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就是個渣

蕭漢本想討好李月螢,卻不料又捱了兩巴掌,尷尬萬分,心中怒意漸起,後退幾步,冷哼道:“李姑娘,在下本是好意,貴師徒就如此無禮麼?”李月螢看了師父一眼,葉天寒對她搖搖頭,示意她沒事。李月螢心下大定,轉頭對蕭漢道:“滾,別再讓本姑娘看見你。別說你是什麼九華派掌門,我看你就是一個登徒小人,江湖浪子,下次如若撞到本姑娘手裡,小心你的狗命。”

這幾句話一氣呵成,罵得蕭漢面紅耳赤,不知道如何迴應。想想自己剛纔一直看着人家姑娘,確實有失禮之處。也怪自己以前沒見過如此自然美的姑娘,說來說去,還是自身定力不行。只是被人罵成這樣如果不反擊,委實窩囊。

蕭漢正在思想反擊,金仁澤已從地上撿起寶劍,看着葉天寒道:“葉老婆子,此戰不分勝負,你擊落我寶劍,我擊你一掌,扯平了,還要再打嗎?”葉天寒未及答話,李月螢冷笑一聲道:“前輩武功高強,小侄女很是佩服。我師父打累了,自然要徒弟們比試一番。”不及金仁澤答話,便拔劍指着對面的林君慎道:“小道士,你過來,我們比試。”

林君慎本就在一直看她,見她居然跟自己說話,大喜之下,話都不會說了,滿臉通紅,看了他師父一眼。金仁澤一愣,見葉天寒不說話,顯然默認了,如果自己不答應,顯得底氣不足,平白落了下風。當即對林君慎道:“你去領教一下李姑娘的高招,小心應對。”林君慎恭恭敬敬點頭,慢慢拔出寶劍走到場中。

李月螢見他過來,立時跳到場中。林君慎看着她走近,面色紅得似要滴血,手中寶劍都有些顫抖,看得場邊的金仁澤暗自搖頭。蕭漢站在一邊又嫉又恨,自己兩天捱了四個巴掌,這個小道士同樣看了人家,現在居然還能和她交手比試,一親芳澤,真是走了****運。

哪知還沒等蕭漢胡思亂想結束,便看到場中變故陡生。李月螢不待林君慎施禮便揮劍飛了上來,她輕功高強,竟是繞着林君慎轉起了圈子。林君慎面色通紅,兩眼惶惑不定,寶劍橫在胸前,顯然是在等待機會。哪知李月螢轉了兩圈,忽然落到林君慎身後,林君慎大驚,腳尖一點,迅速轉身,卻正和她站了個對面。

林君慎沒想到李月螢居然一動不動,就讓在他身後,二人距離只有一拳不到。他年紀尚輕,從沒和陌生女子如此近距離接觸,忍不住心慌意亂,剛想後撤。卻在眼前一花,只聽得“砰砰啪啪”四聲脆響,林君慎臉上已經捱了四個巴掌。

李月螢打完巴掌,當即後撤回到葉天寒身邊,看着目瞪口呆站在場中的林君慎對金仁澤道:“你們輸了。”金仁澤看了徒弟一眼,苦笑一聲道:“葉老婆子倒收得個好徒弟。”跟着臉色一沉,斥道:“丟人現眼的傢伙,還站在那裡做什麼?”林君慎右手握着劍,左手捂着臉乖乖回到師父身邊。他一招未出便捱了四巴掌,確實丟人至極,只是內心卻沒多少羞愧之感,拿眼看葉天寒身邊的李月螢,目光復雜。

金仁澤跺了下腳,對葉天寒道:“如果你得到什麼消息,還請告知一二,峨眉上下感激不盡。”葉天寒哼了一聲不說話。金仁澤看了林君慎一眼,嘆了口氣,一言不發,轉身離去。林君慎又看了李月螢一眼,這才轉身跟在他師父身邊離去。

金仁澤師徒離開,這裡只剩下葉天寒師徒二人和蕭漢。李月螢扶着她師父,葉天寒扔開銅拐,挽開袖子,見左臂一片青紫,只是受了一些外傷,顯然金仁澤掌下留情,沒打傷骨頭,就算如此也要將養幾天。李月螢鬆了口氣,把銅拐遞給師父道:“師父,我們去哪兒?回去還是繼續上山?”

葉天寒嘆了口氣道:“我們找了幾天,也沒看到那幾個蒙面女子,想來她們打傷了人,害怕正派圍剿,逃下山去了。我們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只是天池庵慧冰師太和我有些交情,此次上山還未及拜訪,我們今日下山,明日便上蓮花峰拜訪。”李月螢應了一聲,扶着葉天寒道:“我們走吧。”葉天寒道:“那可不行,還沒向慧安師太告辭呢。”李月螢失笑道:“我又忘了。”

兩天來蕭漢第一次見李月螢笑,腦中只覺得轟一聲響,他從小活到大,最起碼在電視上看到過無數的美女,卻沒一個美女的笑容有眼前這個女子般甜美自然,就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花,雍容華貴,卻又恬淡自然。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如果這樣的女子能讓自己一親芳澤,就算雷劈一百遍都在所不惜。

李月螢扶着葉天寒慢慢走過來,突然看到一旁呆站着的蕭漢,忍不住皺眉道:“你還不走,難道真不想活了嗎?還不快滾。”蕭漢“啊”了一聲,尷尬道:“我上哪兒去?”李月螢冷哼道:“哪來滾哪兒去。”

蕭漢苦笑一聲道:“這山如此之高,在下又不是刺蝟,怎麼能滾來滾去?”李月螢哼了一聲,不再跟他說話,只是目露兇光,經過他身邊時突然伸出右腳,狠狠踢向蕭漢腰間。

蕭漢不意她再下毒手,急忙後退,還是晚了一步,李月螢的俏足踢中他左腰,打得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葉天寒好像對自己徒弟欺負別人的事見多了,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蕭漢這下真惱了,自己就算不是高手,好歹也會幾手,昨天還學了七殺佛指和歸元掌,再加上自己的無敵拳法,如果跟她比試一番,就算輸也應該不會輸得很難看。剛纔李月螢一招未發,便擊敗了林君慎,那是那小道士定力不夠,被她美色迷惑。自己現在怒意勃發,可不會再受她迷惑。

想至此處,蕭漢站定身子,面色登時變得極爲嚴肅,對李月螢道:“你站住。”李月螢一愣,當即鬆開她師父,轉頭對蕭漢道:“你還不滾麼?”蕭漢怒道:“姑娘幾次三番污辱在下,在下武功雖低微,卻也是一派掌門,說不得要領教一二。”李月螢沒想到他膽子如此之大,居然敢公然向她挑戰,怒極反笑,慢慢抽出寶劍,對蕭漢道:“很好,你說吧,怎麼比?”

蕭漢見她答應,當即走回場中,道:“我沒有武器,你也不準使用武器,我們單手對單手,三十招見勝負。”李月螢臉上浮出譏誚的笑容道:“很好,我不用寶劍就是。”說着便把劍收回劍鞘,解下來交給葉天寒。葉天寒慈愛地看她一眼,小聲道:“不可傷人。”李月螢點頭道:“師父放心,我不會打死他的。”

蕭漢鼻子都要氣歪了,眼見李月螢還沒跟他開打,便把自己當做了死人一般。男子漢大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當即擺出架式道:“請。”李月螢大大咧咧走進場中,隨意站在他對面,漫不經心地道:“本姑娘讓你三招。”蕭漢簡直要被她氣瘋了,此時再不看她絕美的容貌,暗自運氣,丹田之氣涌至右拳之上,上下掃了李月螢一眼,猛地大喝一聲,右拳揮出,擊向李月螢小腹。

李月螢“咦”了一聲,面色微變,身形滴溜溜在原地轉了個圈子,忽地拔地而起,躲過蕭漢的第一招。蕭漢不等她身子落下,右手迅速張開,變掌爲指,點向李月螢小腿。李月螢目中驚異之色更甚,不敢怠慢,雙足互蹬,身子如風中楊柳一般輕輕一擺,再次躲過蕭漢第二招。

蕭漢大驚,沒想到他用盡全力擊出的兩招盡皆落空,不敢大意,迅速變指爲掌,歸元掌直逼落地的李月螢小腹。這一掌勁風颯然,李月螢輕叫一聲“好”,身子迅速後仰,幾乎貼着地面,再次躲過蕭漢第三招。跟着兩隻腳跟交錯後撤,迅速站起,輕笑一聲道:“三招已過,該我了。”說着兩手交錯,十指箕張,直向蕭漢臉上抓來。

蕭漢這一驚非同小可,前世電視劇看得不少,李月螢現在的架式就像周芷若所用的九陰白骨爪,如果被她抓上,不死也要脫層皮,最差也會破相。蕭漢本能想躲避,奈何他的身法比不上李月螢快,緊急之下,只好把頭一低,把一個光頭留給她。

李月螢雙手一下扣住蕭漢的光頭,剛想用力抓他幾個血窟窿,卻沒想到她十指微扣,便感覺如抓在鐵板上一般,十指生疼。她指甲本長,這一抓倒折斷了兩個。李月螢輕叫一聲,當即收手,後退一步,驚訝地看向蕭漢。

蕭漢本想着自己這下完蛋了,沒想到李月螢後撤,當即站直身子,再次運氣握掌爲拳,全神戒備。李月螢看着自己斷了的指甲,怒道:“賊禿,你練得什麼邪功?你看我的指甲都斷了,你得賠我。”

葉天寒只是站在一邊看着,顯得有些漠不關心。蕭漢這纔想起她剛纔抓到了自己的頭,自己被雷劈了兩次,想是把自己的頭劈成了這樣。心下懼意大減,傲然道:“在下一再忍讓,姑娘卻幾次得寸進尺,不依不饒。本掌門自小習得金剛不壞之身,你那指甲當然傷不了我。”

李月螢大怒:“你賠我指甲。”不及蕭漢回話,再次揮掌飛了上來。蕭漢知道自己輕功不行,沒她身法快,可躲又沒法躲,只有再次低頭。李月螢這次卻學乖了,不再理他的禿頭,左手一掌擊中,正中他後背,右手變掌爲抓,抓中他腰間。

“砰”“刺啦”兩聲響,蕭漢中了一掌一抓,那一掌打得他全身骨頭差點散架,那一抓更是抓得他腰間血肉淋漓。蕭漢大駭,一個跟頭栽倒在地。李月螢上前一步,伸腳踩在他背上,冷聲道:“蕭掌門,還要再打嗎?”

蕭漢和李月螢一共過了五招,前三招李月螢讓他,第四招自己的光頭頂了一下,第五招便被她放倒在地。他這才知道自己跟這個丫頭片子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自己雷劈學來的武功在這些武林高手面前就是個渣。自己能打過法空他們,自然是因爲他們的武功更渣,要不然四小魔大鬧九華山,也沒聽說人家去打他們。

他躺在地上,心思萬轉,見李月螢問他,側過臉道:“姑娘神功蓋世,在下自然不是對手。只是我吃虧在力氣不足,輕功不行,內力有虧,過得兩三年,在下定當再向姑娘領教。”李月螢踩着他的背道:“倒是好生硬氣,這麼說你是認輸了。”蕭漢點點頭,李月螢收回秀腿,不屑地道:“快滾。”

蕭漢搖頭道:“我滾不了了。”李月螢奇怪道:“你什麼意思?”蕭漢指着腰間道:“我得找人包紮傷口。”李月螢看他指着腰間,那裡剛剛被她抓了幾道血印,血肉模糊。她本不想理他,可是看着地上趴着不動的蕭漢,還是走近葉天寒道:“師父,就給這個小子點金創藥吧?”

葉天寒點頭道:“你做主就是。”李月螢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小的玉脂瓶,剛要扔給蕭漢,便聽到百福庵門外傳來一聲驚叫:“蕭掌門你受傷了嗎?”跟着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的小尼姑便奔了過來。後面跟着七八個尼姑也走了過來。

李月螢一愣,當即收回玉脂瓶,看着當先的小尼姑道:“靜心小師父,你要做什麼?”靜心並不理她,只是奔了過來扶起蕭漢,看了一下他腰間的傷,從自己的袖口撕下一塊僧衣幫他按在傷口上,又回頭對跟過來的慧安道:“師父,你帶金創藥了沒有?蕭掌門受傷了。”

慧安面色鐵青,尷尬地站在一邊,對葉天寒道:“小徒自小心善,見到小貓小兔都會好心收留,葉女俠見笑了。”葉天寒微笑點頭不語,倒羞得李月螢臉色微紅,手裡緊緊握着玉脂瓶。

慧定拿出一個瓷瓶交給靜心,靜心從裡面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掀開傷口,小心的灑到上面,又幫他包紮好,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走到慧安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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