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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本來正在歡呼,數百雙眼睛一起看着李月螢,誰料到黃衣人突然出現,五指如鉤直撲她頭頂,這一嚇非同小可,衆人都愣在當場,呆呆看向黃衣人。
李月螢突見一雙手向自己抓來,登時嚇得尖叫起來。眼見黃衣人就要抓中,突見一道筷子粗細的黃影閃電一般擊向黃衣人雙手,又有一道白練與一道白影相繼撲來。
黃衣人雙爪登時一縮,身形一閃當即躲開,雙眼兇光大盛,怒喝一聲:“擋我者死。”
當先飛出救人的卻是伏浩軒手中的小金蛇。此蛇採自塞北苦寒之地,生長極慢,如今只有筷子粗細,卻是劇毒無比,一嘴細密蛇牙閃着寒光便撲向來人。那道白練卻是慕容秋雨所發,那道白影乃是白九霄。
三管齊下,登時把黃衣人一招逼退。小金蛇一擊不中,當即落到地上,飛速向黃衣人逼近。黃衣人身上突然竄出一片火苗撲向小蛇,嚇得伏浩軒放聲大叫道:“小金快回。”
小金蛇天性怕火,身子一彎,登時從地上彈起,閃電一般逃回。李月螢知道不妙,當即鬆開葉子萱,轉身便向東逃,一面大叫道:“救命啊。”
武當衆人如夢初醒,弟子們紛紛抽刀拔劍撲了上來,蘇南杏姐弟四人、孟宛汐、柴心月、屠雨萱、婁雨桐、藍傲霜、司馬安、四堂十六分舵全部怒喝着包抄上來。
葉子萱被慕容秋雨白練卷中拉到一邊,自有武當弟子把她護下送回住處。李月螢輕功不弱,當即腳尖一點,登時跳起撲向東方。黃衣蒙面人不知爲何窮追不捨,一招閃過衆人攻擊,緊緊跟在李月螢身後向東撲來。
東面越過演武廳便是一道山崖,李月螢走投無路,三轉兩轉居然逃到山崖之上,後面衆人拼命追來,與黃衣人只差一步。
那黃衣人功夫非同尋常,白九霄面色大驚道:“紫陽真人遲小陽?”一愣之間,遲了一步,便見黃衣人已把李月螢逼至懸崖之上。
蕭漢率領衆人狂追不捨,就差那麼一步,便看到李月螢站到懸崖之上,急得放聲叫道:“螢兒別怕,我來救你。”黃衣人冷笑道:“遲了。”跟着一招擊向李月螢,李月螢雙足躍起,身子在半空中一扭,踢中懸崖巨石,登時飛向懸崖邊上一株古鬆。
白九霄、司馬安、藍傲霜、蘇南杏、谷中鶴衆人一起撲上,黃衣人不敢大意,兩眼一縮,一掌擊向那株古鬆,只聽得“咯嚓”一聲響,古鬆自根而斷。李月螢腳下沒了落點,登時慘叫一聲,落下萬丈懸崖。
蕭漢厲喝一聲,目眥欲裂,瘋狂地撲了上來。其餘衆人眼睜睜看着李月螢墜崖,俱是驚呼連聲,跟着一起撲上,登時把黃衣人圍在正中。
蕭漢面目猙獰,厲聲道:“把這妖人給我碎屍萬段。”武當弟子們跟着追至,同聲答應,更有一百餘鐵胎弓搭着亮閃閃的箭頭指着黃衣人。
白九霄面色慘淡,大聲道:“你不用蒙面,我已認出你是何人?爲何要上我武當山抓人搗亂?”
來人冷哼一聲,冷冷道:“你們武當派壞我神教大事,本尊今日殺了李月螢,再滅了你派,看三宗又能如何?”
在場衆人人人色變,白九霄冷哼道:“紫陽真人本是峨眉派道祖,何時入了魔教?”藍傲霜面色大變,大聲道:“你是紫陽真人?”
黃衣人冷冷掃她一眼,淡淡道:“藍傲霜,你怎會在武當山上?”跟着又看着司馬安道:“司馬老怪,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活着,倒是個江湖奇蹟。”他這樣說,無異於承認了自己身份。
蕭漢心中這一驚如同冬日驚雷,紫陽真人遲小陽是峨眉派孫仁昭等人師父公孫君正等人師祖,今日出山卻是爲魔教來滅武當派。衆人面面相覷,俱露出驚訝不解之色。
蕭漢大叫道:“螢兒墜崖,大家一起墮了這狗雜碎。”跟着率先挺劍撲上。蘇南杏冷哼一聲,跟着道:“殺了他。”谷中鶴三兄弟一起跟着撲上。
白九霄怪叫一聲道:“不要。”便見遲小陽身上突然竄出火苗,席捲向圍攻他的衆人。
蘇南杏與蕭漢首當其衝,登時被火苗燎中,身上瞬間起火。慕容秋雨與柴心月急忙上前幫二人撲滅。
司馬安目露懼色,明顯露出想逃得神色,猶豫一下勉強站住道:“他練得是‘火舞八方’純陽之功,不可硬抗。”
蕭漢大叫道:“射死他。”衆人急忙閃至一邊,武當弟子早準備停當,登時萬箭齊發,數百枝特製的鋼箭如飛蝗一般射向遲小陽。
這招是武當派獨創,蕭漢不信遲小陽是金剛不壞之身,能躲得過萬箭齊發。武當弟子個個功夫不弱,發出的箭力道十足。
遲小陽放聲大笑,雙手一抄,登時抄起數十支箭,反手一揚便打了過來,跟着身子一縱跳下懸崖,足尖在崖壁上幾個起落,登時消失在對面山頭,一個聲音遠遠傳來:“老夫這就去燒了你的武當大殿。”
衆人大驚,眼見反射之箭射傷了數名武當弟子,又聽聞遲小陽要去燒真武大殿,衆人急忙回援。蕭漢心亂如麻,吩咐白九霄全權指揮,自己帶了慕容秋雨沿着懸崖縱身而下。
柴心月、孟宛汐、蘇南杏姐弟四人、屠雨萱、婁雨桐諸人聚在懸崖上淚如雨下。衆人親眼看到李月螢被逼下懸崖,這裡俱是萬丈深谷,掉下去唯有一死,眼看蕭漢與慕容秋雨跟着縱下尋人,只有哭泣搖頭傷心。
白九霄、司馬安、藍傲霜帶着所有武當弟子緊急返回,忽然一道白影從天而降,一個白髮老頭哈哈大笑道:“是不是牛鼻子來了?”藍傲霜驚喜交加,大聲道:“師伯,紫陽真人要滅武當派,您老來得正好,快與我一起去截住他。”
來者正是君莫問,聞言哈哈大笑道:“這老賊活得不耐煩了,敢與老頭子孫女婿爲難,我滅了他。”藍傲霜雙目微紅道:“李丫頭讓他逼下懸崖生死不知,蕭漢與慕容秋雨下去尋人,紫陽真人要燒真武大殿,師伯切不可放過他。”
君莫問怔道:“你說什麼?”藍傲霜又說了一遍。君莫問突然跳了起來,勃然大怒道:“好一個牛鼻子遲小陽,居然敢殺我天山弟子,我今天殺了他,馬上去滅了峨眉派。”跟着電一般撲向真武大殿。
白九霄見他眉目陰冷,鬍鬚眉毛亂抖,顯然動了真怒,不敢多話,當即率領所有武當弟子撲向真武大殿。剛到議事廳外,便見大火已起,守派弟子十多人全部橫屍殿外。
遲小陽黃袍脫落,露出一身大紅袍,頭上蒙面黃巾已然除下,露出真容,卻是一個面容清瘦的白髮老頭,右手拿着一柄寶劍,左手持着一柄拂塵,正得意洋洋看着他們。
不待他得意一分鐘,便見一道白影疾飛而至,一道冰龍盤旋着向他撲至。遲小陽大叫一聲:“君莫問?”一個聲音高叫道:“正是爺爺。”跟着數道冰箭飛至,真把個遲小陽逼得節節後退。
水能克火,君莫問正是遲小陽絕佳對手,二人怒目圓睜,當即在真武殿前拼殺起來。武當弟子們吶喊一聲,把二人團團圍住,二百支弓箭閃着死亡之光指向遲小陽。
餘下弟子在白九霄與司馬安率領下開始救火,還好大殿燃着未久,只是一間偏殿被燒燬,並無大礙,很快被弟子們撲滅。跟着衆人重新操刀持劍,把二人包得鐵桶一般,連殿頂都站滿了弓箭手。
遲小陽沒想到君莫問突然撲至,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邊與君莫問打鬥邊道:“你我各爲其主,我滅武當派幹你何事?”君莫問大怒道:“你殺我天山弟子,我豈能放過你,今天先殺了你,明日我就滅了峨眉派。”
二人話不把投機,再次殺成一團。火龍、冰龍上下翻飛,嚇得武當弟子們紛紛躲避,饒是如此,仍是有數人被火龍與冰龍擊中受傷,其餘衆人吶喊一聲,連退數步遠遠圍成圈子觀戰。
蕭漢與慕容秋雨雙雙縱躍而下,沿着懸崖上的灌木山石攀爬而下。二人面無人色,更顧不上說話,只是機械地向下向下再向下,一直爬了一千多米才落地。
這裡是一片山谷,長滿了枯死的灌木雜樹,怪石嶙峋。二人連叫李月螢的名字卻無人迴應,四處找了一圈也沒有人影。蕭漢真急了,暴跳如雷,一掌打到身邊一株雜樹上,登時把樹幹擊斷。
慕容秋雨不敢勸他,雙目微紅道:“我們再找找。”跟着率先跳向西邊,跳過一道一人多寬的谷底裂縫後便看到遍地枯枝敗葉。這山谷數百年無人行走,又長滿雜樹,枯葉足有一人多厚,慕容秋雨一腳踩空,登時摔了下去。
蕭漢驚叫一聲,急忙撲上來拉他,二人失了重心,當即抱到一起重重摔了下去。正在此時,便聽得身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