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力一襲素白長袍,陰沉着臉,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難以掩蓋的憤怒,大步流星走進前堂。走到前堂身旁,朝着前堂點點頭,吩咐絲羅布莊的夥計,將老者帶到後堂。而後目光一凝,掃過金賜一行人,冷聲道:“金老二,你這手段太卑鄙了吧。”
“秦雲力。別忘了,我金賜可是個小人。小人行事,向來是不擇手段的...嘿嘿,秦雲力,你若是識相的話,交出絲羅布莊,趕緊捲鋪蓋滾出天陵城。否則,那個老東西就是你們的下場——”金賜譏諷一笑,目光鄙夷地望着秦雲力。
“你...這裡不歡迎卑鄙陰險之徒,統統給我滾——”聞言,秦雲力勃然大怒,指着金賜喝罵道。金賜口中所指的正是秦雲力的岳父,絲羅布莊的水掌櫃。早在半年前,不明不白地死於非命。
秦雲力一直都懷疑是金賜暗中動的手腳,今日一聽,顯而易見。
“看來問題沒有那麼簡單。”秦圖站在一旁,皺着眉冷眼旁觀。聽得二人的對話,他心中涌起一抹感覺,這件事並不是想象中得商業競爭那麼簡單?
“哼哼,交,還是不交?”金賜絲毫不爲所動,冷哼一聲,道。
“除非我死。否則,絲羅布莊是不會交給你們這幫歹人的。”秦雲力如同發狂的野獸,嘶吼一聲。
“嘿嘿,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鄙人就成全你...來人,把這不知好歹的東西,給我拿下。”金賜嘴角掀起一抹譏笑,肥胖的大手把玩着金項圈,一副吃定秦雲力的模樣,朝着金二等人地揮了揮手。
“爾敢。”秦雲力怒不可遏,渾身氣得直顫抖,惡狠狠地道:“難道你們不怕城主府的追究麼?”
“哼,城主府?”
金賜鄙夷一笑,譏諷道:“若是在以前,我還會忌憚三分。不過現在,嘿嘿...城主大人正和我家薛爺在翔鳳樓快活呢?哈哈哈,你區區一個名不經轉的小人物,別以爲抱着城主府的大腿,就無法無天。要知道,在利益面前?你連條狗都不如。哼,給我上,不用手下留情。”
秦雲力心中一片冰涼,臉色鐵青。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偏要闖進來。那大爺就送你一程。”金二手掌咯吱作響,獰笑着朝着秦雲力走去。而與人也猙獰地朝着秦雲力圍去。
“夥計們。拼了,和金川布莊拼了。他孃的——”華啊見到形勢不對,眼中一發狠,隨手拿起一條長凳,大吼一聲,將秦雲力護在身後。與此同時,絲羅布莊的其他夥計也紛紛拿起剪刀鐵尺,前來護主。
“一羣不知好歹的東西。”金二兇殘一笑,如同狼入羊羣,一拳狠狠打出,狠狠地砸在一個夥計的鼻樑上...咔嚓一聲,鼻樑骨斷裂,鼻血狂噴而出。這名夥計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媽的,和這幫狗日的拼了。”
見狀,衆夥計徹底暴走,揮動着各自的兵器,與金二一等人戰成一團。
“真是廢物。”金二唾棄地喝罵一聲,而後直逼秦雲力。
“媽的,老子也不是好惹的。”秦雲力骨子裡的血性徹底爆發,一腳掃出,踢飛一張桌子,砸向金二。
“吼。”金二大吼一聲,一拳擊碎桌子,而後如同猛虎撲食,一個箭步竄到秦雲力身旁,又是一拳,狠狠地砸下。
電光火石之間,秦圖眼中掠過一道殺意,而後冷聲一聲,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
“啊——”
絲羅布莊的前堂,突然響起一道淒厲的慘叫,讓動手的衆人都下意識地一愣,目光朝着那金二望去。
只見到原本如餓狼般龍精虎猛的金二,陡然間,被一道大力擊中,鮮血連帶着牙齒,狂噴而出。整個人如被踢飛的沙袋,倒飛出十丈外的布匹中。
“你們都該死——”
這時,大堂中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只見一道道殘影攢動,緊接着便是響起一道道悚然的慘叫聲。金賜手下的人,如同中了魔咒一般,都是噴出一口殷紅血液,連帶着牙齒的混合物,跌落在十丈外的布匹中。
更讓秦雲力等人詭異的是,這些人如同疊羅漢般,盡數疊在一起。而方纔叫囂最厲害的金二,正好被壓在最下面呻吟出聲。
金賜只覺得脊背冷汗直冒,額頭上浮現豆粒大的汗珠,一臉驚駭地四處望着,口中發出一道扭曲的聲音後,如同見了厲鬼般,拔腿就朝外跑去。
“給我回來。”秦圖的聲音剛落下。
金賜口中發出一道殺豬般的慘叫,與金二等人無異,牙齒連帶鮮血狂噴而出,那肥胖的身軀,如同一條死豬般飛起,而後重重地倒在秦雲力的腳下。
“過癮。”秦圖在心頭呢喃一聲,而後出現在秦雲力等人的面前。
“好,打得好。這等小人,就該這樣打。”不知何時,灰袍老者來到前堂,正好見到金賜被痛揍的一幕,大聲叫好。
秦圖笑着朝其點點頭。這些人全部被打臉,牙齒最起碼被打落七八顆,這是秦圖有意爲之。
“多謝大人出手相助。”秦雲力一臉激動地躬身道。
秦圖的相貌比三年前變化了不少,秦雲力心中有種熟悉的感覺,可在他的印象中,不曾結識這般人物。當下,不敢造次,連忙躬身行禮。
秦圖哪敢接受秦雲力的這一禮,連忙閃身避開,苦笑一嘆,躬身行禮道:“小侄秦圖,見過二叔。”
“什麼?”
聞言,秦雲力如遭雷劈,當場木然,驚訝地瞪大雙眼,眼神中跳動着光芒。片刻後,前者才緩過神來,直直地打量着秦圖,顫聲問道:“你...你方纔喊我什麼?”
“二叔。我是秦圖啊。三年前,我去迦葉學院時,來過你這裡的。你和二嬸還帶我去鶴雲居大吃一頓呢?”秦圖沒想到二叔的反應如此劇烈,念頭一動,心中便是瞭然,自己失蹤三年,毫無音訊,迦葉學院定然去家中報喪。如此,家中必定認爲我早已死去。如今,一個已經死了三年的人,突然出現在秦雲力面前。
對誰而言,都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一時間,都難以接受。
“你...你真的是圖兒。你不是三年前都已經死了麼?”秦雲力鎮靜下來,努力地望着這張頗爲熟悉的輪廓,再次試探性地問道。
“是的。二叔。三年前,我在迦葉學院發生了一些變故,在一個老前輩那裡修行三年。未來得及向家中告知,這是侄兒的罪過。”秦圖早就準備好了藉口。畢竟,遺忘空間的存在,太過於玄異,而且關係到那個傳說中的地方...秦圖認爲,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
“圖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哈...”秦雲力盯着秦圖打量了半天,越看越覺得熟悉,再加上秦圖所言,大體上接受了秦圖的身份。頓時,秦雲力激動的無以復加,大笑一聲,走到秦圖面前,給了後者一個大大熊抱,絲毫忘了眼前的形勢。
“你這個混小子,一走就是三年,也不往家裡一個訊息,你想急死你爺爺麼?”秦雲力笑罵一聲。
“我不也是沒有辦法麼?那個前輩是個怪人,不到......”秦圖聽到秦雲力話語中的關切,心中飄過一道暖流。不過,他心中卻有一個疑問,迦葉學院並沒有前去家裡報喪?
這是爲何?
難道?
他們知道我去了遺忘空間?
秦圖心中一沉。
“好了,別說了....二叔知道,那些修士老前輩,脾氣都古怪的很。”秦雲力打斷了秦圖的話。
許久之後,二人鬆開。
這期間,絲羅布莊的夥計臉上都涌起一抹羨慕之色,崇拜地望着秦圖。而金賜等人心中卻是一片冰涼,如同掉進冰窟窿一般,秦雲力這廝,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有這麼一個高手侄子?
“二叔,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秦圖目光掃過金賜,問道。
秦雲力臉色一沉,目光陰翳地望着金賜,冷冷地道:“這些都是廖川的人。”
“廖川?”秦圖眉頭一皺。
“都是你這混小子惹的禍。”秦雲力見到秦圖一臉茫然,雙眸一瞪,笑罵一聲。
秦圖知道秦雲卞話未說完,並沒有出聲。
“圖兒,還記得三年前,你初到這裡之時,教訓了一個囂張的管家麼?”秦雲力緩緩地道:“這金賜便是那廖川的人。”
“原來是他?”秦圖的目光閃爍不定,眼中的殺機一閃而沒。
秦雲力接着說道:“廖川這個人,度量狹隘,極爲記仇,而且陰險毒辣。當初,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狠狠地羞辱了他一番,他如何能夠忍得?於是,他便命其手下的人置辦了金川布莊,目的就是爲了處處打壓咱們絲羅布莊,把咱們逼出天陵城。然後,在半路上,派殺手截殺。”
秦雲力嘆一口氣,道:“以前,多少有着城主府這層關係,廖川不敢太過於放肆,只能用此卑鄙的伎倆擠兌我們。不過,自從薛連克接任薛家家主之後,與城主府的關係走的近一些,廖川這老狗就無法無天起來......而且,你二叔的岳父大人,稀裡糊塗的死於非命,我就懷疑是這金賜暗中所爲。”
說到這,秦雲力如同暴怒的獅子,狠狠地在金賜的肥臉上踹了幾腳。而後者很配合地發出一連串殺豬般的嚎叫。
“二叔,都是侄兒惹的禍。”秦圖心中歉然,躬身行禮道。
“不是你的錯,只怪世態炎涼,小人滿街走啊。”秦雲力無力地道。
秦圖聽出秦雲力的言外之意,廖川這小人恃強凌弱,打擊報復。而偏偏在這個時刻,城主府這層關係,反而倒戈相向,讓二叔徹底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
“城主府,薛家,你們會爲此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廖川,死——”
秦圖在心中宣判了廖川的死刑。
“你回去告訴廖川那個老雜碎,他會爲自己愚蠢的行爲,付出慘重的代價的。”秦圖手一招,抓住金賜的脖子,凌空舉起,陰沉沉地道。
而後者的臉憋成豬肝色,點頭如小雞啄米,左臉腫的如發酵的麪糰,一副小人相。
“滾——”秦圖單手一扔,如仍死豬般地將金賜扔出絲羅布莊。
“圖兒,算了吧。那薛家背後有城主府撐腰,不是我們能夠惹得起的。”秦雲力無力地道。
“二叔放心,一切有我。他們對你所做的,我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秦圖的聲音中充斥一股雄霸天下的霸氣。
秦雲力眼前一亮,心中迸發出一絲復仇有望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