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易飛塵即將接近林簡之際,林簡忽然雙手放在了小腹處,彷彿主持人一般端莊緩步走到了距離考官只有不到三米的地方。
“好,關於酒吧的現場錄像我們就放到這兒,根據警方事後認定,犯罪嫌疑人就是那名倒地的醉漢,因爲現場閃爍燈光和動感音樂的刺激,犯罪嫌疑人產生了幻覺,誤將劉女士認作了他的前女友,一路尾隨並伺機作案。因爲時間關係,案件後續我們將在下期節目中繼續報道。這裡是《法制現場》,我是主持人林簡。咱們下期再見。”
易飛塵,“……”
衆考生,“……”
喬語冰,“……”
另兩名考官,“……”
可偏偏林簡一口的法制腔,模仿的那種成熟而又沉穩的聲音惟妙惟肖,如果她換上一套職業套裝,恐怕人們真的還以爲是在節目錄制現場呢。
林簡突然搞了這麼一出,讓其餘考生壓根無法再表演下去,全部僵在了原處。
人家都播報節目結束了,如果他們還像個傻子一般繼續表演,那該多尷尬啊。
喬語冰和另兩名考官對視了一眼,雖然每一次面試推陳出新、標新立異的學生很多,但林簡這樣的行爲真的是太令人出乎意料了,就連喬語冰也是頭一次碰到。
難怪林簡一開始一動不動,感情她是把衆人的表演當做電視直播了。
不得不說,這個女孩成功地給考官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戴鴨舌帽的中年男考官笑道,“這姑娘腦子挺活,有點意思。就衝她這激靈勁,我覺得可以通過。”
另一個年輕一些的考官說道,“但是她這樣算不算違反規則呢?畢竟喬教授是讓他們以酒吧爲題來表演角色,她弄一個電視主持人算是怎麼回事,她應該不算是酒吧當中的一員吧。”
看兩名考官分別給出了不同的意見,喬語冰自從林簡進來之後這才第一次仔細地打量這位女孩。
只見她穿着一身顏色豔麗但邊角已經有些磨損的羽絨服,卻依然能感覺到她的身材非常的苗條,不施粉黛卻依然靚麗,考慮到她是來自一個鄉鎮中學的女孩,能和大城市的孩子們同臺競技不僅不落下風反而還穩壓一頭,尤其是最後集體表演的表現,僅此一招,便可讓人無法將她從腦海裡去除了。
但此招仍屬奇險,算是這小丫頭幸運地碰到她了,要是其他一些古板的老師,恐怕還會真的以文不對題爲由將林簡剔除在外。
考慮到此,喬語冰開口道,“大家整體表現得都不錯,你們可以出去了。參加二試的人選將在兩天後於我們學院首頁上公佈,請你們及時查看並按時參加二試。”
見考官並沒有當衆公佈分數,賣力表演的考生們多多少少都有些失望。
但考試既然已經結束,他們也沒法繼續待下去了,在助考老師的催促下心懷忐忑地離開了考場。
一出門,一個個頭較高的女生就衝到了林簡面前,氣呼呼地道,“你怎麼能這麼自私?爲了出風頭,把我們其他人結結實實地踩在了腳下,把我們當跳板,有你這麼做人的嗎?”
有她一帶頭,另兩個女孩也圍了上來,驕橫地指責道。
“就是,真以爲自己是什麼主持人啦,告訴你,你這屬於典型的投機取巧,壓根一點也不符合老師提出的表演要求。老師不會讓你過的。”
“哼,鄉下來的野丫頭懂什麼,以爲會哭哭啼啼的念首詩,然後譁衆取寵,就會讓你通過,別做夢了,我看你啊,還是趁早回你那土窩吧。”
林簡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依舊自顧自地向前走,準備下樓梯。
高個子女孩見她完全沒把她們放在眼裡,氣得伸手就要抓她的頭髮,但這時,易飛塵卻擋在了林簡的身前。
“你們過分了啊。考場上各憑發揮,你們憑什麼說人家搶風頭,有本事,你也去搶啊。出了考場,倒埋怨起別人了。”
高個子女孩氣得跺了跺腳,眼見林簡越走越遠,而易飛塵卻又偏偏擋在身前,讓她無可奈還,也只能作罷。
木已成舟,現在說再多又有什麼用。
“哎哎哎,怎麼回事啊,那女孩在考場裡做了什麼?”
頓時就有好事者關心地問了起來,林簡以模仿主持人來解決集體小品的辦法一下子讓衆人眼前一亮。
這簡直就是各種題型的萬能作文,什麼都可以往裡套。
於是,很快就有正在爲集體表演發愁的考生在考試時用上了這一招,但令他沒料到的是,喬語冰幾乎是大發雷霆,直接把他趕出了考場。
用上第一遍會讓人感到新奇眼前一亮,如果再碰到,那無疑是東施效顰,只會讓人反感,真不知道這個考生腦子是怎麼長的,在考官面前同樣的招數哪裡還能使用第二遍。
這一下,即便是聽聞了這項奇事逸聞的考生,卻再也不敢隨隨便便模仿了,把自己摺進去不值。
“喂,林簡,我好歹幫你擋住那幾個挑釁的女孩,你怎麼也不說一聲謝謝就走啊。”
林簡回過頭來,假笑了一下,“雖然我並不需要你的幫助,不過還是謝謝你。”
易飛塵一副受到傷害的模樣,“好吧好吧,爲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林簡道。
偶爾逗一逗年輕人似乎還是挺有樂趣的,她想到。
不過看起來易飛塵並沒有立即離開的打算,他話鋒一轉道,“不如待會一起吃中飯吧,我請客,都快十二點了。”
林簡想了想自己畢竟囊中羞澀,免費的飯爲什麼不吃,便點頭道,“行啊,有人請客我必須得去啊,吃一頓抵兩頓,連晚飯都省了。”
易飛塵伸手道,“你的包給我,我幫你背。”
“好,謝謝。”林簡也不客氣。
“不過,一般的女孩子要是碰到那種指責,不都會氣勢洶洶地懟回去嗎,爲什麼你一言不發。”
林簡笑了笑道,“她們?她們只是再也不會見上一面的陌生人而已。我要是和她們生氣,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