堪稱一絕。就連一向吃慣山珍海味的羅浮姐妹二人,都吃的不亦樂乎,狼吞虎嚥,滿嘴流油。
秦圖四人在食爲天美美地飽餐一頓後,又向店小二仔細詢問了一番之後,便離開“食爲天”餐館,去往他們下一個目標,雲尾城最有名的酒館——十里飄香。
秦雲卞平日裡沒有什麼特殊嗜好,卻極其嗜酒,可令人奇怪的是,無論他喝多少,卻從來沒有喝醉過---就在啓程前,秦雲卞攜帶了一葫蘆青石老人親自釀製的“山泉酒”。
可是,讓秦雲卞很鬱悶的是,怎奈何這葫蘆的容量實在有限?只能盛放少許的美酒。早在一日之前,秦雲卞便將葫蘆中的山泉酒盡數飲盡。這不,一覺醒來,腹中酒蟲難耐,天還不亮,便把酣睡中的三個小傢伙喊起,匆忙地向雲尾城趕去,好儘快尋一酒館,好好地飽飲一番,過足一下酒癮。
秦雲卞向食爲天小店的小二略作打探一番之後,瞭解到雲尾城最有名的酒店,乃是城東的十里飄香,正好他們一行人要趕往城東。於是,便馬不停地火速趕去。
羅桑繃緊了小臉,油乎乎的小嘴巴撅的都能掛個油瓶,很顯然她對於秦雲卞的做法很是不滿,心中不滿地抱怨:“人家剛吃飽,正準備歇息一會兒,就要人家趕路。這冷冰冰的石頭大叔,真是討厭死了------”
羅浮淡瞥了一旁氣鼓鼓的羅桑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輕嘆了一聲,這個小丫頭,都是被父親大人寵溺壞了。一想到那道偉岸的身影,羅浮心中一陣流淌過一陣暖意,在心中輕聲呢喃道:“父親大人,您現在肯定很着急吧!”
隨後,目光轉移到秦圖身上,笑吟吟地打量了他一眼,而後隨着秦圖向東進發。
秦圖一行人剛來到“十里飄香”酒館前,一絲絲醇厚的酒香便隨着輕風,鑽入他們的鼻孔之中,秦圖渾身一顫,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舒暢無比。
“楊掌櫃,進來生意可好啊!”一道豪爽的吆喝聲響起。
“哎呦。這不是餘老麼,是哪陣仙風把您老給吹來了。真令小店蓬蓽生輝啊。”
酒館門前,一個年近五旬的老者緩立於門檻上,老者身材瘦長,留有一瞥八字鬍,端着一袋大煙,笑眯眯着與被稱作爲餘老的老人打招呼,而後扭頭對着一名小二打扮的年輕人吩咐道:“夥計,快給餘老先生上茶,上好茶,龍香茶。”
楊掌櫃笑着將餘老引進酒館。
“你們在這等着,我去去就來。”酒香撲鼻,秦雲卞深深地狠吸了一口,冷峻的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些,對着秦圖吩咐了一聲,旋即轉身進入“十里飄香”酒館。
踏踏踏踏...
剛走了兩步,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便從遠處傳來。
“律律---讓開,快讓開。”
一輛飛奔的馬車朝着秦圖三人直衝而來,駕車的是一個精壯的漢子,他目光一凜,掃過前方的秦圖三人,臉色頓時一橫,雙臂用力,猛地拉住馬繮,馬車飛奔的速度頓時減緩,卻依舊猶如炮彈一番,朝着秦圖衝奔過去。
“小心。”秦雲卞猛然扭頭,見到馬車飛奔而來,距秦圖僅有兩丈之遠,眼看着黑棕馬就要將秦圖撞飛。
秦雲卞臉色一急,暴喝一聲,陡然轉身,身形一動,便飛竄而出,朝那飛奔而來的馬車暴射而去——
“喝!倒——”秦雲卞閃欺身而至,單手緊捉馬鬃,右手緊握成拳,驟然出手,狠狠地擊打在馬腹之上。咔嚓,骨頭斷裂的清脆聲在衆人耳邊響徹。
嗷嗚一聲,黑棕馬大嘴中噴出一口鮮血,痛苦地嘶吼一聲,身形便遲緩下來。隨即,黑棕馬前蹄揚起,緊接着,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黑棕馬連帶着馬車,一起翻到在地。
秦雲卞一擊便退,閃掠而回,冰冷地立在秦圖三人的身旁,彷彿剛纔那凌厲的一擊與他毫無關係似的。突然,他眼中閃過一道頹然,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暗自搖了搖頭,輕輕地嘆息一聲,彷彿在嘲笑自己杞人憂天,多管閒事了。
“你是何人?竟敢驚動我家公子。”駕車的精壯漢子,個子不高,皮膚黝黑,銅鈴般的眼眸中煞氣極重。只見他暴喝一聲,猛然一拳,便將車廂擊破,身形一動,便將車廂之人抓起,腳尖一點,便帶着車中之人騰空而起,而後緩緩落地。
哐噹一聲,馬車碎裂,化成一堆廢材,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地上。
“原來是個四級戰士,怪不得如此囂張。”秦雲卞回到秦圖身邊,見到那精壯漢子身手不凡,心中略有一絲驚訝。
“魯慶,他們是什麼東西?竟敢阻擋本公子的馬車,是不是活膩歪了。去給我教訓教訓他們。”俊美青年心有餘悸,臉色略有些發白,拍了拍胸口,極其惡毒囂張的道。
“哼。氣死本小姐了。呔,你個桃花臉算什麼東西,撞了本小姐,本小姐還沒有給你計較,你還敢還惡人先告狀,真是無恥之極。”羅桑小臉氣得發白,忍不住發作,就像一隻小老虎,狠狠地針鋒相對。
羅桑出身顯貴,以前人人見到她都是畢恭畢敬,哪有人敢如此辱罵她?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以前都是她欺負別人,哪有人敢在這小魔女頭上動土?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歪了。
羅浮與羅桑的不同,她性格溫順,極其懂事乖巧。現在聽到對方的出言不遜,也忍不住蹙了蹙眉頭,一臉不善地看着那名年輕俊美的翩翩公子,見到羅桑開口,也沒有出言制止,算是默認了羅桑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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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圖冷冷地打量了那人一眼,見其神態疲乏,眼圈四周有一層淡淡的黑色印痕,雙眸無神,眼窩深陷,心中暗道,這浪蕩公子典型的酒色嚴重過度,內虛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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