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帶着四人來到衆人面前,一一詢問受傷~щww~~lā刀劍所擊皆是皮肉外傷,還好沒傷到骨頭。衆人相扶相攜起來,屠雨萱扶了駱北鴻,婁雨桐攙了段西柳,江東閣上前扶了孟宛汐。谷中鶴攙了楚天舒,慕容秋雨上前扶了李月螢,尋了一套乾淨點的衣服幫她穿上。
李月螢不願意穿死人衣服,說什麼都不肯換。蘇南杏解下自己外套給她,然後自己換上黑衣。李月螢這才做罷,衆人看一眼血肉模糊的山頂,個個感到後怕。
談起天雷劈頂之事,衆人這纔信了天意,一起向上天叩拜感謝。李月螢與慕容秋雨極爲虔誠,連磕三遍響頭,並逼着蕭漢向上天行三拜九叩大禮。蕭漢哪敢不聽,乖乖跪下磕頭,這才領着衆人緩緩下山。
死屍早有谷中鶴與蘇南杏、蕭漢諸人收攏到一起,臨走時點起大火燒山,夜風漸烈,整整燒了大半夜,一場大雨落下才把山火澆滅,那些黑衣人個個被燒爲齏粉,彷彿就沒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
衆人下得山來,已近子時,進不得城,只得找了處竹林歇息。谷中鶴與蘇南杏奔前跑後,到溪中打來清水幫衆人清洗,又燒了開水讓幾位姑娘清洗身子。一直忙到天色微明纔算告一段落。
眼看城門開啓,蘇南杏戴好面巾,與谷中鶴先行入城,找到一家成衣鋪買了幾件粗布衣服回來,衆人這才換上新衣,牽了馬匹入城。
秣陵城不大,風景秀麗,人煙繁華,正是江南一座華美小城。衆人無心欣賞風景,問明清心庵位置,知道在城西竹林邊上。蕭漢一馬當先,帶着衆人急駛而去。
清心庵是一座很小的庵堂,只有四五間屋子,香火看上去也不是很繁盛。衆人在門外下馬,蕭漢請他們在門外等候,自己帶了慕容秋雨進去,不到盞茶時分二人匆忙而出,臉上滿是失望與擔心。
李月螢迎上來道:“怎麼回事?白娘娘不在這裡嗎?”蕭漢苦笑道:“我們來遲一步,讓人劫走了。”慕容秋雨皺眉道:“聽庵中老尼所說,那些人來路不明,我們卻上哪裡尋找?”
衆人都傻了眼,先被人劫殺,跟着人又找不到,真是喝水都能噎死人,倒黴到家了。
衆人七嘴八舌正在商量,便見一個白眉老尼從庵中緩步而出,衆人急忙躬身施禮。那老尼足有七八十歲,老眼昏花,雙掌合什道:“施主尋找慧寧,卻是爲了何事?”
蕭漢忙道:“那是先師故人,如今先師故去,特意託我找尋,請她到東京淨心庵修行。”
那老尼哪會聽出蕭漢的假話,嘆息一聲道:“昨日傍晚來了一隊人馬,說是奉九華山天池庵慧冰師太之命前來接她回庵。”
衆人面面相覷,天池庵慧冰師太哪會知道慧寧在這裡,這擺明是個陰謀,蕭漢心中一動,嚮慕容秋雨使個眼色,慕容秋雨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遞給老尼道:“我們多有打擾,這點香火錢請師太收下。”跟着問道:“那些人都是如何打扮,師太能詳細說一下嗎?”
老尼收下銀子,兩眼微亮,接着告訴衆人那一隊來客打扮,俱是身穿黑衣,頭戴斗笠。爲首一人相貌儒雅,方面大耳,耳垂較常人大上許多,右耳垂上還有一顆小小黑痣。
蕭漢腦中閃電一般,差點叫出聲來,面色瞬間變得鐵青,謝過老尼,帶着衆人找了間飯鋪吃飯。
飯後又找了間客棧休息,蕭漢面色鐵青,對同屋的楚天舒道:“如果我們與唐文星翻臉,勝算有多大?”
楚天舒愣道:“我們都是三宗門下,如果要動他,害怕三宗插手,水鏡幫、風雨幫、天羅幫、飛雲派、飛星幫、燭龍殿、碧濤幫、白濤幫也不會袖手旁觀,勢必會引起江湖大亂,讓焚天魔教鑽了空子。”
蕭漢點頭道:“我也是如此考慮,你可知剛纔老師太所說爲首之人是哪個?”楚天舒搖頭道:“不會是三宗門下吧?”蕭漢冷哼道:“三十六派之中只有白濤幫的聞人育祥是她描述模樣,那傢伙我見過幾次,右耳上一顆黑痣,耳垂比你我大許多。”
楚天舒變色道:“他是唐文星門下幫派,這麼說劫走白娘娘的是唐文星?”蕭漢點頭道:“這廝擺明要與本派爲敵,我只怕把他逼急了,這賊子投了俞韻溪,不僅三宗危險,我武當派也討不得好。”
楚天舒嘆氣道:“唐文星當年便桀驁不訓,三宗差點把唐門開除出派,要不是白眉道長爲他說情便不會有他今日。如今他已坐大,我們不可不防,現在多事之秋,事情又繁雜,小不忍則亂大謀,待得諸事漸定,再與他翻臉不遲。”
蕭漢搖頭道:“我不找他,他已找上門來,必是聽聞消息,想要先下手爲強,故意給本派製造麻煩,唐文星在太歲頭上動土,我決饒不了他。”楚天舒道:“既然是聞人育祥把人劫走,他又是唐文星手下,他們必定會把白娘娘帶回唐門,我們現在身上都有傷,此事也急不得,不如先回武當休養一下再行定奪。”
蕭漢想到人人身上帶傷,段西柳與孟宛汐傷勢較重,前路未卜,如果再遇兇險,武當弟子又不在身邊,如果折了一兩個自己可擔不起責任。思來想去,還是楚天舒說得有理。
休息一晚之後,蕭漢請谷中鶴去騾馬行僱了四輛馬車,停在城外一里之外,慕容秋雨又新買了數身粗布衣裳,衆人一一換上,化做普通百姓,待夜晚城門將關之時匆匆而出,棄了馬匹在客棧,悄然上車,四輛大車各有兩名精壯馬伕駕御,趁着夜色駛向北方。
四位姑娘同坐一車,由蘇南杏照顧。蕭漢與慕容秋雨、楚天舒同坐一車,谷中鶴兄弟四人坐一車,還好一路平安,再沒遇到什麼驚險。待到回至金陵,結算了腳力錢,衆人回到原先客棧住下,因爲都有傷病在身,只能暫時住下休養。
過了五日,青龍堂堂主邢安平帶着四個分舵來到,聽聞衆人遇襲,大驚失色。蕭漢命他們護了一衆少俠迴轉武當將養。
金陵城一片萬象更新景象,百姓們談起新任國主個個喜笑顏開,顯然都很滿意。李月螢本要請太醫給大家診治,蕭漢不願意與官府多有來往,看到衆人之傷不礙事,當即謝絕。
衆人傷口大多結痂痊癒,只有段西柳與孟宛汐傷勢較重,需要時日。武當弟子護了衆人出城,蛟龍幫杭英傑得知消息,也派了弟子過來護送。
此時已近四月,草長鶯飛,江南風光正好。蕭漢心中卻是一片陰霾,諸多雜事堵在他心頭,讓他無心旁顧。慕容秋雨知道他心中煩亂,與楚天舒靜靜坐在車中,就這樣一路回到武當。
三堂堂主得知消息,紛紛帶弟子下山迎接,白九霄、司馬安、萬事成、葉子萱、郝雨霏、武當七子、蘇小妹跟着下來。山口一時人喊馬嘶,熱鬧無比。
葉子萱抱着樊浩辰,小傢伙已經三個多月,長得胖乎乎的,模樣十分可愛。蕭漢跳下馬車,一眼便看到小傢伙正奇怪地看着他們這些人。忍不住便湊上前去,這孩子在山上每天見到人來人往,並不認生,反而伸出雙手來抓蕭漢光頭。
衆人一起微笑,蕭漢伸手接過孩子抱在懷裡逗弄。誰知小傢伙突然尿了起來,噴了蕭漢一身。衆人哈哈大笑,蕭漢滿臉尷尬道:“童子尿解毒,正好去去我身上的邪氣。”
慕容秋雨過來幫他解外套,李月螢笑道:“還不還給葉姐姐?小心一會兒拉你身上。”衆人笑得打跌,葉子萱紅臉道:“真是該打,剛纔下來得急,忘記把他尿了。”
蕭漢脫下外套,笑道:“不妨事,小傢伙極有個性,我喜歡。”葉子萱接過孩子,被白小七一把搶了過去,七子立刻擁上去逗他。小傢伙咯咯笑個不停,小手抓住白小七頭髮拼命拉扯,疼得他中呲哇亂叫,還是蘇小妹過來幫他掰開。
衆人說說笑笑上山,先吃過飯,又洗了澡,各自回屋休息。一覺醒來,直感覺神清氣爽,起來練了一套掌法,便吩咐慕容秋雨通知所有中層領導開會。
衆人來到議事廳,各自坐下。屠雨萱、婁雨桐、孟宛汐不是武當派中人,仍被蕭漢請來,天山派衆人自不必說。
蕭漢看一眼衆人,把大蜀滅亡、擊殺九怪、南唐政變與尋找白妃之事一一說了,衆人直聽得唏噓不已,特別是聽到衆人大秣陵遇伏,個個心驚。
還好有驚無險,說完正事,蕭漢這才問起柴心月。剛纔上山之時便沒看到,人多眼雜,也沒人告訴他怎麼回事。難道她不告而別?還是被藍傲霜接走了?
李月螢這才發現柴心月不在,奇怪道:“妹妹不是在山上呆着嗎?又跑哪兒去了?”
孟宛汐哼道:“她身上有腿,不在這裡自然是走了。”葉子萱臉色微變道:“這個事本想以後再與掌門稟告,既然姐姐問起,便由郝部長來說吧。”
郝雨霏不滿地看她一眼道:“壞事都讓我來說,人是你看丟的好不好?”蕭漢輕哼一聲道:“她走了嗎?”郝雨霏撇嘴道:“走是走了,可惜是被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