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劍飛道:“楓兒,司馬先生此來是爲了絕劍雨絕前輩之事,有人傳言,絕前輩乃是你所殺,此事你可知道一二?”
葉楓一笑道:“此事是個誤會,待孩兒與他們解釋清楚便可。”
司馬劍雲道:“我亦早料想是如此。葉二公子是何等人,天馬城中人人皆知……咳咳!”說到這裡他見葉劍飛臉色不佳,便即打住。
司馬劍雲頓了片刻,改口道:“呃,二公子爲人謙和,與絕長老又素無瓜葛,斷不可能是殺害絕長老的兇手。只是,那證人提出絕長老被殺之日正是葉公子失蹤的那幾日,因此,這事,還需得二公子隨我等到心浪崖將此事解釋一番。”
葉青道:“前輩明見,我二弟那些天被強盜擄去,怎麼會跑去心浪崖殺害絕長老?”
司馬劍雲道:“此事天馬城內已衆所周知。只是心浪崖離此萬里之遙,我這般與掌門解釋,他不可能相信。況且,那擄去二公子的強盜尚未落網,無人能證明二公子那幾天到底在什麼地方,所以……”
葉楓道:“無妨,我這就與前輩往心浪崖走一趟,將這事與掌門細說。”
司馬劍雲喜道:“如此甚好。”
葉青道:“那,我與二弟同去。”
葉楓道:“不用,大哥留在家裡陪父親與母親等我消息即可。”同時,靈識傳音,呼喚影子。
“主人。”影子靈識傳音迴應。一般情況下,他都隱身在永生戒指之下。當然,葉楓進行時空穿梭時除外,因爲葉楓說過,這種事除非葉楓特別叮囑,否則影子不準跟去。
葉楓道:“你與我同去。”
影子道:“是。”
魂聽葉劍飛道:“叫管家阿福陪你吧。頭一次去那麼遠,總得有個人照應。”
葉楓笑道:“父親不用擔心。我未來的嫂子好歹是飛劍門的弟子,司馬前輩他們自會照應我。”
司馬劍雲呵呵一笑,道:“是啊。侯爺放心,只要葉二公子不是殺害絕長老的兇手,我保證會把他安然送回侯府。”
“這……”司馬劍雲即如此說,葉劍雖然擔心,但也不好再說什麼,猶豫片刻,便道:“如此便勞煩司馬先生多多照應了。”
司馬劍雲道:“放心。”
葉劍飛對葉楓道:“你母親尚不知此事,你先去與她告別,然後再走吧。爲免她擔心,此事先不要告訴她,只說你去心浪崖遊玩兒便是。”
“是。”葉楓應道,起身離開廳堂,徑直來到母親房門前。他敲了兩下門,聽到房中李玉娘道:“進來。”
葉楓推門進去,見李玉娘正坐在房中縫製衣衫。
“楓兒,什麼事?”李玉娘問,舉起繡花針在頭上梳了兩下。
“母親,你這是給誰做的衣裳?”葉楓走過去問。
“還能是誰的,不就是你的麼。”李玉娘道,“前些天看你的衣裳穿着小了,我就琢磨着給你新做一件。你啊,這兩年個頭長得特別快,衣服穿不到兩個月就小了。”
葉楓聽罷心中暗笑。他在本時空裡度過兩年,在時空梭站裡卻也過了兩年多的時間,統共是四年多,個頭自然要比平常少年長得快。
如今他已經是近一米八的個頭了,靈魂剛回歸這副身體那會兒,剛剛十三歲的他,個頭還不到一米七呢。
“母親,有件事要和您說。”葉楓道。
李玉娘問道:“什麼事?”暫停下手中活。
葉楓道:“聽說千重峰心浪崖風景奇特,我早就有心去那遊玩兒一番。正巧前兩天嫂子回來,我央求她,幫我跟飛劍門請示,看是不是能讓我登上心浪崖賞景。
這不,嫂子剛剛稍信來,說是飛劍門已經允了。天馬城分壇壇主司馬前輩也正要回飛劍門總部去辦事,受嫂子之拖來邀我與他同行,路上好有個照應。”
“你想去玩兒,那就去吧,老是悶在家裡不好。反正有劍慧照應,我也放心。那司馬先生與你父親又是舊實,想來會好好照顧你。”李玉娘道,絲毫沒想到事是另有隱情,復又低頭細細縫製起來,嘴中不由自主地叮囑道:“你沒出過遠門,去時小心些,凡事要聽那位司馬先生的,玩兒夠了就趕緊回來。”
“嗯。”葉楓應道,看着李玉娘一針一線地縫製,心中突地涌起一種異樣的滋味,暗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唯恐遲遲歸。’這首詩的意境便是這樣麼?”
“母親,這新衣裳,現在就給我穿上吧。”葉楓不由自主地道。
“現在?”李玉娘說着一笑,將那衣裳拉起,“你看,剛只縫了一個袖子,怎麼穿?別急,等你回來時,就有新衣服穿啦。”
“哦,那孩兒走了。”葉楓道。
李玉娘放下手中活,拉起葉楓,道:“讓母親送你出門。”
葉楓點了點頭,與李玉娘一起迴轉前廳。
在衆人眼中,葉楓第一次出遠門,葉劍飛等人一直送到門口。
李玉娘道:“司馬先生,不瞞您說,我這孩兒還沒出過遠門。他突然之間要去那麼遠,我這當孃的,心裡免不了打鼓,得麻煩您多顧着他些。”
司馬劍雲呵呵一笑,道:“夫人,放心吧。到了城郊少人之地,我們便御劍而行,要比普通腳程快得多,心浪崖雖在萬里之外,五六天卻也能走個來回啦。”
李玉娘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葉楓時,忍不住又是一番叮囑。
葉楓不停地點頭答應。
葉劍飛道:“好了夫人,照你這般嘮叨下去,楓兒什麼時候能動身啊?”
李玉娘無奈,只得打住話頭,放葉楓離開。
葉楓跟着司馬劍雲一干飛劍門弟子往城郊走去,途中經過大街,忽見迎面駛來一輛豪華馬車,雖沒有官差開道,但車兩邊卻有衛兵隨行,駕車之人更是身穿宮中太監服飾。
此地京城,街上百姓早就見慣,皆知車中之人不是皇親就是國戚,自動地讓出道來。司馬劍雲等人隨着人流站到了街旁,看着馬車駛過。
馬車上,車簾輕動,一雙妙目靈動。
“咦,公主,快看,是飛劍門的人。”宮女齊羞兒道,將飛劍門衆人指給主子看。
清平公主不由自主地往車窗外看去,卻見一色藍白相間的飛劍門弟子之中鶴立雞羣一般,英挺地立着一個淡青色衫子的少年,一顆心頓時漏跳了一拍,臉上更是紅霞飛起。
“那是何人?”清平公主輕聲問,強壓心中怒氣。
齊羞兒往清平所指看去,笑道:“嘻嘻,公主,他就是咱們天馬城中赫赫有名的葉二草包啊。”
“葉二草包?不就是葉侯爺的二公子葉楓,聽說,前些天葉侯爺還向皇上提親呢。”清平的另一名貼身宮女秋儀說道,看了一眼清平後,便伸長脖子往車窗外看。
只是此時車子已經從葉楓等人所在之處過去,她只看到一抹飛劍門弟子所穿的藍白。
“怎麼連一個草包也能引起你這麼大的興趣?”清平公主沒好氣地道。
秋儀與齊羞兒不知公主何故不悅,彼此相視一眼,沉寂下來。
清平公主心道:“昨晚浴中天降流星雨,原以爲我可以好好欣賞一番,誰知他卻突然從天而降,莫非是知道父皇拒婚,他故意跑去羞辱於我?如此看來,他膽子真是比天還大,與傳聞中的葉二草包相去甚遠。
可,就算輕功好,他能飛躍溫泉山莊的高牆,他如何會從天外飛來?又爲何會在飛出溫泉的剎那,突兀地消失在夜空裡?這……實在匪夷所思。難不成,昨晚我是見鬼了?”
想到昨晚的遭逢,清平公主不由得羞怒交加,但事關自己的名節,她不敢對別人吐露,只能暗自思量,如何將葉楓懲治一番。
且說葉楓跟着司馬劍雲等人來至城郊,便站在他的飛劍後面,任由他帶着自己飛往千重峰。衆人曉行夜宿,到得第三天傍晚時分,便踏上了千重峰。
但在千重峰上,白天亦是幽暗的深夜。而今日,寒風吹過時,竟有幾片雪花從天而降。
一名飛劍門的小輩弟子不由得驚道:“咦,師叔,快看,下雪了。千重峰上居然下雪了。”
司馬劍雲亦是一驚,他師從飛劍門多年,在千重峰看下雪卻是第一次。
司馬劍雲領着葉楓往映劍宮走去,象是在迎接他們似的,道旁的含苞梅花一一盛開。
“梅花,梅花也開了。”又一名飛劍門弟子驚道。
“怎會如此?”司馬劍雲再無法保持鎮靜,臉上露出訝異之色。他忽地發現,葉楓的步子踏到跟前時,梅花就會相應而開,越發驚訝,看着葉楓的目光頗爲異樣,心道:“難道說……”
前方不遠處一座高大宏偉的宮殿挺立,殿門前的臺階沒有一千也有九百。
“司馬師叔,您回來了。”一名隸屬總壇的小輩弟子從宮門內迎了出來,目光在葉楓身上怔忡了片刻。
“嗯,掌門師兄可在?”司馬劍雲道。
“在,正等着您哪。”那名弟子道,“師叔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