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水軍都指揮使金國寶根本沒想到這些水賊會這麼厲害,眼看南唐水軍退走,自己只有三千人,對方人數不相上下,而且武器精良,功夫精熟,半個時辰不到,大宋水軍死傷慘重,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馬,緊緊收縮到WWw..lā
幾員大將撲至金國寶面前,人人浴血,一人大叫道:“指揮使大人,這些人不像普通水賊,倒像江南軍隊。”
金國寶搖頭道:“不對,如果是江南軍隊,江州水軍剛纔爲何與他們接戰?”另一員大將叫道:“兄弟們頂不住,我們幾個殺出一條血路保護大人衝出去。”
金國寶大怒道:“我怎會怕這些雜碎?”跟着手指前方,大聲喝道:“全員衝殺,把他們全部幹掉。”跟着手持長槍率先衝上,手下大將不敢怠慢,跟着衝鋒向前。
宋軍士氣大振,齊聲喊殺,與青衣人絞殺成一團。一時之間戰船之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殘肢斷臂滿天亂飛,伴着淒厲的慘叫與四處噴濺的鮮血,活生生把江面變成人間地獄。
可惜青衣人太過強悍,雖在宋軍拼死衝殺下造成不少傷亡,仍是死死把宋軍壓制在一處,數艘商船迅速突進,把大宋水軍分割包圍,然後蠶食吞併。
一百餘名青衣人突破重重大宋水軍,直撲宋軍旗艦而來。這些人個個身材高大,目射兇光,所向無敵,把攔路宋軍全部砍落江面,直奔金國寶而來。
金國寶身邊本有數十名親兵守護,見勢不妙,紛紛拿刀持劍迎戰。金國寶雙目血紅,一刀砍翻一名青衣人,大叫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一名青衣人冷冷道:“大爺閻羅幫的,納命來吧。”跟着手腕一翻,登時把一名親兵砍翻在地,跟着長槍一翻直刺金國寶而來。
雙方在甲板上殺得天昏地暗,金國寶親兵很快被砍殺一光,數十名青衣人團團把金國寶包圍。一名蒙面青衣人冷冷道:“放下兵器,饒你一命。”
金國寶面目猙獰,死死握着手中長槍道:“我不敵你們這些水賊,唯死而已,想要我放下武器,白日做夢。”
青衣人如看死人一般看着他,開始慢慢逼進。此時戰火漸熄,大宋水軍全軍覆沒,死屍漂滿江面,場面極其恐怖。青衣人有條不紊開始打掃戰場,清理物資。殘餘受傷的大宋水軍全部被補刀殺死,根本不留活口。
金國寶雙目充血,知道今晚無幸,三千水軍全軍覆沒,就算自己回去朝廷也放不過自己。眼看青衣人漸漸逼近,一個個眼裡帶着戲謔玩弄的眼神,金國寶心如刀絞,慢慢閉上了眼睛。
正在此時,忽聽得遠處勁風颯然,跟着金鼓之聲大作,江面上突然冒出無數高大樓船,撲天蓋地的弓箭直射江面而來。
青衣人們吶喊一聲,再無人顧上金國寶,有人高叫道:“是江南水軍來了,快逃啊。”青衣人們轉身便逃回商船之上。金國寶傻愣愣站在甲板上,眼看亂箭如蝗,急忙抱頭竄回船艙。
閻羅幫少主薛平高聲叫道:“快撤。”數十艘商船鼓足風帆,飛一般向西逃去。江東南唐戰船慢慢逼近,一員戰將在船頭高聲叫道:“宋軍兄弟還有活着的沒有?”跟着數十名江南水軍跳到大宋水軍戰船上查看,高聲彙報道:“裡面沒人。”
那戰將看着滿江屍體嘆道:“這些水賊如此可惡,既然沒有活人,繼續追。”江南水軍齊聲答應,緩慢向西。
金國寶縮在船艙一塊苫板之下,聽得外面是江南水軍,登時鑽出來大聲叫道:“救命。”那戰將微微一愣,向身邊小校使個眼色,那小校帶着十多兵水兵跳上戰船,一會押着金國寶過來。
那戰將冷冷看他一眼,傲慢仰頭問道:“你是何人?水賊怎麼沒把你殺掉?”金國寶如同血人一般,此時經歷生死,登時感覺全身虛脫,渾身無力,有氣無力道:“本將乃大宋蘄州水軍都指揮使金國寶,多謝將軍搭救,麻煩你們把我送回北岸,本將必有厚報。”
那戰將收起傲慢之色,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朝他拱手抱拳道:“原來是金將軍親自剿賊,失敬失敬,在下孫樂志,奉命追剿閻羅幫水賊。”跟着話鋒一轉道:“這些水賊被我江南軍隊追殺,走投無路,有情報稱他們想要逃往大蜀,我國主心地仁厚,哪能幹此以鄰爲壑之事?因此命我等全力追殺,絕不讓他們逃走。”
金國寶心有餘悸道:“原來如此,這些水賊頗有些手段,而且人數衆多,不少五千人,將軍還要小心纔是。”
此時江南樓船足有數百艘,每艘戰船上都站滿了南唐軍兵,軍容嚴整,盔明甲亮,在數名大將率領下直向西追去。
江北跟着燈光大亮,數百艘小船跟着衝向江心,卻原來是蘄州守將卓延福得到消息,集合各色小船帶兵來救。
雙方戰船很快在江心匯合,卓延福一眼便看到唐軍戰船上的金國寶,大喜道:“金兄無事就好,水賊呢?”
金國寶見宋軍來到,心下大安,轉身道:“水賊被江南水軍趕跑了,兄弟無能,得孫將軍搭救,僥倖逃得性命,只是可惜了手下兄弟。”
卓延福看一眼江面上漂着的屍體,嘆息連聲,跟着向孫樂志拱手答謝。雙方商量一番,金國寶跳回卓延福船上,然後宋唐聯軍,直撲閻羅幫而去。
因爲金國寶戰船大部損毀,卓延福所駕多是小船,行走緩慢,孫樂志爲照顧他們,有意放慢速度,直追了一夜,根本沒看到閻羅幫的影子。
孫樂志告訴二人,這些水賊極爲狡猾奸詐,說不準已經棄船登岸,他們還要奉命追殺,前面便是黃州與鄂州地界,不如請他們先行回去,江南水軍一定會替二人報仇雪恨,只要追殺剿滅了閻羅幫,一定行文告訴二人。
二人商量一番,知道就憑現在的這點軍馬根本不敵水賊,再追下去也是枉然,便聽從勸告回去。
黃州與鄂州水軍各有斥侯,在天剛破曉時便得到消息,一隊江南水賊滅了蘄州水軍,如今正向西逃來。
黃州守將先行派兵攔截,以重兵四千餘人封鎖江面,同時派人喚對面江南水軍協助。江南水軍派出一員大將領一千餘人與大宋聯軍,把個滿面封鎖得鐵桶一般。
雙方剛剛佈陣完畢,便見數十艘商船疾駛而來。船頭上站滿了青衣蒙面人,數量足有幾千人,每艘船上各立有一架巨大的投石機,顯然是有備而來。
黃州守將名叫寧平南,見對方早有準備,馬上命令宋軍戒備,弓箭手立刻彎弓搭箭瞄準,亮閃閃冰冷冷的箭頭直衝商船,就等他們進入射程便萬箭齊發。
江南水軍跟着佈陣,雙方各守一邊,只是江南水軍船頭全部掉轉向南,陣形頗爲奇怪。
眼看水賊就要進入射程,寧平南剛要下令,便見水賊商船突然停下,跟着數十艘船緩慢排成數排,投石機上突然飛出數十顆黑乎乎的東西,直撲宋軍戰船而來。
這些東西冒着火星飛奔而來,就如滿天流星一般,宋軍從沒見過這東西,一個個擡頭觀瞧,眼看東西砸下,馬上四處躲避。
黑乎乎的東西跟着砸到甲板之上,骨碌碌四處亂滾,宋軍看到落下的原來只是一個個圓鐵球,上面還長着長尾巴,正在滋滋冒火。
一名宋軍奇怪地向前查看,先是拿槍刺了一下,並沒發生什麼事,當即膽大起來,一把抄起鐵球笑道:“這些水賊實是奇怪,造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寧平南感覺不對,大聲道:“放下。”話音未落,便聽得“砰”一聲響,鐵球突然炸開,那士兵登時慘呼一聲,雙手被炸飛,雙目被噴濺的碎屑扎瞎,掙扎倒地。
宋軍大亂,寧平南大叫道:“把它們撥下船去。”不待他說完,便聽得“砰砰砰”數十聲響,鐵球相繼炸開。宋軍早有防備,並無人受傷,可怕的是鐵球炸開之後登時把甲板燃着,數處火點登時連成一片,慌得寧平南大叫救火。
宋軍馬上衝出數十人提水滅火,閻羅幫哪會給他們機會,第二輪第三輪鐵球相繼發出,吸取了第一輪的經驗,引線被剪短,好多鐵球剛落地便被引爆,宋軍紛紛後退,驚呼聲此起彼伏。
宋軍戰船起火,寧平南主艦也被燃着,還好被親兵撲滅。江南水軍眼看不對,立刻向南遠遠逃開,氣得宋軍大罵不講義氣。
閻羅幫趁亂進攻,迅速逼近宋軍戰船,那些青衣人在一聲哨響後立刻彎弓搭箭,箭如雨點一般飛向宋軍。其中還夾雜着火箭,頓時把宋軍風帆點着,大火沖天而起,宋軍高聲吶喊救火,卻被閻羅幫射得焦頭爛額,根本擡不起頭來。
寧平南眼看不妙,大叫道:“快撤。”跟着向南邊大喊道:“脣亡齒寒,江南水軍兄弟再不動手還待何時?”
江南水軍一名副將高站在船頭,拱手對寧平南道:“這些悍匪被我江南征剿,走投無路集結到一起,戰力非凡,本將自認不敵,寧將軍自求多福吧。”跟着揮手道:“撤。”江南水軍揚起風帆迅速南撤,根本不顧江心宋軍跳腳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