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初陽帶着四大護衛搶到門前迎接,卻見一個年青公子身穿月白色長衫緩步進來。天籟小『『說WwW.⒉五兇、七煞、四大掌門、各堂各舵都站在原地不動,看到石初陽躬身迎接,面上微有不憤。
歷來官府與武林涇渭分明,雖說其中多有糾纏,卻大都對官府敬而遠之,更無人對官府卑躬屈膝。石初陽可能是一心要娶柴心月,故而對大宋官府恭敬有加。
來人對石初陽拱手笑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昨日一戰成名,東京城人人皆知,放眼天下,名氣之大,令人羨妒。”
石初陽笑道:“僥倖僥倖,不知大人前來有何宣召?”來人並未量他,轉頭看了一眼,突然對蕭漢笑道:“蕭兄果然在這裡。”
蕭漢拱手笑道:“石公子獲勝,我當然要來祝賀。”來人點頭讚道:“好氣量。”跟着看一眼院中諸人,微笑道:“這麼多人,倒是辦得氣派。”
石初陽請他到正中主席坐下,自己陪坐下,跟着又是一通鼓樂,雜耍班子在臺上演了一陣,來人清一下嗓子道:“行了,我這次前來,一是代開封府吳大人祝賀公子取勝,二是代表大宋官家有幾句話要說。”
場中立刻安靜下來,石初陽面色一緊,勉強笑道:“大人有何話說,請講。”蕭漢跟着點頭道:“我活這麼大,還沒見過聖旨什麼樣,請趙大人拿出來看看。”
來人正是趙普的兒子趙承宗,聞言尷尬咳嗽一聲道:“聖旨哪能那麼容易請到,我帶來的是官家口諭,倒也比聖旨差不了多少。”
院中寂然無聲,上百雙眼睛盯着他。趙承宗非常享受這種感覺,清清嗓子道:“官家說石公子丰姿非凡,武功高強,實是武林翹楚,少年英雄。”
魔教衆人面露得色,一起點頭微笑。三宗弟子們個個面帶不憤,唯有蕭漢一直面帶微笑。石初陽微微躬身道:“官家謬讚,擂臺獲勝實屬僥倖,也是蕭掌門承讓。”
趙承宗點頭道:“官家非常欣賞公子,本要親自接見,奈何政務繁忙,抽身不得,只好派在下前來表達慰問之意。”石初陽拱手道:“多謝官家賞識,在下銘記於心,感謝不盡。”
趙承宗眼角掃過蕭漢,呵呵笑道:“蕭掌門雷劈不死,蒼天護佑,官家極爲驚奇,說有空一定要親自接見,見識一下江湖奇人。”
石初陽面色再變,轉頭去看蕭漢,卻見他滿面笑容,拱手道:“官家日理萬機,政務繁忙,在下一介江湖草莽,倒勞官家惦念,實是榮幸之至。”
魔教諸人一起翻白眼,三宗弟子同樣如此,都感覺蕭漢功利之心太強,有違江湖正道宗旨。
趙承宗並不在意他們怎麼想,繼續道:“此次比武招親大會圓滿成功,按道理應該封石公子爲駙馬,可惜中間稍有變故,此事只能暫時中止,以後再議。”
鐵宣面色一沉,冷冷道:“敢問大人,我家公子既然取勝,大宋官家爲何食言,難道當着天下羣雄數萬東京百姓的面連番打鬥,只是一個玩笑不成?”
方鹿跟着道:“是誰人中做梗,敢攔我家公子者死,就算大宋官家也不行。”趙承宗面色大變,冰冷道:“大宋數十萬禁軍橫行天下,倒還沒聽說過怕區區幾個江湖草莽,閣下不服,自可起來一試。”
院中禁軍同時抽刀出鞘,冰冷的目光如箭一般盯着衆人。職業軍人身上冰冷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這種氣質根本不是普通江湖人物可比,稍微一比便高下立判,如果真要起了衝突,加上外面數量龐大的禁軍與開封府衙役,估計不到一刻全體魔教都得折在這裡。
石初陽哪會不明白其中道理,立即轉頭呵護方鹿道:“閉嘴,哪能對大人如此無禮。”二人訕訕退下,石初陽轉頭回來,拱手道:“下人無禮,大人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既然暫停分封,不知原因何在?”
趙承宗看蕭漢一眼,嘆了口氣道:“公主身體有恙,可能被大雨澆着了,官家請了太醫前往診治,說是公主舊疾復,一時不得痊癒,此事只能暫時擱置,等公主貴體安康後再議。”
狄寧哼一聲道:“聽說公主是藍傲霜徒弟,同樣是習武之人,什麼病會如此沉重,再說她一向在江湖上行走,倒沒聽說過有什麼舊疾。”
趙承宗冷冷掃他一眼道:“宮中之事豈是你等可以打聽?再說公主舊疾還要告訴你不成?”石初陽向他使個眼色,狄寧不再說話。石初陽看一眼得意洋洋的蕭漢,勉強笑道:“既是如此,本公子正好有些大事要辦,等事情辦完我再來東京探問公主。”
趙承宗滿意道:“公子實爲明禮之人,如此甚好,也不枉官家一番誇獎,我也好回去交差。”
他順利完成任務,這纔有時間在場中逐一找尋,一眼看到孟宛汐與孫雪卉坐在一起,眼珠子登時直了,心內暗歎一聲,慢慢走過去對孟宛汐道:“孟姑娘也在,真是幸會。”
孟宛汐輕哼一聲,不悅道:“有什麼幸會的?一羣妖魔鬼怪,還有你這種小白臉,一樣的討厭。”
蕭漢嚇得臉色微變,忙打圓場道:“孟姑娘不要亂說,趙公子是我們朋友。”跟着對面色尷尬的趙承宗道:“孟姑娘一向如此,說出話來能嗆死人,你別在意。”趙承宗打個哈哈道:“哪會?我只是好久不見諸位,感覺親切得緊,孟姑娘快言快語,倒是個直爽之人。”
孟宛汐對他極不感冒,輕哼一聲把臉轉了過去。蕭漢連聲道歉,趙承宗並不放在心上,又與他閒扯了幾句,便帶着禁軍匆匆離去,走時再三叮囑蕭漢有空一定要去開封府見他一面。
官兵一走,院中頓時熱鬧起來,三宗弟子個個喜笑顏開,顯得得意非常。石初陽的駙馬之位眼看再無可能,自然遂了正道之意。白九霄與一衆手下也是高興非常,大讚趙氏英明,絕不會輕易把一個公主許配給魔教弟子。
石初陽面沉似水,陰森森的目光看着趙承宗走遠的背影,恨恨嚥下一口氣,轉過頭來卻是滿面笑容,對蕭漢道:“上差已走,我們兄弟便可以好好喝酒看戲了。”
蕭漢笑道:“石公子好度量,倒令在下好生佩服。”跟着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亮起杯底道:“我還有些事要辦,不便打擾你們盡興。”
衆白道弟子紛紛起身,三宗弟子也從東北角落院子過來,院中只有魔教弟子們面色陰沉坐在那裡,目光裡滿是陰狠毒辣。
石初陽知道蕭漢是來看自己熱鬧,心內恨極,面上卻微笑道:“既是如此,那就不便強留蕭兄,我們兄弟之間自有機會親近。”
蕭漢輕笑道:“正是,我與石兄親近的機會還有許多,到時還要請公子手下留情。”石初陽微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還是各盡人事,各依天命吧。”
二人言語交鋒,相視而笑。石初陽看着慕容秋雨柔聲道:“妹子,江老前輩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還是希望你早日回去,以免受到殃及,到時後悔莫及。”
慕容秋雨淡淡道:“多勞公子關心,我的事我自有主張,用不着別人掛懷。”石初陽面色微變,打個哈哈道:“既是如此,算我沒說。”
李月螢突然道:“蕭漢,我們不是送了禮的嗎?爲什麼不拿出來看看?”蕭漢恍然大悟道:“差點把正事忘記。”回頭向李月螢一笑,轉頭大聲道:“把綢子揭開。”
四名腳伕得令,同時抽動紅綢一角,“刷拉”一聲把紅綢扯到一邊,露出裡面白花花一副柏木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