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陸, 妖心殿總殿
“貴客遠來,還請稍等。”身材窈窕的侍女奉上熱茶,眼神不自覺的往抱着寵物的白衣少年身上瞟去。
完全沒發現自己美色的力量, 飛蓬含笑道:“有勞姑娘了, 請問馨雅仙…殿主何時能來?”
“啊?”對着飛蓬髮花癡的侍女怔了一下, 臉色發紅的低下頭:“殿主、殿主…”她糾結了一會兒, 還是輕聲說道:“請貴客稍等, 日前煉神宗宗主來訪,殿主正在會客。”
莫名覺得自己短時間是見不到重色輕友的馨雅了,飛蓬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懷裡的小雪狼伸舌頭舔了舔其衣領中露出的一小節白皙肌膚,被不動聲色的狠狠揪下來一撮毛, 疼的頓時就老實多了。
美少年隨意的搓了搓手上的毛, 坐姿慵懶的說道:“能否請姑娘再去通報一聲, 故人遠來、若是不見未免可惜。”一開始便顯露了宇級三重堪比妖心殿長老的實力,飛蓬對猶豫不決的侍女莞爾一笑:“我和冰心也是故交, 你去稟報,定不會被責罰。”
他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手裡按住因自己對別人展現笑容,正不高興的用犬牙磨其手腕的朔月:“若姑娘真被責罰,作爲賠禮, 我送你一瓶宇級美顏丹, 如何?”少女的眼神一亮, 躬身就行了一禮, 她再無猶疑的轉身離去, 並將貴賓室的門輕輕合上。
“呵!”結界驟然落下,朔月乖巧的停下所有小動作, 凝視飛蓬的眼神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被他氣笑的飛蓬冷哼一聲,手指捏住其後頸的軟皮,用力蕩起了鞦韆。
因此,在冰心、馨雅聞訊趕來、敲擊結界進入時,就看見一個笑容滿面的飛蓬,還有一隻倒地蒙圈晃頭、身上毛一寸長、一寸短的雪狼。
“……”馨雅抽了抽嘴角,還算夠義氣的問道:“朔月,你沒事吧?”
冰心清冷的臉頰上涌出一縷忍俊不禁的笑意,她坐在飛蓬身旁,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最近鬧得挺大,要不要我煉神宗出手相助?左右那是個魔將,我宗飛昇是去神界,想要提前積累功勳也能說得過去。另外,你有沒有興趣成爲煉神宗客卿?”
話音未落,只聽見“嗖”的一聲,地上的雪狼一躍而起,瞬間跳回了飛蓬膝上:“嗷!”
被打斷交流的冰心深深看了他一眼,一錘定音道:“好,我知道了,你沒興趣。”
“……”飛蓬無語凝噎的翻了個白眼,狠狠掐了朔月一把,小雪狼委委屈屈的“嗷”了一聲,令其無奈之極的對兩位君子之交的朋友搖搖頭:“讓你失望了。”他沉吟片刻,終於提起正事:“但我此番前來,的確是有意尋覓盟友,本來是打算見了馨雅,再去南方大陸見你的。”
飛蓬叩敲桌案:“那個魔將,朔月幫我查過,名爲黎落,卻毫無記載。”藍眸充盈着看似風平浪靜的沉穩:“我需要更詳細的,比如他在千界的後裔家族是哪一家,實力又如何。”
“魔道內,姓黎的不少,然而沒有一家與之有接觸。”朔月清朗的音調自飛蓬懷中傳出,小雪狼搖了搖尾巴,捲住對方纖細的手腕:“我和大師兄聯繫過了,他把我罵了個半死。可是,還是出力幫我查過了。不過,這不排除,魔將黎落的實力高於千界強者,所以才毫無發現。”
冰心若有所思:“魔道、神果一族,只怕黎落也防着你們查,早已消去了痕跡。”她淡淡一笑:“但我和馨雅,表面上和你完全不認識,不是嗎?”
“有道理,那就煉神宗、妖心殿也查一查。”馨雅接過話題,失笑道:“真有人發現了問爲何,我就說跟風以防萬一。”
飛蓬不再多言,只舉杯相敬:“大恩不言謝,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後定會相還。”聞言,朔月撇撇嘴,莫名覺得這樁小事讓飛蓬欠下人情,真是虧大發了。然而心中雖如此心想,他又無其他辦法,只得窩在飛蓬懷中沉默不語。
寒暄了好半天,又相互之間印證所思所想,大家都有所感悟,飛蓬才彎起脣角起身告辭。從妖心殿出來時,朔月咬了咬其袖口,讓打算朝着西方大陸去的飛蓬低下了頭:“怎麼了?”
“別去蛟嘯殿的統治範圍。”朔月沉聲說道:“敖肆死之前,我搜過魂,龍族之中,與魔族交好者甚多。哪怕他們不敢主動對你動手,也不乏向黎落通風報信的可能。”
飛蓬的步伐一頓:“好,我知道了。”快速飛至裡海,尋了一處空無人煙的危險島嶼,飛蓬將北極莊園落下,又在島內傳來強大的靈識波動時,險之又險的設下陣法:“真好玩,對不對?”
感受着島內隱居的強者找了一圈沒發現不對,飛蓬躺在寢室中笑不能停:“實力還挺強,是宇級六重來着,但明顯完全不通陣道。”
把身體變大了一些,充當抱枕的朔月喟嘆一聲:“你啊…”其眸光非是埋怨,反多是縱容:“別把那隻海獸惹毛了,咱們不是打不過,是沒必要打。”
“嗯。”飛蓬懶洋洋的應聲,自然的蹭了蹭朔月一身柔圝軟的皮毛,沒發現對方身圝子不自覺的緊圝繃起來,更沒發現自己正埋首在雪狼腰圝腹處。他自顧自的摟緊了熱乎乎的“被褥”,隨意的彈指落下牀幔:“朔月,你急急忙忙假死從聖魔宗脫離,是怕我一個人歷練會惹是生…嗚…”
話音未落,一個吻就把所有的話語堵了回去。不同於人形的吻,粗糲的舌圝頭掃圝蕩每一寸空間,帶來的觸感令人觸電般頭皮發圝麻。飛蓬嗚圝嚥着承受了這份不同以往的熱圝情,好不容易被鬆開,正待發怒又因一句話陷入沉默:“我對敖肆搜魂了。”
化爲人形的朔月輕撫飛蓬的眉宇:“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他那樣對你的時候,有多生氣?!”
“都過去了嘛,反正那傢伙又沒得手。”飛蓬莫名覺得有些氣短,賭氣般扭過頭:“難不成他得手了,你就敢嫌棄我?!”
朔月眼底漫過暗沉的薄冰,又化爲一片柔水:“怎麼會呢。”他俯身吻上了飛蓬的脣圝瓣,黑亮的眼眸閃爍晶瑩的紅色,難得在對方面前展現了那份一直隱匿的冰寒酷烈:“我只會把他加諸於你的,全部還回去。讓其自食其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不就夠了嗎?”飛蓬並未發怒,反倒是有一種理當如此的淡定。他環上朔月的頸項,卻提出了一個雙方心知肚明已久的問題:“你說,你喜愛我,是發自內心,還是因爲本體始終灌輸的潛意識呢?”
“同理,我信任你,是出自現在的我,還是過去的我?”迷茫之色在藍眸中流淌,飛蓬低低私語道:“朔月,如今的我們和過去,差距應該天差地別吧?”
“你又着相了。”朔月輕輕一笑,伸手拉來一牀被褥。被裹入進去時,飛蓬不禁顫圝抖了一下,只因一隻手抽下了腰帶,朦朧的語音如自天外傳來:“過去與現在,差別再大、影響再深遠,都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在於,決定是現在的我們所做,正如此刻。”
飛蓬粗圝粗喘圝息着,朦朧擡眼,只見近在咫尺的黑眸血色氾濫。朔月吻了吻其額角的熱汗,話語中滿含深意:“你可以選擇,把我丟出去,也能選擇繼續。這次只是我們,非爲上一次,他們爲主導、我們只有接受殘局的份,不是嗎?”
提起那一次,飛蓬臉色紅的更狠,藍瞳恨恨的瞪着身上笑的意味深長的朔月。無聲對峙了良久,他垂眸咬脣,忍耐着不適感,聲音難掩羞慚:“你蓄謀已久了吧!”
“我以爲,你從默認我留下起,我們就已是情圝人?”朔月含笑道:“那麼,我想要你,難道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嗎?”
在耳畔的低吟中,他將覬圝覦多年的心上人一圝寸圝寸的佔圝爲圝己圝有:“倒是我很納悶,你對我,就沒有這個想法嗎?”朔月並未急着動圝彈,反不忿的磨了磨牙:“我長得不好看嗎?”
“……”飛蓬劇烈喘圝息着,還不甘示弱的笑言道:“雖說…不記…得了…但我覺得…”狀若無奈的聳聳肩,他語音頗爲沙圝啞:“我覺得…你的長相…不是我喜歡的款式…不夠張揚華麗!”
朔月的臉色全黑了,然而陷入臆想的飛蓬毫無眼色,已久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你應該有一雙…氣勢十足的血紅色眼睛…還有…火海一般耀眼…的赤發…個子也比這…高多了啊!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一點都不符合…我的審…美…嗚嗚嗚!”
忍無可忍的堵住嘴,朔月青着臉打消了留情的想法,還是身圝體力行的讓飛蓬明白,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吧!哪怕這個說法不怎麼合適。
結實的牀圝榻似是不堪重負,不斷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期間還夾雜着隻言片語——
“怎麼樣?”
“比想的…能接受…如果你輕點、慢點…就更好了。”
“哼,剛剛還說我長得你不喜歡呢!”
“那你出去?”
“不要,纔開個頭而已,我們繼續好不好?”
“嗯…啊…”
“我就當你答應了?”
“答應…你個…鬼!你…等着!”
“好啊,求之不得!”
“嗯……”
少年人的體力近乎於無窮無盡,特別是面對所愛的時候。因此,不管是飛蓬,還是朔月,都漸漸沉圝浸在這種兩情相悅、無比溫馨的氣氛中。
第二日,日上三竿
“渴。”飛蓬似乎是有氣無力的癱軟在牀上,完全不想起來,朔月一聲不吭的用最快速度,爲其倒了一杯溫度適宜的熱茶。飛蓬捧起來小口小口嗦着,最後幽幽一笑:“變回雪狼的樣子。”
朔月心中警鈴大作,但在看清飛蓬眼底的火焰時,還是老老實實的照辦了。一刻鐘後,全身毛髮被剪個精光的雪狼宛如禿毛狗,被飛蓬嫌棄臉趕了下去:“醜死了。”
這是你自己剪的好不好啊!朔月欲哭無淚的被丟出寢室,理由是礙了眼睛。而後設立的結界外,不時傳來的撓門聲,成了飛蓬最近幾天最愛聽的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