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在房門邊的牆壁上,唐坤微探頭在門上,凝神傾聽屋子裡的聲音。敏銳的耳朵開始發揮作用。
說話的兩個人中,一個聲音粗曠氣虛,年紀應該在中年了;一個聲音尖細了些,中氣足,年紀應該比前者小。
唐坤從雙方的稱呼中可以判斷出,聲音粗曠的就是匪號王爺的王連先。後者應該就是王連先的客人之一。
隔着厚厚的門,唐坤雖然再也聽不到另外的聲音,但是,在冥冥感覺當中,他覺得這屋子裡應該還有另外的人。
想要生擒王連先,從他嘴裡弄到需要的資料和王連先的那些不義之財的提取方法,唐坤不能直接殺死王連先。
那個身份不明的客人能得王連先這種大匪重視,身上也應該有什麼值得挖的秘密,唐坤也不想直接幹掉他。
屋子裡很可能有保鏢之類的人存在。能形影不離貼身保護主人的保鏢身手必定不凡,其捨身護主的忠誠度也高。
難以判斷屋子裡的人數,不知道這裡的保鏢用的是否也是無聲手槍,唐坤不想搞得聲響太大,避免引起別處的注意。他想安全輕易地制服屋子裡的人,這難度不小。怎麼辦?
轉眼想了幾個方案,唐坤迅速地掂量了一下,然後突然伸手在門上輕輕敲擊了三下,凝力靜心專注地等待着。
隨着敲門聲響起,屋子裡的談話聲一頓。那個粗曠的聲音威嚴地問:“門外是小龍嗎?”
唐坤並不應聲,耐心等待着。
果然,在片刻後,有人過來拉門察看。
來者的腳步快捷穩健,步幅不大,充滿活力。
唐坤隔着門也判斷出,這個人應該很年輕,個子中等,身體不胖但很有筋骨,不是王連先或者那位神秘客人。
門開了一條半尺寬的縫。
就在開門者持槍對着門口察看外面時,一隻銀亮冰冷的東西瞬間準確地抵在他的額頭。
隨着一聲噗的輕響,開門者來不及反應,被擊斃。他大腦死亡,但持槍的手指在肌肉痙攣中扣動了扳機。
唐坤極有經驗。在對方的槍開過的瞬間,他閃電上前矮身抓住死屍的胸口前進,同時側身以肩膀推門,在半進不進屋子的狀態下,以屍體爲掩護,又瞬間擊斃了另一個站立的人,迅急再矮身側頭,憑感覺又是一槍打去。
啊的一聲,有人中槍跌倒在地。
在殺戮苦練中形成的敏銳感覺又一次讓唐坤躲過一劫。掩護他
的屍體的胸口綻開了一個血洞。如果唐坤不是在門口早有謀劃準備,動作極其連貫迅速,在對方如此急速的還擊下,他必定被穿過屍體的子彈打中胸腹。
唐坤半點也不驚慌,在矮身側頭中眨眼間看清了屋子裡的情況,立即單掌發力,嘿的一聲把那具一百多斤的屍體推向原來相對飲茶而坐,現在剛驚慌掏槍起身的兩個人處。
他自己緊跟着雙腳發力躍出,隨着飛行的屍體前進,甩手又是一槍,再次打中正咬牙擡頭舉槍的那位中槍者。
在這一刻,速度和槍法決定了一切。誰更快更準,誰就是贏家。唐坤顯然技高一疇,本領更強。
雖然那個人被這一槍徹底擊斃。但唐坤知道,這個人心裡素質過硬,意志堅定,槍法好反應快,是真正的強者。如果不是被打了一槍受傷不輕,動作變慢誤了反抗還擊的時間,他極可能會對唐坤造成重大威脅甚至是傷害。
距離太近。血淋淋的沉重屍體眨眼間飛着兇猛地砸來。這要是被砸中,肯定受傷不輕。
大敵當前,受傷、昏迷的後果更可怕。那兩個人在本能中慌忙後撤躲避。
他們這一躲閃,耽誤了開槍阻擊的良機,身體還被身後的椅子沙發碰得歪斜不穩,唐坤趁機如鬼魅般到了近前。
屍體砸在茶几上。雕着精美圖案的漂亮玻璃茶几在碎裂中轟然亂響,茶壺、茶杯亂滾,茶葉四濺,一片狼藉。
長得不高卻很粗壯的王連先到底是悍匪。乍逢突襲,他在驚怒閃避中眼看黑影撲來,來不及把掏出一半的手槍轉槍口對唐坤射擊,立即拼命就勢飛腿踢去,拼着摔倒在地也得爭取阻擋來者片刻,以獲得時間轉槍口射擊。
他那位重要而且極傲慢的客人在這一刻的表現就遜色多了。那人在驚慌中歪歪斜斜地逃避,竟然把槍都失落了。
唐坤看得清楚,出手如電,啪地一把抓住了王連先踢來的腿輕鬆地向外一撥又一拉,握槍狠狠砸中對方的手臂。
王連先慘叫一聲,胳膊斷了。手槍握不住了,咚得一聲掉在地板上。
沒等王連先哼出第二聲,唐坤運指閃電般在他身上重點了幾下。王連先的身體一陣痙攣,被唐坤甩在地上。
那位客人驚恐萬狀地一邊嘰哩咕嚕喊着某種語言,大概是在呼救或者在招呼保鏢,一邊繞沙發逃向門口。
唐坤眨眼追上他,閃電般在其後背重重點了七八處。那傢伙身子一軟,被唐坤輕鬆提扔回了
沙發上。
掃視了一下這間屋子,知道沒有威脅了,聽聽樓中並沒有其它人的反應,唐坤舒了一口氣。再看了看死去的那三個人,唐坤認得出,有兩位應該也是南亞一帶的人。而那個身手不錯很有威脅力的槍手卻讓唐坤一愣。
因爲這個精壯的年輕人竟然長得和他在二樓第一個房間殺死的那個漢子幾乎一模一樣。
“雙槍李大龍?雙槍?”唐坤嘀咕着,再想想王連先問的那一聲“門外是小龍嗎”轉瞬就明白了:“李大龍和李小龍是雙胞胎,兩人合稱雙槍。外人不知道這個情況,在亂傳中就把雙槍放在了李大龍身上。狡猾警惕的王連先肯定也不會向外人解釋這個。班尼在追蹤拍攝中顯然也沒察覺王連先的貼身保鏢並不是一個人。
“我這麼銳利的眼睛都難以分清哪一個是李大龍,哪一個是李小龍,不怪班尼的情報有誤。”
唐坤把二樓三樓裡仔細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有漏網之魚,這纔回來關好門,開始施詭異手段弄自己要的東西。
兇狠狡詐堅硬的王連先在唐坤的手段下,竟然象看到了他最信任最親近的人一樣,雖然臉色潮紅,肌肉僵硬,神情呆滯,眼睛充血,眼神卻柔和癡迷地盯着唐坤,把唐坤想知道,他又記得的東西,斷斷續續地全部講了出來。
唐坤錄着音,聽着王連先不斷地講述着。他的輕鬆表情漸漸地變得震驚猙獰。
‘王爺’說話,夠膽大的,你就不要聽。混混們對王連先的這個說法可不是空穴來風。
這個王連先最早在爲一些地方政府攔截進京上訪人員的數年裡,先後打死虐待死多人,打殘數百人,強jian和指揮輪jian了數十婦女。如此兇殘的行爲也不知被王連先怎樣掩飾過去了,不但逍遙法外還迅速成爲資本家大老闆。
至於放高利貸,欺詐或者蠻橫*迫,以不法手段奪取產業,弄得一些家庭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這都不算什麼了。
最近這七八年消停下來,被強勢崛起的騰雲集團那幫狠人的兇威遮掩,兇名漸漸在京城中消失,王連先並不是象一些人想像得那樣,有錢了要金盆洗手脫身上岸變成好人,而是爲了大生意,不再爲小事折騰得讓人側目而視了。
他在京城的黑道中似乎沒了聲勢地位,不再引人注目。而所謂的大生意卻是日進斗金。
這個世界上除了販賣軍火,還有什麼生意比販毒來錢更快?王連先的大生意正是販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