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皇家族幹得嗎?”見其歸來, 凌烽立即擡眼問道。
韓柏搖首苦笑:“在暗皇家族的勢力範圍內,我沒找到墨雨。可我能夠確定一點,他們日前派出去對冰心天女下手的, 正是家族的頂樑柱。”他深吸一口氣:“墨雨失蹤的時間, 和冰心天女出事太接近了。若真是暗皇家族下得手, 沒道理戰力會保留如此完整。”
“老大!”凌烽還未發話, 又一人推門而入, 是去了天魔族的曉鬆:“天魔女、滄彬大人都在界外,說是封鎖千界後一直就沒回來。”其鄭重說道:“留守的前輩告訴我們,絕對沒有上界強者能在封鎖後跨界進來, 對神果族人下手。”
聞言,凌烽陷入深思, 在宮殿內踱步良久。韓柏、曉鬆皆侍立於一邊, 無人敢出言打斷。
良久, 只聽凌烽喃喃自語:“定位陣法被屏蔽了,按理說能做到的勢力極少, 我又全部轉了一圈,不會有遺漏的呀…墨雨,那滿地神血,他明顯是被擒走的,究竟是誰……”
如此說着, 她不死心的探出神識, 霸道的橫掃了整個千界。但遠在迷海, 一座孤島之上, 有淺淡的魔氣形成一座陣法, 竟隔絕了神識。
重重帷幔之中,一個男子輕笑着撫圝摸青年不自覺顫圝抖的軀體:“身在千界, 就有黃級頂峰的神識,你們族長資質還真是不錯。”
臉色蒼白的墨雨偏過頭,被強行扭了過來:“我要不是魔界天級九重的魔將,還真露了痕圝跡呢。”他慢條斯理的撕下青年的衣衫:“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們神果一族,最近有沒有高級神果加入?”
被抓來已很久,中途被灌下無數天材地寶,從下界打拼飛昇的墨雨自是明白,接下來自己必會墜入地獄,但他並未屈服:“無可奉告。”
“爲何如此倔強呢?”男子低低一笑:“我擅長占卜,早已算出千界最近一萬年,會有大變,因果源頭在神果一族。”他將最後一縷布條扔下牀:“能有這種水平,自是高級神果,說不定還是資質極佳的那種,我的目標一開始就是他。”
男子將被制住的墨雨翻過身:“我的子嗣後代們更是聰明,接到傳訊後,孤注一擲的培養出了一神修、一魔修兩個小傢伙,用後者當祭品,將我的魂魄召喚至此奪舍。”
他將青年白圝皙修圝長的腿曲起,令其趴圝跪在自己身下:“採圝補了那個高級神果,我就能一舉突破至元老級別,再加上整個家族墮魔,必爲魔族一方領域之主。”
話語至此一頓,這位來自於魔界的頂尖高手柔聲笑道:“所以,你現在說還來得及,比起上了你再用秘法,讓你成爲吾之子嗣誕生的溫牀,我更想要那個小神族的下落。你說,你何必爲了保護一個陌生人,搭上自己的全部,對不對?”
“我早已說了,我不知道。”墨雨冷聲反駁。
男子無聊的嘆了口氣:“好吧好吧,你不知道。”其手指順着青年的肩胛向下,一點點捋圝動:“既然如此,你還知道什麼?”
“無可奉告。”從未打算出賣族羣,墨雨再次回答道,話語滿含堅定不屈的意志。
指甲劃破腰圝臀上的肌膚,清馨的神血香氣瀰漫開來,但背後的魔只輕笑一聲:“那就很可惜了,你對我只剩下一個作用。”他一手按住墨雨的頭,另一隻手掐住柔韌的腰圝身,狠圝狠一個挺圝身:“我叫黎落,希望你待會兒痛罵的時候,別喊錯了名字。”
“!”死死咬住嘴邊的軟枕,墨雨後背幾乎迅速疼出一層薄汗,他絕望的閉上眼睛,漸漸的墜入無盡深淵裡。至此,痛楚將無窮無盡、至死方休。
無數裡之外,從明月閣吃飽喝足出來,敖肆微笑着建議大家去泡泡溫泉。然而冰心天女樂意,馨雅仙子卻笑容有些勉強:“不用了吧。”這種態度讓大家有些想不通,特別是想到馨雅仙子從未泡過溫泉,表情不由更好奇。她則訕訕一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更喜歡一個人泡。”
“哦?”朔月眼珠子一轉,莫名想到曾在聖魔宗所見的情報,妖心殿聖女馨雅仙子本體來自小世界,是少有的大王花,爲化形時能自行選擇性別的植物類妖獸之一。他若有所思一笑:“大家一起去比較熱鬧,不是嗎?”
冰心天女輕聲道:“馨雅,你不去的話,他們幾個大男人,就我一個女子,似乎不太方便……”馨雅微妙的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去更衣室換上了薄薄的鮫紗。當冰心與之一前一後緊貼着從更衣室走出時,大家不解的發覺,冰心的神情是難以掩飾的恍惚。
“噗通!”在幾人好奇的凝視下,眼神漂移的冰心一個腳滑,直接摔向了水中。慌亂之間,她伸手一拽,不小心撕破了馨雅的衣衫,霎時間春光乍泄。
可剎那後,大家都張大了嘴巴,已入溫泉的飛蓬甚至忘記了自己正擡臂想托住冰心,本身更是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好不容易站穩腳,其喃喃自語道明瞭衆人的驚駭:“你怎麼是男的?”他話語一頓,又掠過馨雅波瀾起伏的胸口,乾巴巴的說道:“不,你怎麼會半男半女?”
默默用破碎的鮫紗把腹下鼓鼓囊囊之處遮掩住,馨雅腳步艱難的轉過身,狀若無事說道:“哦,我不過是昔年飛昇千界,用雷劫煉體時,被敵人偷襲了。結果,塑身的靈力流轉出了差錯,等再飛昇,會改回來的。”
“……”見其迅速消失的背影,飛蓬撿起了掉落的下巴,乾咳一聲道:“這真是……”
朔月摸摸鼻子:“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飛蓬重重點頭,敖肆眯了眯眼睛,看向冰心天女,突兀問道:“你們煉神宗和妖心殿,這次真沒聯姻的想法?”
“啊?”冰心先是怔忪,繼而臉色一紅一黑一青,她近乎於磨牙:“我是把馨雅當好姐妹看待的!”
但馨雅自己呢?幾人面面相覷,都摸不準那位女裝大佬的套路,還是朔月乾澀的轉移了話題:“我們以後,是該喚馨雅仙子,還是馨雅聖子?”
“關鍵問題是,妖心殿本身知道嗎?”敖肆托腮望向走出更衣室的馨雅。
因衆人並未壓低聲音,馨雅自是聽見了他們的討論,只溫和的笑了笑:“不少妖族都能抓住雷劫的機會,重塑妖體,特別是草木類和依附於龍族的有些水族。”她步伐不快不慢的下水:“對我們來說,換性別不算大事,沒必要專門通報。”其笑容隨意,對此問題顯是不以爲意。
冰心木着臉看了她一會兒,轉頭整個人浸入溫泉之中。朔月眨了眨眼睛,變成巴掌大的雪狼,在水裡刨爪子,飛蓬懶洋洋的靠在玉璧上,扭頭和敖肆說話:“最近,敖餮逼得挺緊?”
“哼!”敖肆冷嗤一聲:“他也就那點本身了,再拉攏煉丹、煉器宗師,本身實力也強不到哪裡去。”其斂去怒意,對蹙眉的銀髮少年莞爾一笑:“雲翔,你這是關心我,還是關心敖餮?”
飛蓬挑了挑眉,彈指將撲到懷裡用肉墊撓他的朔月頂開:“我只是奇怪,上次給你的龍血草,你好像沒服用?”
“嗯。”敖肆垂頭瞥了朔月一眼,眸光暗含冷意,擡起頭時卻神色輕鬆的聳聳肩:“我總得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免得被偷襲了。畢竟,提純血脈有一定危險。”
飛蓬面上露出恍悟之色,饒有深意一笑:“那便祝你好運了。希望,我的賭注沒下錯人。”敖肆若成爲龍族族長,這個善緣日後就算在問心閣頭上。再加上多年後,孔翎化鳳凰破封而出,以及重返魔界的玄霄,問心閣的發展當再無前憂。自己入陣峰成爲首席的因果,亦能還清了。
“嗷!”飛蓬的遐想被軟糯的叫聲打斷,他垂眸就看見朔月浮在水面上,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明亮的黑眸難得落寞。
對此,飛蓬張了張嘴,與其對視半天。在敖肆呼吸不自覺凝滯之時,他轉開了頭,淡淡說道:“玄青、紫仙都不在。”朔月眼底的希冀黯去,飛蓬闔眸靠在池壁上:“我最近打算外出歷練。”
“嗷!”朔月眼睛頓時一亮,變幻成人形問道:“一起?”
飛蓬並未睜眼:“一個人,纔有歷練意義。”複述了心魔之言,他聲線平淡的說道:“朔月,你我都不是小時候了。”
聞言,敖肆眼中掠過一抹暗芒,自顧自沉思自己和馨雅關係,垂着頭的冰心自然沒看見,而馨雅在她身邊,笑靨如花的想將之逗笑,都未注意到。
和飛蓬咫尺之遙,朔月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聲出言:“我知道了。”少年神情難掩黯淡,勉強一笑起身走出溫泉池:“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失陪了。”
究竟要如何,才能讓飛蓬息怒呢?朔月走在路上,想到穆老大和自己討論到最後,方提起的請求,隱約有了一個主意,步伐不由輕快了起來。當夜,月明星稀,睡在一處別院中的朔月打起了呼嚕,夢裡是一處美麗的池沼,兩個看不清長相的少年一邊喝酒烤肉,一邊說說笑笑。
“飛蓬,好香啊。”
“我說,你能不能換種說法?這麼一聽,我感覺好像是自己被烤了一樣。”
“哈哈哈,好啦,是肉很香。”模糊的語音勉強聽明白含義,傳遞來的卻是透體的溫暖,那是食物帶來的熱量:“想不到長得跟羊差不多,可味道比我們吃過都好。”
“你吃飽了嗎?”
“沒有,你呢?”
“也沒有。要不,咱們再在附近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同類?”
“好主意!”
“唉,都一個晚上了,還沒找到。或許,附近只有這一隻吧。”
“算了,飛蓬,以後一定還會有機會的。我們下面去哪裡?”
“唔,去……”
接下來,聲音戛然而止,畫面寸寸皸裂。朔月喘息着醒過來,低低一笑:“難怪我會覺得,老穆身上的殘魂,那種淡淡的香味那麼熟悉,特別想抽出來送給飛蓬。”
他舔了舔嘴脣,以極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步履如飛的推開大門,身影消失在初亮的晨曦下。不遠處的另一處莊園內,打坐修煉的穆家主猛得打了個寒顫,莫名覺得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