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們在皇上的示意下給皓淄和白吟霜鬆了綁,皓淄一得到解放,立刻膝行幾部,來到白吟霜身邊,抱住白吟霜,心疼的摸着她因爲磕頭而造成額頭上的傷,輕輕的親吻了一下白吟霜的眼淚,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向英明偉大的皇上剖白自己的內心,向他傾訴自己偉大的愛情。
乾隆坐在上面,看着底下這一對狗男女的做作表現,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實情,自己肯定會被他們的虛情假意所迷惑!現在他看這對男女,是怎麼看怎麼噁心!哼!碩郡王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鳥!那個碩郡王糊塗透頂,那個什麼福晉居然還癡心妄想,妄圖攀附我家蘭馨,哼!我家蘭馨美麗大方、高貴典雅,豈是你這等無恥之徒可以攀附的!
皓淄深情的看了一眼白吟霜,白吟霜則柔若無骨的偎在皓淄懷裡,一副你是我的天的樣子,讓皓淄的大男子情懷頓起,他大義凜然的看着乾隆,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啓稟皇上,臣與吟霜之間是真心相愛的。臣與吟霜初見時,她和她的老父親在龍源酒樓賣唱,雖然她只是個賣唱女,但她潔身自好,不畏強權,多隆貝子多次想強搶她入府,她都不爲所動,堅持反抗,甚至她的老父親都爲此送了命。吟霜她沒有銀子安葬父親,於是在天橋上賣身葬父,那多隆又來糾纏,吟霜她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堅決反抗,反而被多隆所傷,這一幕人間慘劇正好被臣撞見,臣就趕走了多隆,救下了吟霜,並給了她一個安身之所。”
說到這,白吟霜的眼淚像珍珠一般掉落,皓淄心疼的抹去她的眼淚,卻越抹越多。皇上見兩人之間還在膩歪,於是咳嗽了一聲。
皓淄見狀,只好放棄,繼續說道:“臣擔心吟霜一介弱女子獨自居住會有危險,於是經常前去探望。在日常交往中,臣愈發感受到弱質纖纖的外表下,那如梅花般高潔的品質,對了,吟霜她或許真的是梅花仙子啊,她的肩頭還有一處疤痕,就和梅花一樣。”
乾隆再次無語了,這人有沒有腦子啊,這話也是可以大庭廣衆之下說的嗎?沒見在場伺候的侍衛們個個都面紅耳赤了嗎?侍衛們的確情潮涌動了,聽到那幾句話,想着那香豔的一幕,潔白無瑕的皮膚上,一朵梅花疤痕,這畫面頓時,侍衛們看向白吟霜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白吟霜走南闖北,對這樣淫*邪的目光體會最深,她瑟縮了一下,在皓淄懷裡躲得更深,心裡對皓淄也有些責怪,這些私密的話可以對別人說嗎?不過轉念一想,皓淄不會是故意的,他只是口誤而已。
“吟霜多才多藝,會唱曲,會彈琴,她還會自己作曲,她唱的西江月等等好聽的不得了。臣聽得如癡如醉,皇上也如果聽了之後也會跟臣有一樣的感受的。這樣美好的女子,臣日日相見,怎麼能不動心呢?於是,臣一日日的陷入了她的美好裡,最終情不自禁。可臣不後悔。阿瑪和額娘教導過臣,臣的婚姻是不能自主的,可是,在遇到了這麼美好的一份感情後,臣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愛上別人。吟霜她這麼美好,明知跟着臣不會有名分,可是她還是義無反顧。她的深情,她的熱情,讓臣無言以對,只能奉上臣最美好最真摯的感情。皇上,您會理解的對不對?您雖然高高在上,可您必定會理解什麼是情有獨鍾,什麼是情不自禁。”皓淄說到這,殷切的看着乾隆,彷彿要從他口中得到對自己的承認,對自己的讚許。
乾隆冷哼了一聲,“你哪來那麼大的自信,你的婚事不能自主,難不成還要朕給你賜婚不成!你阿瑪只不過是一個異姓郡王,你襲爵時不過是一介貝勒,你何德何能能勞動朕爲你賜婚!此其一。你好歹是個貝勒爺,一個賣唱女而已,如果真喜歡,帶進府中,收爲通房也就罷了,可你偏偏要金屋藏嬌,搞得名不正言不順,敗壞風氣!此其二。這個白吟霜不守孝道,守孝期間就日日淫詞豔曲,還孝期失貞,此乃大不孝!此其三。”
乾隆還待繼續說下去,可白吟霜並不知道打斷皇上說話時死罪,見乾隆說她孝期失貞,趕緊辯解道:“爹爹他不會怪我的,他只要我高興就好。還有就是,爹爹其實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是他和孃親撿來的,當年撿起我的時候,我身上的襁褓還在。那襁褓就在四合院裡,您可以派人去查。”
乾隆本不欲聽她辯解,但十五阿哥卻想起小十七曾提起過,愛瑪麗克說過的故事中有人爲了保證地位的穩固,偷龍轉鳳的事。十五阿哥趕緊上前一步,在乾隆耳邊低聲說着寫什麼,乾隆皺着眉頭,然後吩咐侍衛,“你去,把那些東西找來。”然後又對着皓淄和白吟霜說道:“你們兩個,先去偏殿候着。看好他們。”
然後就有幾個侍衛拉起兩個人去了偏殿。皓淄和白吟霜見皇上聽了他們的話,高興的不得了,以爲皇上已經原諒他們了,聽話的跟着侍衛們走了。
侍衛們的辦事速度還是很快的,沒一會,就拿着那塊襁褓進來了。乾隆和十五阿哥看着那個襁褓,卻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這是江南織造進貢的,一般人家根本沒有。十五阿哥趕緊說道:“皇阿瑪,這事事關後宅,還是得請皇額娘出面。”
乾隆點了點頭,“來人,請皇后娘娘到這來。”
沒一會,皇后娘娘扶着嬤嬤的手來了,“皇上,您找臣妾有什麼事嗎?”
乾隆示意十五阿哥,十五阿哥恭敬的把那塊襁褓雙手遞給了皇后娘娘,“你看看這塊襁褓,想想能不能查查到底是賜給誰家呢?”乾隆不相信,自己的後宮會有如此膽大妄爲之人。
皇后娘娘接過襁褓,仔細看了看,思索了一會道:“這個應該是江南織造進貢的吧,看花樣,應該是許多年之前的了,現在已經不流行這個花樣了。”
皇后身邊的林嬤嬤思索了片刻後說道:“啓稟皇上、娘娘,這個應該是二十一年前的花樣。奴婢上個月整理娘娘的內庫,無意中發現還有一匹這個花樣,查了檔案,說是二十一年前江南織造進貢的。奴婢告訴娘娘之後,娘娘不是賞給宮女們做衣服去了嗎?”
皇后娘娘點點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二十一年前?”乾隆思索着,十五阿哥忽然想到,白吟霜和那個皓淄貝勒好像同歲,二十歲。乾隆也想到了這個可能,眯起了眼睛。
“趕緊去查查,當年這批緞子都分別賞給了哪些人家!”乾隆語氣平淡的說道,但熟悉他的皇后和十五阿哥都知道,這是他生氣時的表現。
皇后娘娘趕緊讓林嬤嬤將當年的檔案拿來,所幸的是,檔案保存的很好,經過一番查找,終於找到這批緞子賞賜的名單。碩親王福晉雪如的名字赫赫在列。
這下子,除了不明所以的皇后和林嬤嬤,其他人心裡都有數了。乾隆閉着眼睛,“永琰,去給我將碩郡王府一干人等帶來,尤其是福晉和她身邊的人。”
十五阿哥領命而去。皇后娘娘不明所以,但是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麼。乾隆吩咐身邊的太監,“去,給你主子娘娘說說清楚。”
然後又對着皇后說道:“你是後宮之主,這事又事關內宅,你也聽聽吧。”
小太監立刻走到皇后身邊,低聲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皇后聽後大怒,“豈有此理!天下竟有這樣的事。皇上!”看着皇上臉色不善,皇后娘娘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心裡一股氣難以紓解,氣的來回踱步,好散發怒氣。
十五阿哥帶着人來到碩郡王府的時候,碩郡王福晉雪如正安品大妝,準備遞牌子請見。碩郡王正在一邊囑咐着她見到皇后時該說些什麼。見到十五阿哥帶着一幫子侍衛們衝了進來,碩郡王還想和十五阿哥寒暄幾句,十五阿哥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手一揮,將人全部帶走。
等碩郡王一干人等被帶到皇上皇后面前時,他們見到了跪在那裡的皓淄和白吟霜。雪如一看見皓淄,趕緊大聲呼喚道:“皓淄,我的兒,你怎麼樣?”
皇后娘娘猛地一拍桌子,“全都給我安靜!”然後將那個襁褓扔到雪如面前,“碩郡王福晉,本宮問你,你可還記得這個襁褓?”
雪如拿起眼前的襁褓,只一眼,她就認出來了,她顫顫巍巍的拉着秦嬤嬤,“秦嬤嬤,你快來看,這是不是當年那個?是不是?”
秦嬤嬤湊過來看了一眼,“是的,就是的。”然後她看見了帝后臉色大怒,趕緊捂住雪如的嘴。
無奈雪如已經魔怔了,她這麼多年來,心心念唸的都是自己那個一出世就被抱走的女兒,如今乍一見女兒的襁褓,哪裡還能忍得住,她膝行幾步,“皇后娘娘,這個襁褓您是哪來的?”
“本宮問你,你認不認得這塊襁褓?”皇后娘娘怒瞪着秦嬤嬤,秦嬤嬤無奈的閉上眼睛低下了頭。一邊的碩郡王察覺出有些不對勁,緊張的看向雪如。
雪如暈乎乎的撫摸着那塊襁褓,“臣妾怎麼會忘記,這襁褓正是臣妾那可憐的女兒的。她一出生就被抱離了臣妾身邊,臣妾這二十年來日思夜想的都是她。對了,臣妾爲了日後和她相認,還用梅花簪子在她肩頭烙了一個梅花印。可是臣妾姐姐居然送走了女兒,她明明答應說要把臣妾女兒養在她府中的!她騙了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