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約邊說邊站了起來,潘佑與孫震也跟着站起,蕭漢、慕容秋雨自不會失了禮數,跟着肅立。 ̄︶︺
張全約自懷中掏出一幅黃絹絲帛大聲道:“昔大唐煌煌、威名遠揚;功臣昭昭,分封四方。昔平南伯蕭漢功勳卓著,拓疆蕩寇,明德有功,特封靖國侯爵,食邑八百戶。”
蕭漢與慕容秋雨對視一眼,低頭大聲道:“謝皇上聖恩。”張全約見他頗爲謙恭,滿意點頭道:“不急,還有呢。”
跟着又掏出一份聖旨宣讀,卻是加封李月螢爲“福順公主”、柴心月爲“文德公主”、慕容秋雨爲“懿安公主”的詔書。按規矩本應該叫齊三人宣讀聖旨,不過蕭漢他們畢竟是江湖之人,李月螢的刁蠻又是盡人皆知,而且三人來時已然得知柴心月重傷不起,自然一切從簡。
接過兩份聖旨,蕭漢有些哭笑不得,隨手遞給慕容秋雨笑道:“懿安公主殿下,我們怎麼來感謝三位大人?”
慕容秋雨沒想到李從善如此會做事,爲了自己妹子也是拼了,不僅加封柴心月,還且還把自己順帶捎上。不過內心仍是很感激,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關心,聽得蕭漢調笑,當即紅着臉向三位躬身抱拳道:“敝派鄙陋,招待不週之處還望三位大人見諒。”
三人連道“不敢”,慕容秋雨轉頭對蕭漢道:“我去告訴兩位嫂嫂,你陪三位大人說話。”說完再次與三人拱手做別。
看她出去,三人互望一眼鬆了口氣,跟着慢慢坐下。蕭漢也換了臉色一本正經道:“皇上對我厚恩沒齒難忘,只是此生入了江湖,不能盡心服侍,想來着實愧疚於心。”
潘佑是個直性子,聞言冷笑道:“駙馬爺在江湖上聲名顯赫,自是比我們這些臣子快活得多。”張全約怕蕭漢不高興,忙插話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就連公主如此天潢貴胄不也是入了天山派嗎?”
孫震來自軍方,一向習慣直來來去,手指輕叩桌子道:“閒話以後自有時間去說,我們還是說正事要緊。”不待張全約迴應便接着道:“皇上馬上要發動淮北之戰,準備收回先前被大周奪去的淮北十四州。皇上的意思仍與上次收復番禺一般由駙馬擔任參謀總長,本部通力協作指揮,集三十個州六十萬人馬對陣趙宋。吳越錢氏也願出兵五萬相助,兩國合兵一鼓作氣收回淮北,說不定還能打到東京去。”
蕭漢驚得差點咬了舌頭,沒想到李從善的胃口越來越大,雖知他一向有收回淮北之意,卻沒想到他還有吞併大宋之意。貪心不足蛇吞象,上次爲了挽救吳越南唐出兵與大宋對抗,雙方數仗之後雖說南唐略佔上風,卻仍是兩敗俱傷。
這就證明大宋實力強悍不容小視,更別說大宋戰將如雲,如今好像也在拼命練兵,聽說水軍早已建成,軍事對比並不差於南唐。
雙方一旦在淮北開戰,必定會遷延日久,百姓遭殃不說,到時北漢與大遼一定會趁火打劫,中原馬上是戰火連天,大宋一滅,大遼便會挾勢與南唐幹上,天下必會亂成一團。
本來蕭漢對契丹佔去幽雲十六州就頗爲不滿,客觀地說,蕭漢是個典型的民族主義者,對於外族一向持極端鄙視態度,現在是條件不允許,如果可能他都曾想過率領數千艘船一舉東渡扶桑把那個後世給中國帶來無邊傷痛的雜種國家滅掉。
雖知中國人一向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可他也着實不願意看到中國人自相殘殺,而且是這種成建制上百萬人的廝殺。不過通觀整個中國歷史,分裂的朝代對百姓來講也是苦不堪言。
現在外患未除,絕對不可讓二虎相爭大遼得利。蕭漢早就想過此事,只是一向在江湖爭鬥,沒有具體的政策付諸實施,此時聽得南唐要對大宋動武,腦中瞬間跳出幾條計策,轉頭對潘佑道:“請問潘部長,大唐財政現在可能支持三年戰爭?”
潘佑嚇一跳道:“你說什麼?要打三年?”眼看蕭漢一本正經,潘佑搖頭道:“一年半載不是問題,如果時間長了便會入不敷出,新徵服的國土還未消解完畢,一時半會兒也收不回賦稅,還免除了兵鋒所過之處三年賦役。國地面積大了,兵也多了數十萬,加上各級官吏薪資,一旦糾纏起來,錢糧消耗驚人,頂不過兩年去。”
孫震不以爲然道:“以我大唐兵勢打趙宋根本用不了三個月便能完勝,根本花不了多少錢。”張全約小心翼翼看蕭漢一眼,斟酌道:“皇上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駙馬爺有何意見。”
蕭漢想了一刻,緩緩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加上自己的刻意發揮,四人在會客廳一直談到天色黑透郝雨霏送來飯菜才告一段落。
晚飯後張全約代表南唐政府前往探望文德公主柴心月,他自然不會進去,只是在外面問候幾句,然後被楚天舒送入武當派“總統套房”休息。
武當派再次陷入歡樂的海洋之中,一日之中南唐冊封了三位公主,而且看這架勢有意一次把三位公主下嫁靖國侯爲妻,令這些江湖漢子很是興奮。武當派食堂晚上便加了餐,葉子萱又人人賞了一貫銅錢,連陪同三位南唐重臣上山的百名護衛都一人領到兩貫銅錢。
護衛們眉開眼笑按順序先後來向三位公主祝賀,然後與武當弟子們一起聯歡,一直鬧到後半夜纔回去睡覺。
第二日送走三位南唐重臣,蕭漢馬上派人把此事通報各處工廠管事,又大集領導開了個擴大會議商談婚禮大事。人人都爭着搶着要到金陵參加婚禮,會議室裡吵得差點打起來,誰都不願意留守武當山。
想到十月初六還得操辦駱北鴻與屠雨萱婚事,中間只有不到四個月時間,自己還得到峨眉尋寶,這中間時間極爲緊張,馬上決定抽籤決定。
白九霄與司馬安負責監督,武當七堂各派一個堂主出來抽籤,不幸朱雀堂莊天佑與天字堂陸沁抽中留守,蕭漢又調派萬事成與郝雨霏二人全權負責幫派日常事務。
蕭漢本想着她孩子還小,害怕經不起風雨,奈何郝雨霏極不情願,過後找了李月螢求情,蕭漢無奈只得讓她抱着孩子前去。
除了日常後勤僕役與留守兩堂外武當派全員出動,爲了撫慰兩堂人馬,葉子萱每人賞了十兩銀子,聲明南唐之後另有賞賜另算。
兩堂弟子自認倒黴,不過東山失之西隅收之,倒也有了一筆額外收穫,因此倒也沒有那麼多怨言。
會議商定七日後出發,命令南唐服裝廠總管席自明準備好各式禮服、婚紗等一應婚禮用物,自有專人前去傳令。
武當派馬上動作起來,莊天佑帶開始佈防,調出一千餘枚火雷把整個武當山圍了一圈,又增設數處暗哨。
女人們每日聚到葉子萱處談笑,只有蘇南杏不太合羣,每日帶着樊浩辰在山間花叢閒逛。柴心月服下丹藥之後效果明顯,本來已將養的不錯,此時已能由郝雨霏扶着到葉子萱屋中說話。
蕭漢佈置完畢,馬上把楚天舒叫到屋裡,拿出一卷圖紙交給他,吩咐他帶上地字堂弟子到均州趕製,聲明五日後必須完工,不計成本代價,並交待葉子萱給他一千貫錢,如果完不成就要重罰。
楚天舒看了半天沒看出是什麼東西,只見上面畫着無數長的短的、方的圓的、條狀筒狀的東西,每樣東西邊上都寫着數字。蕭漢再三叮囑絕對不能有一丁點差錯,到時就組裝不起來了。
楚天舒知道蕭漢發明過彈珠槍,自然明白其中道理,當即連夜帶人下山。五天後一百餘人肩扛馬拉着上百套東西回到山上,圓滿完成了蕭漢任務。
過後聽說楚天舒也算是個狠辣之人,下山之後便派出六十餘名地字堂弟子把均州城及周邊府城所有工匠連哄帶騙甚至綁架集中到均州城中,花重金僱了均州城最大的鐵匠鋪子打造零件。
二百餘名工匠不眠不休分工合作三天便把所有零件打造完成,爲了保險起見楚天舒又多打造了二十套,這才分發了工匠工錢僱了數十輛馬車由地字堂弟子押送回武當。
人多力量大,蕭漢被請到議事廳翻檢那些零件,驚訝地發現居然百分之九十以上人工製造的相當到位,試着組合了一下,除了個別地方有些小瑕疵外並無大毛病。
特別是做鏈子的工匠打磨的那叫一個精細,蕭漢本來頗爲頭疼這個玩意,沒想到古代工匠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視。
楚天舒及一衆地字堂弟子呆呆看着蕭漢在一堆零件中挑來揀去,不到一個時辰便組成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這東西足有五六尺長,半人多高,前面長着一對向裡彎曲的怪角,前後各有一隻鐵輪子,裡面交叉插着無數鐵條,兩隻輪子由鐵鏈前後相連,持在一大一小兩隻尖尖齒輪上面。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蕭漢又要製造什麼高端武器。一直到蕭漢組裝完成,滿意地拍手站起楚天舒才問道:“掌門師兄,這是什麼武器?”
蕭漢一愣,哈哈大笑道:“這不是武器,卻是我武當派大出風頭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