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奔馳車,班尼一邊開車一邊問唐坤:“戴維,你說那些政府官員會不會受到嚴厲懲罰?”
唐坤淡淡一笑道:“這事沒那麼簡單。那個兵以行敢如此囂張,不是沒有原因的。”
班尼應了一聲沒有再囉嗦,只是在心裡多加了一點小心。
他只在意唐坤的安全。除了哥們感情以外,他爲了自己,爲了他家人的幸福生活也得全力保護好唐坤,至於其它的,他根本不關心,對華夏國更沒有半點感情。
唐坤和班尼一樣在國外長大。他對華夏國的感情也沒有太多。
但是,身爲正宗的華裔,又經常受外公秦正英的影響,他還是在內心裡偏愛這個國家的。這種複雜的感情不是純洋化的班尼這個混血兒具有的。
唐坤最擅長經濟,但對政治,尤其近幾年來對華夏國的政治也做了些瞭解。
資本運作,需要深刻了解華夏國的經濟政策和政治動向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唐坤的祖父在九七年發現唐坤的能耐以後,正式決定把長子唐天野確立爲接班人,爲了培養唐坤的政治才能,他也沒少向唐坤講解華夏的一些特色。
唐坤知道:華夏民族是聰明勤勞能幹的,要不然也不會有輝煌的歷史。但是,這個天朝大國也有許多讓人心寒的缺點,尤其是在政治領域內更有體現。
內鬥是最大特色。一些政治人物最擅長的就是內鬥,最熱衷的就是內鬥。
鬥爭是政治的需要,是普適的常態,非爲華夏獨有。
政治內鬥不是民間打架,立足點在於政治人物的爭鬥是施政理念的鬥爭,都是爲了這個民族的繁榮昌盛。這是旗幟。至於事實如何,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風智了。
流行黑厚哲學的政治,內鬥激烈無情,手段多樣,勇氣精力無限,可惜往往在對外方面就成了溫順有禮的綿羊。
政治鬥爭中最可悲的不是那些失勢倒臺的政治家,而是民族的利益遭到巨大損害。
常常忙於內部鬥爭,擔心自己的地位不穩權力有失,對國家的對外利益能有多少精力去管?
涉外一面不是行政權力能完全管到的,牽扯上多國的利益和國與國之間的重重矛盾,處理起來非常麻煩,有些大人物就沒興趣費事了。
所以就有了自己領域內的石油不敢去開採,蛋大的小國也敢跳着腳去搶奪利益,還指着鼻子挑釁天朝上國的事。
象月光閣事件,事實是怎樣的,在一些政治人物看來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權力地位和派系實力要保障。
如果一件事讓這些人物覺得自己的利益受到挑釁和損害,他們是不會管張月娥這樣的小人物委屈受傷的,爲了自己的利益,很可能以掌握的權力插手強行干預,不惜徹底顛倒黑白,力保兵以行等人。
民衆眼裡的好人、壞人不是政治人物衡量自己的標準。
政治只講利益,不講良心。
對唐家這種對祖國做出許多巨大貢獻的海外
強橫家族,政治上層都會出現各種異議,持有不同態度。張月娥這樣的小人物又算得了什麼?
月光閣事件不牽扯上政治鬥爭更不值一提,完全不會進入政治家們的視線。
哪個廟裡沒有冤死的鬼?
古往今來,冤屈的人海了去了,哪裡能杜絕得了?
多少英雄豪傑都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死得冤枉無比,悽慘無比,草根小人物冤枉受氣,那算得了什麼?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煩惱和憂慮,有更重要的事要關注要做。
小事嘛……沒那個精力管。大人物是人不是神。
唐坤對這種政治常態非常清楚。
他早有準備,也清楚:涉及到唐家,無論哪一個大人物對唐家有看法,也不會直接和唐家翻臉,月光閣以後都不會有什麼政治人物帶來的大麻煩。但兵以行這些人會不會就此倒黴就難說了。
明白了這個,唐坤限於一些顧忌和約束,也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看後續的結果,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說。
唐坤沒有多說。
班尼還有事彙報。
“少爺,昨晚上在去B大的路上,截你同學的那幫廢物有十幾個人。他們正是什麼刁哥根哥派來的。在離B大還有四五分鐘車程的陰暗地方,他們攔截了出租車,結果被我上前用槍一指,隨手打斷了幾個傢伙的胳膊腿,他們就個個老實了。那個叫巴魯的小夥子不錯。他面對那夥人拔刀,還想上前拼鬥一場。其他幾個就不行了,嚇得沒跑就不錯了。反倒是那個蘭麗小姐有些勇氣,敢大聲質問那些人。”
唐坤聽了這些,不但沒有看輕劉子明等幾個男同學,反而心中安定不少。
他笑笑說:“我的同學都是成長在和平環境下的普通人,和我們不一樣。他們面對惡勢力害怕是正常的。巴魯在險惡地區長大,在家裡放牧時經常遇到狼還鬥過狼羣,又受那裡彪悍的風氣影響,性子本就彪悍有膽色,相對來說有血性有勇氣,敢鬥歹徒不奇怪。”
“另外,事情都要從兩方面看。往遠了分析,那些有畏懼者用在企業上纔可以放心。無畏者纔是最可怕的。”
唐坤沒有點評蘭麗。
從昨晚上遇到那個搞建築的沙志亮,察覺蘭麗的什麼隱衷後,再一回想過去交往中那些點點滴滴異樣的事,他隱隱約約地覺得:有時,蘭麗對人生非常消極,很可能有厭世自殺傾向,所以不怕死,敢質問歹徒也沒什麼奇怪的。
“有時間的話把蘭師姐的事查一下,幫她一把。這樣的好女孩不應該活得痛苦。”唐坤轉了一下念頭。
班尼不知道唐坤走神了。
他有些興奮地問:“戴維,你知道我昨晚從那兩個傢伙身上弄來多少錢嗎?”
提起這事,班尼的心裡就非常亢奮。他是個只懂得打打殺殺的粗人,玩槍支武事很在行,當兵是好手,搞經濟就一竅不通了,在以往也少有弄到鉅額票子的時候。而這一次的懲罰行動,他順手打劫,不想竟然有了
意外之驚喜。
唐坤當時只想讓班尼懲罰一下刁富貴和張大根二人,順便把兩人承諾的賠償林麗質的欠款要來,沒多的想法。
現在聽班尼興奮的語氣,唐坤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這次得了不少錢?”
班尼嘿嘿一笑道:“只怕你永遠也猜不到我這次掠得了多少。”
唐坤瞭解他這個混血親戚,可以判斷班尼這次是真得收穫不算小,但也沒有太當回事。
兩個京城的土棍而已,就算刁張二人有些弄錢的小手段又能有多少財富?一千萬足以冒頂了。班尼是個武人,不搞經濟,沒經手過鉅款,突然見了大額票子一時興奮不奇怪。
“把給林主管的那二百萬提出來,找個時間送給她。”
唐坤淡淡地囑咐了一句。
班尼見自己的話沒有引起唐坤的重視,不禁有些不滿地問:“你就不問問我這次具體弄來多少?”
唐坤一笑道:“我這不是等着你報喜嗎?”
班尼知道這只是唐坤湊趣的說法,實際上唐坤還是沒當回事。
他咂咂嘴,也不再囉嗦,直接報了個數:“零頭不算了,連現金帶存款一共是兩億美金加三千萬六百萬國內幣。”
“多少?”
饒是唐坤玩過以百億美元爲單位的資本遊戲,在這一刻也不禁咋舌不已:“兩個土棍能有這麼多錢?這可能嗎?”
聽到唐坤的驚詫聲,班尼得意地一笑道:“沒想到吧?不相信是不是?”
唐坤納悶地說:“這個數額的確驚人。完全出人意料啊。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並沒有問班尼做事時會不會有什麼紕漏。多年的兄弟了,彼此瞭解很深,唐坤是完全信得過班尼的手段的。
班尼不能和唐坤這個贈錢怪物比。他首次弄到這麼一大筆錢,自豪興奮之下自然願意多說兩句,不顯擺難受哇。
“我用藥物讓那兩傢伙昏頭漲腦地說了實底。那個刁是搞地下賭場起家的。他的錢不多,只有不到兩千萬。剩下的都是那個張的。張早年走私汽車。他的老闆……”
原來,存在瑞士銀行賬戶的那兩億美金不是張大根的錢,而是他老闆的走私款。
想當年,那個老闆上勾下結,在南方走私汽車搞得挺大,生意極紅火,曾經囂張牛*一時,和一些省部級領導都稱兄道弟,風光得不行,後來洪總理上臺,強勢打擊一些腐敗現象,那位主也遭到了專政鐵拳頭的打擊。
現在,那位老闆潛逃在外,汽車走私款大部分自己掌控。
老闆沒有兒子。張大根極其忠心,深得老闆器重和信任,又是那個老闆的唯一侄子,一向被視爲兒子及未來的接班人,從不用張大根出面參與走私的事。
老闆早有綠卡,全家都在國外,當初在得到某官員的通知後,提前收拾了一下跑路了。爲了防止萬一,他把屬於自己的走私款分成了兩部分。那兩億美刀存在了瑞士銀行,但提款方法給了張大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