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雲順利帶領大夥來到大廳,心頭一喜,剛要回頭對蕭漢說話,便聽得勁風颯然,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嘶嘶有聲,直撲狄雲後背撲至。
數名北斗館弟子站在他身邊,不意有此變故,同聲大喝,數把鬼頭大刀一起向來敵砍去,另有兩人大叫道:“掌門快退。”
狄雲好歹是一派掌門,應變極快,聞言立即一個側身翻滾向右邊閃開,卻聽得“嘭嘭”兩聲響,兩名北斗館弟子厲聲慘呼,摔落到青石地面。
蕭漢看到一條足有二三十米長的巨蟒吐着腥紅的信子正朝北斗館弟子撲來。北斗館弟子們哪見過如此場面,俱是嚇得心膽俱裂,雖勉強替狄雲擋下一招,卻傷了兩名弟子。
餘衆縮到一起,二十多把鬼頭大刀戰戰兢兢舉起。沒有狄雲的命令,他們自然不敢逃跑,而且當着武當與其餘四派的面逃跑,以後傳出去還怎麼在江湖混?於情於理只有硬挺到底。
蕭漢第一反應便是十二兇中的羅應龍復活了,跟着想到羅應龍已被他一鋼珠槍擊斃,這世界又不是玄幻神話背景,自然不能再活過來。這大蟒必是黑衣人用來守衛地宮之用。
武當派弟子們早已彎弓搭箭,只待蕭漢下令便會放箭。蕭漢一愣神之間,便看到慕容秋雨越衆而出,朝狄雲叫道:“速度帶人離開,這蟒蛇由我來對付。”北斗館弟子們發一聲喊,不待狄雲下令便向後逃去。
武當派弟子們迅速補空位,數十把弓箭齊發,那蟒蛇盤起身子,口中嘶嘶有聲,兩眼寒光迸射,腦袋一晃,登時把弓箭悉數抖開。數十把勁弓居然射不穿蟒皮,可見這蟒蛇皮膚厚實,快成精了。
蕭漢見慕容秋雨前,登時嚇了一跳,剛要前,便見慕容秋雨手腕一抖,那條小金蛇從她袖中鑽出,如閃電一般直撲蟒蛇蛇頭撲去。慕容秋雨左手衣袖跟着抖動,紫霧大起,那蟒蛇愣了一下,對她與小金蛇好像頗爲忌憚,居然扭曲着身子開始後退。
慕容秋雨哪會放過它,口中輕呼一聲,小金蛇突然發了狠,迅速貼近蟒蛇七寸處,剛要下口,那蟒蛇看去笨重,卻是靈活無比,尾巴彎曲頓時橫掃過來。
衆人哪敢輕易前,連慕容秋雨都被蕭漢一把拉了回來。小金蛇身小體輕,卻也吃虧在體型不夠大,就算應變迅速,也是差點被巨大的蟒蛇尾巴掃中,狼狽不已。
小金蛇一時不能得手,兩隻小蛇有些迷濛,趴在蟒蛇對面一動不動,好似在打主意。正在此時,又一條小金蛇從武當弟子身後竄出,直奔蟒蛇右後方撲至。趴着的小金蛇來了援手,頓時鬥志大盛,縱身躍起,從左方朝蟒蛇撲至。
武當弟子們發一聲喊,一起回頭,看到後面一個孩子昂道站立,滿臉的得意,正是武當七子中的老三伏浩軒。那小金蛇自是慕容秋雨送於他的,在他兩年調教之下雖沒長多大,動作卻靈活無比,不輸於慕容秋雨的小金蛇。
此時兩條小蛇配合,左右夾攻,大蟒蛇感覺到了冰冷的殺意,身子劇烈扭動,尾巴四處亂掃,每一招下去俱是山崩地裂,衆人直感覺大廳都跟着搖晃,嚇得連連後退,生怕這大廳突然坍塌。
大蟒蛇本身無毒,只有憑藉巨大的身軀抵抗,兩條小金蛇雖是第一次見面,卻是配合默契,一左一右纏着大蟒蛇不放。無論它怎麼翻滾擺動,總是擺脫不了兩條小金蛇。
蕭漢見兩條小金蛇佔了風,心下大安,朝關項明道:“找幾個射得準的,射它的眼睛,不要傷了小蛇。”關項明得令,立時點出數人,數把利弓朝着蟒蛇瞄準,務求一擊必中。
兩條小蛇此時逼得蟒蛇暴怒連連,狀若瘋狂,拼命在廳中游走擺動,卻難以擺脫如鬼魅一般的兩條小蛇。兩條小金蛇數次下口,卻苦於蟒蛇蛇皮太硬,居然咬不下去。
如此一來,雙方很快成僵持場面。大蟒蛇處處防着兩條小蛇,兩條小蛇四處遊走尋找機會,入口處百人嚴陣以待觀戰。
正在此時,突聽得一聲弦響,跟着“撲”一聲,一支利箭正中蟒蛇左眼。蟒蛇慘嘶一聲,剛要翻滾,便見左邊那條小金蛇縱身躍起,一口咬在蟒蛇左眼之,死死挺住不放。
剛纔那箭卻是玄梅分舵主樑丘成所放,他的箭術雖在武當排不到第一,卻也是前三名。見他一箭成功,右邊小金蛇哪會放過如此良機,輕嘶一聲,順着蟒蛇蛇頭便向它右眼咬去。
蟒蛇相繼中招,吃痛不過,特別是這兩條小蛇身有劇毒,大蟒蛇已感不妙,倉皇之下不及多想,拼着兩敗俱傷,巨大的蛇頭朝左一晃,登時朝青石山壁撞去。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大廳連晃數下,頭頂山石撲簌簌而下,嚇得衆人再次後退,更有人高喊道:“要塌了,快退。”
還好有楚天舒與五派掌門押陣,恐慌很快被壓制下去,不過衆人仍是退到廳口觀戰。伏浩軒不意大蟒蛇採取同歸於盡的招數,一片煙塵起處,眼見得小金蛇不保,伏浩軒畢竟年少,登時小嘴一咧哭出聲來。
蕭漢與慕容秋雨、李月螢剛要安慰他,便見煙塵之中兩條小蛇縱躍而回,衝至廳口雙雙落地,兩條小蛇在地面互相碰了下頭,跟着一條朝慕容秋雨游來,另一條仰起頭尋找伏浩軒。
衆人大喜,伏浩軒破涕爲笑,一個箭步前捧起小蛇親了一口道:“你嚇死我了。”跟着下左右打量,小金蛇盤在他手心一動不動,跟着緩緩爬回他袖口之中。
慕容秋雨跟着收好小金蛇,此時廳中煙塵漸散,衆人呆呆看着廳中,大蟒蛇也沒了動靜。過得盞茶時分,廳中漸塵散盡,關項明帶着數名武當弟子打着火把前查看,卻見一條碩大的蟒蛇趴伏在廳壁之下一動不動。
一名武當弟子手持長劍大着膽子前捅了幾下,又有兩名武當弟子手持弓箭朝蟒蛇射了兩箭,蟒蛇仍是一動不動。
衆人大喜過望,馬又有數名武當弟子衝過去朝死去的蟒蛇刀砍斧剁,他們受蕭漢影響,絕對做到除惡務盡不給敵人留一絲活路。蟒蛇很快被肢解,蛇頭都被剁下,蛇膽被天羅谷崔茂要去說要泡藥酒。蛇皮給了清風堂方寧,後來做成了一件絕世甲冑,在後來羣魔大戰中救了他一命,此是後話,暫時不提。
北斗館兩名弟子受傷雖重,還好不傷及性命,自有北斗館弟子扶下去照顧救治。李月螢剛纔嚇得不輕,她從未見過那般巨大的蟒蛇,拍着胸口道:“要不是妹子與小三的兩條小蛇,我都快被嚇死了。”
伏浩軒又立一功,登時被武當七子及一衆武當弟子圍在一起祝賀。白浩鳴酸溜溜道:“慕容姐姐就是偏心,如果我們人手一條小金蛇,就算來十條蟒蛇都不怕。”
李月螢一腳踢過去道:“白小七,你敢叛變爲師不成?”白小七捂着屁股逃開道:“姐姐別誤會,我永遠是您最忠實的徒弟,就算慕容姐姐送我小蛇我都不要。”
衆人哈哈大笑,慕容秋雨對白浩鳴道:“小七別誤會,姐姐的小金蛇也是師父所送,傳言這種小蛇出自極北苦寒之地,極其難得,並不是姐姐不捨得送你們。”白小七也是隨口一說,聞言急忙躬身道:“姐姐別在意,我胡說八道的,就是見不得三哥得意而已。”
衆人再次大笑,蘇若彤翻着白眼瞅他道:“你自己不好好練功,光在嘴皮有什麼用?”白小七頗爲尷尬,撓着頭道:“我現在功夫大漲,白老爺子與司馬老爺子都誇我了。”
衆人又一次大笑,關項明沉下臉道:“行了,次司馬老爺子出恭,是誰把蜂窩扔進茅房的?”
蕭漢根本不知道還有此事,登時沉下臉來,雖說他一向慣着七子,可也不代表沒有一點原則性。如果真有此事,白小七說不得真得挨一頓胖揍。
白浩鳴沒想到關項明當衆捅出此事,眼看衆人樂不可支,連其餘六子都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看着他,登時急道:“我白小七對天發誓,那蜂窩是我捅下來給小師妹喝蜂蜜的,那樹本就在茅房面,誰知司馬老爺子剛好出恭,便被蜇了屁股,此事可與我無關。”
衆人想到尖嘴猴腮的司馬安光着屁股從茅房竄出來的情形,俱是開懷大笑,加五派弟子都是樂不可支。只要有白小七的地方就有歡樂,蕭漢聽得是此種原因,心下登時輕鬆下來,笑罵道:“七個師兄弟之中就數你搗蛋,改日一定讓白老爺子好生管教管教。”
白小七頓時苦了臉,可憐巴巴道:“白老爺子本來就對我最兇,你還要他好生管教,我還活不活了?”
江浩宇笑着幫他解圍道:“七師弟最近練功用心多了,每天晚都要練一個時辰。”蕭漢點頭道:“如此最好,待此間事了回到武當山,我要考校你們七個武功,最後一名可要受罰。”
七子正色答應,此時四年過去,七子俱長成半大小子,雖然年齡還小,只有十二歲,卻讓蕭漢看到了武當派的未來,頗感欣慰。
衆人說笑一陣,剛要再次進廳查看,突聽得廳內深處一個微弱的聲音道:“來的可是蕭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