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曾在這兒生活過近十年的地方,林簡不禁感慨萬千。
她後來雖然買下了這塊地,但是卻一直不曾回來看過,而這次踏入向陽武館的院子,卻是以自己徒弟的身份,想一想還真是造化弄人。
雖然武館易主之事迫在眉睫,但關係到她前途命運的藝考二試也即將開始,對於能否進入二試她覺得壓根不存在什麼問題,而在剩下的不到兩天的時間內,她需得再好好準備一番,因爲她知道,參加二試的考生個個都有兩把刷子,已經不再像初試那般充斥了相當一部分渾水摸魚之人了。
所以武館的事情再急也只能先放一放,等她考完藝考再去處理,相信也來得及。
回到賓館之後,她便足不出戶,有些可以提前準備的素材需要反覆打磨,而一些文化知識也需要熟練掌握,二試的考試項目更加全面地考察考生的綜合素質,有任何一處短板都會使得自己失去晉級三試的機會。
由於考生較多,初試主要着重點是“拿下來”,即將不合格的考生、很快能認定不會被錄取的考生淘汰下來。而二試則可以理解爲“拿上來”,即將較爲優秀的考生、突出的、有被錄取可能性的考生留下來參加三試,其餘的則淘汰出局。
初試和二試當中的區別可想而知。
她在賓館裡悶了整整一天半,到了放榜的時間,她雖說心中有數,但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手機點開了北影的主頁,通知欄第一條就是公佈本年度藝考二試參加人員名單。
七千多人蔘考,百分之三十到四十的通過率。
也就是說,依然還有兩千多人蔘與競爭。
榜單中的名單以編號爲順序。
如果你通過了,你的編號會在榜單中依次顯示,如果沒通過,你的編號就不會顯示。
林簡直接將頁面拉到了數字以“4”打頭的位置,開始仔細尋找自己的編號是否在內。
她的心臟竟然忍不住砰砰直跳了起來,手機屏幕上不經意間也留下了淡淡的汗漬。
4130!4130!
她找到了。
她找到了自己的編號!
太棒了!
她的身子朝後一仰,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了鬆軟的牀上,手機也順勢掉在了身旁。
林簡彷彿已經通過高考了一般,整個人興奮不已。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拍了拍臉蛋。
好了,僅僅只是通過了初試,前面還有兩道愈發狹窄的卡口,現在高興還早了點。
其實心中對自己的成績早就有所預料,她一向清楚自己的實力能到達哪一步,這次也不例外。
就像當年一個手下叛變將她堵在燃燒的汽車裡,想要將她活活燒死之際,她硬是殺開一條血路,親自手刃了叛徒。那時,她就是知道哪怕情況再惡劣,她也一定不會死,她怎麼可能死在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手中。
橫在她面前的二試、三試和她當年面臨的生與死的困難相比,真的沒什麼。
“滴滴……”
手機響起了微信提示音。
林簡拿起一看,卻是易飛塵發來的消息,“祝賀你林簡,我們一起攜手通過初試!”
林簡微微一笑,好吧,這傢伙在祝賀她的同時,順帶讓她知道了自己也通過了初試的事實,算是自我炫耀嗎?
“希望二試咱們還在同一組,這樣我會看到你落選時哭泣的樣子。”林簡回了一句。
“落選?不可能的。不過你要是落選的話,我倒有可能和你一起退出。”
“爲什麼?”
“安慰你啊。”
“別,我可不需要你的安慰。”
“所以,咱們一起努力,一起通過二試,好嗎?”
“……”
林簡翻了翻眼珠子,這個實際年齡比她小將近二十歲的傢伙竟然在一瞬間讓她感到心中一暖,呵,還真是意外。
等等,可千萬別讓荷爾蒙干擾了她的思緒。
沒錯,她和他其實是同一種性別的生物,他們二人是沒有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是她的小弟。
或許把他培養成一隻忠犬,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呢。
林簡伸了伸懶腰,疲乏了一天的身子卻沒想因爲易飛塵的打擾而一掃睏倦。
她決定再複習一會兒。
每天晚上,宋清芬都會給她發幾條注意身體,學習別太晚的信息,在別的孩子看來,母親實在是有些太囉嗦了,但是林簡卻每一條都認真回覆,這種感覺她真的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感受到了。
到首都考試的事情,除了班主任王志東和室友李小瑜之外,她沒有透漏給任何人。
只是希望等她回去的時候,能夠得償所願吧。
二試的時間定在了第二天早上。
爲了能讓外地考生進來縮短在京的時間,北影也是緊鑼密鼓,連續作戰。
二試的考場都比較大,且配備都是表演專業的老師。
走入校園的林簡看着身邊的考生們個個一副自信的表情,她便知道今天的比拼絕對是一場惡戰。
除了她之外的大多數考生多多少少都上過專門的藝考輔導,接受了詳細的考前指導,這可比她只是自己琢磨效率高上不少。
林簡不是不想報個衝刺班,實在是囊中羞澀。
易飛塵之前的邀請她之所以拒絕,一來二人畢竟剛認識,她如果冒冒失失地就跟着去了,也不知易飛塵的家人會怎麼對待她,就算嘴上不說,怕是心裡早就將她視爲恬不知恥之人了。她可不想欠易飛塵一個大人情。
更何況她非常有自信自己有這個實力突破二試乃至於三試,又何必因爲欠了易飛塵的人情之後縮手縮腳呢。
人在江湖義字當頭。
欠人情的滋味不好受。
她寧願別人欠她的,而不是相反。
“嗨,林簡!”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林簡一扭頭,就見易飛塵遠遠地衝他招了招手。
他一身黑色大衣,領口處圍了褐色的毛巾,向她走來頗有一番意氣風發的模樣,惹得周圍一些女生齊刷刷地向他看去,易飛塵倒是不以爲意,反而腦袋輕輕昂起,顯得頗有些自得。
哼,只會顯擺的臭小子。
易飛塵當然不知道林簡心裡在想什麼,離她越近,就越能看清林簡淡淡的笑容,只是兩天沒見,卻如同隔了三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