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五好久沒有跟上官博痛快喝酒了,平時上官博總是忙於警局的事情,鐵五也要經營着幾家娛樂場所,都沒有時間,就算湊到一起,也只是互通一下近況,然後再各忙各的,特別是上官博當上刑警隊長以後,兩人的接觸就更少了,鐵五怕影響到上官博的工作,也儘量地不主動聯繫上官博。
今晚不同了,上官博被停職了。
鐵五並沒有像上官博一樣感到氣憤,而是接到上官博電話就守在夜太美門口,一看到上官博坐着出租來到夜太美,就興奮地拉着他去桑拿,然後擺下一桌佳餚,跟上官博碰杯言歡起來,大有不醉不休的陣勢。
可上官博的心情就大大不同了,要擱在平時,放他的大假,正求之不得,但今天不同,他是被停職的。
臉上極不光彩不說,他也明白,背後的組織也不願意看到安插下的棋子脫離自己的位置,從而使組織失去對局勢的掌控力。
上官博和鐵五二人已經在雲霧閣喝了兩個多小時了,旁邊的女侍都有了倦意,但夜太美最大的兩位老闆都在,她們也只能強打起精神,盡心侍候,生怕自己出錯惹得兩位大老闆不高興。
但痠痛的眼睛已經開始失去焦距,眼皮越來越沉,其中一個已經開始打盹了,忽然困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睏意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了,晃晃腦袋,趕緊站起來,惶恐地看着正仰頭狂飲的二人。
鐵五看到此景,向上官博詢問道:“阿博,讓她們下去休息吧,都站了一天了,咱兄弟兩個自己倒酒就行,那樣說話也方便。”
上官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老五,什麼時候也學會憐香惜玉了,哈哈哈哈!”邊笑着邊站了起來,走向那個剛剛坐在地上的女侍:“幹了多長時間了?”
女侍連忙低下頭,低聲回答着,話音都開始顫抖起來:“五個月了,博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會再睡着了。”
上官博看着這個頂多二十歲的年輕女侍,長出了一口氣,走回自己的座位,跟鐵五用眼神交流一下,緩緩地說道:“你們都休息吧,明天休息一上午,好好睡個懶覺,睡醒了去財務那裡領取一個月工資,每人多領二百元錢,讓你們陪到這麼晚,對不起了。”
那個女侍者擡頭看向上官博和鐵五,半天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同事已經開始催促她趕快走了,她卻無動於衷,等到同事們都走了,她則慢慢走到上官博身邊:“博老大,謝謝您,鐵五爺,謝謝您,我犯了錯,您卻要多給我二百元錢,這錢……我不能要!”
“讓你去領你就去領,哪有那麼多廢話,傻丫頭,難道扣你錢你才高興啊!”鐵五的臉板了起來,他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
上官博拿着酒杯,盯着這名女侍,直看得女侍羞紅了臉,深深地將頭垂在胸前。“你叫什麼名字?”上官博上下仔細打量着這個如花初綻的女子。
“花卓靈……”說完這話,花卓靈感覺臉都發起燙來,雪白的脖子都通紅起來,心裡像有隻跳躍的小鹿,不斷地衝擊着胸口,兩手也緊張地絞在一起,手指相交的部位已經關節發白,可還在不停地纏繞,以分散一下自己的羞態。
上官博兩眼已經看直了,平常見慣了風花雪月的紅塵女子,早已熟悉了那種歡場風情,冷不丁見到如此清純質樸的一朵山花,含苞待放,迎風飄舞,真想順手採摘下來,一嘗芳露。
鐵五叉起一塊牛排,放到嘴裡大口地嚼着,眼睛卻一直看着上官博的表情,嘴角掛上了玩味的笑意,端起酒杯來,大灌了一口,衝着花卓靈吼道:“別再廢話了,真是打擾我們兄弟的興致了,你快去休息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睡一上午就行了,如果睡過了點,我要扣你一月工資的,快走吧!”
花卓靈正扭捏地不知所措,一聽鐵五的話,馬上答應一句,轉身就要離開,上官博一下反應過來,上前死死抓住花卓靈的手腕,表情也越起來:“小妹妹,先別走啊,這樣吧,你喝了這杯酒,再回去睡覺,你肯定睡得更香,保準能做個美夢!”
花卓靈驚慌失措地想掙脫,卻怎麼也掰不開上官博的手,心裡直後悔,剛剛自己不知爲什麼非要主動上前道謝,現在惹到這個色君子,如何脫身才好啊。
秀眉因爲委屈皺了起來,小嘴如欲墜桃花般哆嗦着,求救的眼光不斷地看向鐵五。
鐵五跟花卓靈的眼神對視一會兒,哈哈笑着,站起來身來,一把抄起一個空酒杯,倒上半杯紅酒,走了過去。
“丫頭,喝了這杯酒,你就可以走了,博老大不是已經說了嗎?快點吧!”鐵五拍了一下上官博的肩膀,將手中的紅酒硬塞到花卓靈手裡。
上官博回頭看着鐵五,歪嘴笑了起來:“老五,你總是這樣唱白臉,讓我做小人,哈哈哈哈。”大笑完,一下鬆開了花卓靈的手。
花卓靈沒有防備上官博突然鬆手,往後倒退了幾步,杯中的紅酒也差點撒了出來,咬着嘴脣,心慌慌地看着面前的兩個大老爺們,眼神無助地左右晃着,忽然一閉眼,仰頭將紅酒全倒入嘴裡,倔強地一口嚥下,然後一甩長髮,衝出了雲霧閣大門。
上官博緊跟着喊了起來:“杯子別拿走啊,哈哈哈哈。”
“啪”,鐵五一巴掌打在上官博後背上:“阿博,你這唱得哪一齣啊,該不是真看上這妞了吧,人家可是個雛。”
“哈哈哈哈,一時心情所致,來來來,繼續喝酒。”上官博說着轉身往座位走去,趁鐵五不注意,回頭向着花卓靈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帶着深意的微笑。
鐵五一看上官博恢復了正常,也沒再追問,帶頭走到桌邊,拿起瓶子來將兩個杯子倒滿,率先乾掉一杯:“哈哈哈哈,痛快,好久沒這麼痛快了,咱兄弟天天這樣多好,哈哈哈哈。”
上官博拿起杯來,若有所思地問鐵五:“老五,明天一早我就要用手機,可別耽誤了,還有,託你查的同性戀怎麼樣了?”
“你先乾了這杯再說,哈哈。”
“好,我幹了。”上官博仰着脖子將酒乾掉。
鐵五豪爽地喊了聲:“好!”
然後,給上官博盛了碗湯:“阿博,手機的事你放心,明天一上班就送到夜太美了,只是那個同性戀的問題,我得好好問問你。”
上官博面露疑惑地看着鐵五,鐵五繼續說道:“上次讓我查鴨,這次查同性戀,你工作需要,我也不好多問,只管讓他們去查,可現在,你被停職了,幹嘛那麼拼命,咱兄弟又不是沒錢花。”
鐵五看到上官博並不想回答自己的疑問,繼續說道:“同性戀,嘿嘿,你也許不知道,得先混進他們圈子,進不了圈子,就算知道他們在哪,也查不到什麼,那些變態都跟地下黨似的,一個個賊着呢。”
“那還不簡單,不就是不換衣服裝女人嗎?”上官博馬上掐起了蘭花指,指尖點在鐵五的鼻子上,細着嗓子,聲音從喉嚨裡擠了出來:“討厭你!”說完這句,上官博端起那碗湯,一飲而盡。
鐵五手捂着嘴,做出乾嘔的動作:“阿博,你再弄這樣兒,我也學女人,哼!”說着,鐵五伸出棒槌一樣的指頭,也掐起了蘭花指,拙劣地扭着根本沒有柔軟度的腰,頭還像新疆舞者一樣搖晃着,右手的食指還用牙齒咬住一截。
只聽“哇”地一聲,上官博剛喝的那碗湯,摻着紅酒,原封不動地吐到了鐵五身上。
吐過之後的上官博,用手背擦了一下嘴,不敢再看扭捏着的鐵五第二眼。
“我擦,皮爾卡丹!”鐵五趕緊拿着餐紙擦起了污漬。
忽然,上官博眼睛亮了起來,快速地將頭轉向了鐵五,並開始歪嘴笑着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