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並不看她,繼續對段西柳道:“刁師伯和厲師伯不會同意的。天籟小說Ww『W.⒉”段西柳垂下頭道:“求蕭掌門高擡貴手。”
蕭漢好像很爲難,猶豫半天方道:“王師弟在嗎?”黑暗中慢慢走來一個人,正是王君廓,抱拳向蕭漢施禮。蕭漢微微點頭,問道:“你的意思呢?”王君廓搖頭道:“蕭掌門做主便是。”
蕭漢看着垂頭喪氣的段西柳,哼一聲道:“既然段師弟再三求情,本掌門也不是無情之人。”段西柳目中一喜,擡起頭來。婁雨桐目光呆迷,徹底被蕭漢耍傻了。
蕭漢看一眼衆人,又看一眼婁雨桐,得意道:“念在婁姑娘尋人心切,衝撞之罪一筆揭過,下次見到,決不輕饒。”跟着背過身去,輕輕擺手道:“段師弟,你送她走吧。”
覺遠和王君廓四目相對,沉默不語。段西柳大喜,立即俯身撿起婁雨桐的寶劍,大聲道:“多謝蕭掌門。”跟着一拉婁雨桐衣角,輕聲道:“還不謝過蕭掌門?”婁雨桐哼了一聲,輕輕拱了一下手,跟着一下打掉段西柳拉她衣角的手,大步向客棧大門走去。段西柳提着她寶劍,緊緊跟在後面,倒像個僕人一般。
蕭漢嘆了口氣,輕聲道:“沒出息。”衆人臉上同時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王君廓微笑道:“蕭師兄受驚了,天色已晚,早點休息吧。”覺遠微笑道:“此情此景,倒讓我想起當年之事。”
蕭漢心中一動,笑道:“覺遠師兄身在空門,難道也有紅塵之事?”覺遠雙掌合什道:“蕭師弟說笑了,我自五歲起入少林寺爲僧,早忘記了紅塵俗事,只是今晚之事,讓我想起了當年的蘇師姐與谷師兄。”
蕭漢以前便聽段西柳說過此事,這次從覺遠口中親耳聽到二個熟悉的名字,心竟然不爭氣的狂跳起來。呀呀個呸的,難道自己果真像婁雨桐說得一樣,見到美女就心動?
蕭漢很想聽覺遠親口說出當年之事,只是天色太晚,只得以後再說。衆人鬧了一晚,俱感疲倦,便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起來,衆人齊聚客棧大廳吃飯,段西柳臉上一道血印,見到衆人很是尷尬,獨自端了飯躲到角落裡。蕭漢哪會放過他,立即把他叫了過來。衆人看着他臉上的巴掌印,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非凡。連武當七子都圍過來看,直把個玉面笑溫侯羞得個面紅耳赤,恨不得鑽進地裡。
柴心月面容冰冷,昨晚的事,蕭漢口口聲聲說要爲李月螢出氣,讓她心內頗不舒服。蕭漢自然知道,當着衆人的面一個勁兒給她挾菜。段西柳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去,經過昨晚一事,蕭漢給他一個大面子,他當然也得還蕭漢一個大面子,對於二人故作親暱的舉動,只好假裝視而不見。
天山派弟子們都很沮喪,沒想到玉樹臨風的段師兄居然會喜歡天魔派小魔女,讓他們在其他二派弟子面前擡不起頭來,一個個埋頭吃飯,再無說笑之聲。
柴心月見蕭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避嫌,心內一暖,臉上有了一絲笑容,柔聲道:“別再夾了,我吃不完。”蕭漢臉一紅,訕訕道:“多吃一點,吃飽了好上山。”衆人相視而笑。
白浩鳴鑽過來道:“柴姐姐,你吃不了給我。”衆人鬨堂大笑。江浩宇急忙過來拉他道:“小七,你又胡說。”武當七子在武當派差不多一年,比先前高了半頭,蕭漢忙着辦事,沒教過他們什麼武功,只是由李月軒和葉天傑兩個教了一些入門的步法和內功。
蕭漢也很愁,不知道才能把自己一身武功傳給他們。自己都是雷劈學會的,這些小子可沒他的本事。他也試過用電視上演的傳內力的方式,誰知都是騙人的,根本沒用。如何一年將過,這些小子除了騎馬打鬧,什麼都不會,每每想起,蕭漢愁得都睡不着。
飯後衆人收拾一番,車馬都留在店內,峨眉派打頭,少林弟子在中間,天山派押陣,浩浩蕩蕩開向泰山。蕭漢早想透了,他們人太多,瞞是瞞不住了,索性大張旗鼓公開遊行,倒要看看雞犬不寧怎麼對付他們。
泰山九曲十八盤,風景冠絕天下,衆人行行停停,遊山玩水,好不愜意,倒更像是組團來旅遊的。路上行人看到他們聲勢浩大,紛紛閃避。蕭漢與柴心月並排而行,後面跟着覺遠、王君廓與段西柳,再後面是司馬安與武當七子,白浩鳴騎在他脖子上,得意地搖頭晃腦,指指點點。
走了半天,除了普通百姓,並沒見到什麼江湖人物。蕭漢下令停下休息,弟子們紛紛坐下。蕭漢站在山道邊,感嘆道:“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果然壯美無雙。”柴心月柔聲道:“人人都道泰山雄美,今日一見,倒比普陀多了幾分粗獷。如果有朝一日,能過上一種平平淡淡,逍遙山水的日子,便是人間極樂之事。”
蕭漢微笑道:“天下太平可期,這一天相信很快便會到來。”柴心月雙目含笑,看他一眼,急忙把頭轉過去,粉面羞紅。段西柳遠遠看着他們,目光復雜,暗歎一口氣,低下了頭。
休息過後,重新出,行到申時,已然看到南天門,弟子們俱是習武之人,並不覺得乏累,他們從沒來過泰山,自然不放過欣賞大好風光的機會。蕭漢並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允許弟子們說笑,因此到得後來,六七十人說說笑笑,把個山道襯托得熱鬧非凡,伴着鳥語花香,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蕭漢看着雄偉的南天門,大聲道:“兄弟們一鼓作氣,衝上山頂,明日早起看日出啊。”衆人轟然答應,武當七子一馬當先,在江浩宇帶領下遠遠跑在前面。蕭漢高叫道:“你們小心一點。”七子胡亂答應着,跟着便拐過山彎不見了。
柴心月柔聲道:“你快把他們慣壞了,教徒還是嚴厲一點好。”蕭漢笑道:“藍師叔以前對你嚴嗎?”柴心月微笑道:“師父對我甚好,不過教我武功時卻很是嚴厲,一招不會,便不許吃飯。”蕭漢笑道:“那叫體罰,不過你天資聰穎,藍師叔又疼愛有加,必然不會委屈於你。”
柴心月嫣然一笑,剛要說話,便見六個孩子大呼小叫着衝下山來,爲的江浩宇臉色刷白,差點摔倒,見到衆人立即叫道:“小七讓人抓走了。”
衆人大驚,一起涌了上來,段西柳立即帶了天山派弟子衝了上去。蕭漢登時白了臉,問道:“怎麼回事?”江浩宇急道:“我們剛衝到山門前,遇到一個老道士,小七見他擋道,便請他讓路,那老道突然抓了小七,要師父過去贖人。”
覺遠和王君廓過來,請示蕭漢怎麼辦。蕭漢聽說是老道,馬上想到天魔教,如果梅玄鶴和喬清鶴到來,倒是一個麻煩,這兩人並不好對付。不過現在自己人多勢衆,不信他們能是大羅金仙,憑自己六人的實力,搞死他們還是有把握的。
蕭漢冷哼道:“只要不是九煞,我們怕它個毛,大家一起上,我倒要看看哪裡來的老東西。”二人同聲答應,指揮兩派弟子衝上南天門。司馬安護着武當六子跟在後面。
拐過一道山樑,衆人看到天山派段西柳和二十名弟子圍着一個老道,老道腋下夾着白浩鳴。這老道須皆白,長得慈眉善目,額頭高聳,倒跟年畫上的南極仙翁一般,右手拄着一枝柺杖,笑眯眯地看着他們。
段西柳見大部隊上來,立即奔回蕭漢身邊輕聲道:“這老道不說話,我們也不也貿然進攻,怕傷了小七。”蕭漢點頭道:“你做得對,讓我來。”段西柳退下,蕭漢慢慢走上前,柴心月緊緊跟在他身後。
三派弟子各依地勢,把他們團團包圍,遊客們見到有事,遠遠躲開觀戰。蕭漢看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三派弟子和身後覺遠、王君廓諸人,心下大定,走至老道士身前五步停下,拱手抱拳道:“在下武當派掌門蕭漢,拜見老前輩。”
老道眯起雙眼打量他一番,笑道:“少年英雄,名不虛傳,幸會幸會。”蕭漢見他容貌仁善,不似有惡意,微笑道:“小徒無禮,衝撞前輩,在下這裡賠禮了。”說着深深一躬。
老道士眯着雙眼看着他,輕輕放下夾着的白浩鳴。白浩鳴並不哭鬧,眨巴着雙眼看看老道,又看看蕭漢,忽然樂了,嘿嘿笑道:“老道士,你打我屁股,我揪你鬍子。”跟着一下跳起來,扯了老道幾根鬍子轉頭便跑。
老道沒想到他如此大膽,疼得一哆嗦,目中兇光驟現,跟着瞬間換成微笑,摸着鬍子哈哈大笑:“小子好大膽。”衆人見他滿面笑容,不像是敵人,俱是鬆了口氣。
白浩鳴跑到蕭漢身邊,突然變了臉色,指着老道道:“他是個壞人,打我屁股。”衆人哈哈大笑,蕭漢一把把他扯到身後,江浩宇跑過來把他拽到後面。
蕭漢微笑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老道哈哈大笑,伸個懶腰道:“江湖邂逅,何論姓名?”蕭漢佩服道:“前輩仙風道骨,實在令人羨慕。”
老道向南天門上看了幾眼,哈哈大笑:“仙風道骨談不上,倒是有些舊帳要跟蕭掌門算算。”
他突然變了語氣,衆人同時變了臉色,柴心月立刻拉了蕭漢後退,嬌斥道:“你到底是何人?”司馬安原本被擋在最後護着武當七子,此時分開衆人,只看了一眼,便叫了起來:“翁君鶴,天魔教老二。”
三派弟子同時一聲喊,刀槍並舉,指向圈內。覺遠和尚、王君廓、段西柳、柴心月四人立即把老道包圍,蕭漢冷笑道:“原來是天魔教翁二當家,真是幸會。”翁君鶴眯眼笑道:“我放了你的徒弟,難道蕭掌門還要恩將仇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