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微弱聲音叫道:“來的可是蕭掌門?”衆人立刻噤聲,剛纔光顧着與大蟒鬥,衆人還未來得及搜WWW..lā聞得人聲,數名玄武堂弟子持了火把上前,衆人隨後跟上,看到那大廳盡頭卻是一排石窟,剛纔隱在一道石壁之後,是以剛纔沒人發現。
幾名武當弟子厲聲朝裡面喝道:“裡面何人?”先前聲音有氣無力道:“我是焚天神教大公子胡云昭貼身護衛伏安平。”
蕭漢早帶着李月螢與慕容秋雨等人上來,聞言登時一喜,衝至石窟邊道:“胡公子也在裡面嗎?”
石窟被一道石門牢牢鎖住,根本看不清裡面情況,兩名武當弟子舉着火把道:“掌門,要不要劈開大門?”蕭漢白他二人一眼道:“廢話,我是來救人的,自要劈開大門。”
二人相視而笑,一招手,後面衝上七八名武當弟子,連砍帶剁,那石門只有一指左右厚度,不到數下便四分五裂,兩名弟子率先挺着火把進去,一會兒攙扶着兩個瘦脫了形的人出來。
蕭漢見二人滿頭長髮鬍鬚,瘦得根本看不出是誰,可見在這地宮之處受盡虐待,只是奇怪黑衣人既然擒了他們,爲何不殺了了事,反而要囚在這裡。這裡面一定有陰謀與秘密,只是現在救人要緊,蕭漢皺眉看着渾身是毛的二人道:“你們哪個是胡公子?”
先前一人正是伏安平,聞言勉強擡起頭道:“公子不與我們關在一起。”蕭漢登時跳起來道:“他關在哪裡?”伏安平舉起手朝後方指道:“他關在另一間石窟裡。”
蕭漢懸着的心這才放下,跟着問道:“孟宛汐孟姑娘在不在這裡?”伏安平有氣無力道:“孟姑娘被關在這裡兩天,便被他們押出去了,再沒回來過。”
衆人頓時傻了眼,柴心月急道:“孟妹妹不會被她們害了嗎?”李月螢也急道:“我們快出去找一下。”慕容秋雨沉聲道:“大家別慌,先把胡公子救出再說,孟姑娘既然在這裡,我們那麼多兄弟在外面,說不準一會兒便有消息。”
這話說得有理,蕭漢點頭道:“快把胡公子救出來。”武當弟子得令,立即分出十多人持了火把朝後面撲去。一會兒聽得“轟隆”一聲響,跟着一陣腳步聲響,武當弟子分兩批攙着兩人走出來。
衆人悉數圍上來,火把把大廳照得白晝一般。蕭漢看到當先那人長髮披肩,
面容清瘦,正是餓脫了相的胡云昭。後面卻是一臉憔悴的青梅,只是餓的久了,臉上滿是菜色,兩眼無神,渾沒了先前那般水靈模樣。
蕭漢同情地看一眼半死的胡云昭,輕聲道:“胡兄,我是蕭漢,你還好嗎?”胡云昭被兩名武當弟子架着,根本擡不起頭來,聞言只是全身震了一下。青梅同樣如此,看來再餓上一兩天,這兩人就要完了。
關項明從兩名武當弟子手中接過幾塊牛肉乾與大餅還有一個水囊遞給扶着胡云昭的一名武當弟子道:“他是餓得狠了,先給他們點兒吃的,一會兒便會緩過來。”
楚天舒已指揮着一部分弟子開始在大廳四處搜索,片刻後來到蕭漢耳邊道:“除了他們四個活的,還有十幾個死屍,都快臭了。”
蕭漢皺眉道:“能看出那些人身份嗎?”楚天舒搖頭道:“沒人認識。”蕭漢點頭道:“再搜一遍,如果沒有活的,便把地宮毀掉。”楚天舒應一聲,馬上帶人再次搜索。
蕭漢轉身對兩名武當弟子道:“先讓他們少吃一點,餓得久了,胃會萎縮,不要撐壞了。”跟着對李月螢道:“我們退回去。”
衆人一起回至地面,過得半個時辰,聽到地宮中轟隆隆作響,跟着楚天舒帶人竄出地面,縱身來到塘邊道:“地宮已被搗毀。”蕭漢點頭道:“幹得不錯。”一名武當弟子突然指着遠處喜道:“芮舵主他們回來了。”
衆人一起看向遠處,只見武當弟子們一個個笑眯眯走了回來,身上掛滿了臘肉、雞鴨,還有數名弟子揹着幾個黑色包袱,遠遠便朝蕭漢喊道:“掌門,我們發財了。”
蕭漢登時笑得花兒一樣,呀呀個呸的,終於見到錢了,一戰下來死一百多人,如果沒點回報,自己不是虧大了?
楚天舒早帶人迎了上去,邢安平與晉玉書稍微恢復了些元氣,拄着兩根樹枝過來道:“得了多少錢?”
芮英朗是邢安平手下,聞言忙躬身道:“稟告邢堂主與掌門知道,我們八個分舵奉命毀莊,各處房屋悉數被平,共搜得銅錢三百七十貫,銀子一千四百二十兩,金子八十三兩,雞鴨熟肉四百餘,另有一百多壇酒,可惜被寧舵主砸了。”
寧鴻纔剛要解釋,蕭漢已經點頭道:“砸得好,酒在太平時喝點不錯,現在非常時期,喝酒誤事,寧大哥做得不錯。”寧鴻才咧開大嘴呵呵樂道:“我嚐了一下,那酒根本比不上咱武當山上的,喝起來跟馬尿一般。”
衆人大笑,蕭漢跟着問起各處可有秘道機關,武當弟子們紛紛搖頭,白龍分舵主水承郎突然道:“秘道倒沒發現,只是我們在北面山壁邊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李月螢問道:“什麼現象?”水承郎道:“北面數間石屋被毀,我們在那石屋之後發現一個奇怪的佛龕,上面供着一尊白衣佛像,兄弟們個個都不認識,卻沒人敢去毀壞,只是奇怪爲何要建在石屋後面。”
柴心月心中一動,皺眉問道:“那佛龕建在石壁之上還是單獨另成佛堂?”水承郎思索道:“那佛像足有半人高,就鑲嵌在石壁之中,兩邊還擺滿了香燭供品。”
柴心月沉思道:“你能不能帶我過去看看?”蕭漢看她一眼,知道她必定有所發現,忙道:“大家歇息一下,吃點東西,反正天色已晚,明天再回去不遲,一會兒大家一起過去看看。”
李月螢跟着道:“對對對,我也想看看那佛像是什麼樣,是觀音娘娘嗎?”水承郎尷尬搖頭道:“有點像,卻又不太像,觀音娘娘手中拿的是淨瓶楊柳枝,這白衣佛像卻是左手拿着一朵蓮花,右手提着一柄長劍,雙眉微豎,倒有些兇相。”
衆人都沒見過如此佛像,胡亂猜測一番,也沒個頭緒,蕭漢命令大家休息吃飯,衆人立刻散開。
武當弟子們分出數十人尋找柴草,另有數十人把找到的雞鴨開膛破肚,穿在樹枝上燒烤。拜蕭漢所賜,每次出戰都有幾名武當弟子身上帶了粗鹽,此時正好灑在雞鴨身上,一時間整個莊內清香撲鼻,誘得武當七子連吸鼻子,纏着正在燒烤的武當弟子死死不放。
一會兒雞鴨烤好,自有弟子給蕭漢諸人送上來,李月螢啃了一隻雞腿,柴心月只吃了數片雞脯肉,慕容秋雨吃了一小片臘肉,倒是蕭漢啃了半隻鴨子。
五派掌門自不必說,一個個吃得肚子溜圓,拼命朝肚子裡灌水。此時天色已黑,楚天舒已安排專人警戒,準備在陀羅莊中宿營。
胡云昭四人也在武當弟子照顧下吃了五分飽,又喝了點水,終於回過神來,只是身子虛弱久了,不能走動,當即開口懇求武當弟子扶着他來到蕭漢面前。
蕭漢剛啃完鴨脖,正準備找水洗手,見他過來,急忙迎上來道:“胡兄可好了一些。”胡云昭感激地看他一眼,點頭道:“多謝蕭兄搭救之恩,胡某此生不忘。”
蕭漢隨便擺手道:“不用客氣,既稱兄弟,便不用見外。”胡云昭微一點頭,突然道:“剛纔貴派舵主所言白衣佛像,我知道是誰?”
蕭漢大喜過望,剛要問他,便見胡云昭一臉憤恨道:“他們便是來自塞外大遼的新興邪教白蓮教,那佛像便是白蓮聖母。”
蕭漢登時跳了起來,跟着搖頭道:“這不對,這不科學。”胡云昭盯着他道:“什麼科學?”蕭漢並不解釋,只是皺眉道:“什麼白蓮教?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是不是你記錯了?”
胡云昭看他一眼,搖頭道:“我被關在地牢數十日,每過五天便有他們的門徒下來送飯,我親口聽到他們稱呼自己教主爲白蓮聖母,又曾聽他們自稱白蓮教,自然不會有錯。”
蕭漢內心的震撼非比尋常,瞬間只感覺腦中一片眩暈,呀呀個呸的,難道是自己的知識系統出了問題?還是自己前世讀書太少,記得的東西不夠準確?
左思右想,腦中拼命搜索,記憶之中唐至五代根本沒有白蓮教的影子,現在江湖之上以蓮爲門派命名的只有一個紅蓮門。
他正在思考,慕容秋雨突然輕聲道:“既然稱白蓮教,爲何他們行事俱是身穿黑衣,而且行蹤詭異,教徒之中又有遼人?這裡面一家有古怪。”
李月螢哼道:“管他什麼白蓮教黑蓮教,只要敢惹我武當派,一體全滅掉就是。”柴心月輕笑一聲道:“姐姐好大的手筆,如果他們與大遼勾結,你們敢與遼軍對抗不成?”
李月螢頓時泄了氣,看着蕭漢道:“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