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商場,政場,以及各色豪門中總少不了那麼些許宴會。
2010年十二月,江城各大豪門開始密集舉辦盛宴,那些豪門子女近乎是每日都有宴會參加,花紅柳綠的裙子換了一條又一條,高跟鞋換了一雙又一雙,數不勝數,更甚的是某人直接包了化妝師造型師回家住着,專門爲她服務。
這日清晨上班時,沈清纔將將坐下,章宜便開始過來抱怨,說昨晚陪傅冉顏逛街逛到商場關門,慶幸她可不是什麼頂尖豪門,不然獨獨是參加這些宴會她都得累死。
沈清笑;“你家也不差啊!”
章宜聞言,無力朝天翻白眼,往年,傅家從不舉辦這些花紅酒綠的宴會,因着傅冉顏的話語得知,自家母親是個怕麻煩之人,但今年不同,因前些時日傅家大小姐受了驚,傅家長輩想着舉辦場宴會給她去去驚,於是乎,一個星期之前,傅冉顏便開始了穿梭與各大商場的生活。
豪門盛宴中,多的是攀比之人,江城歷年如此,衆人只怕是許久之前就在做準備了。
這日,傅冉顏親自將帖子送到沈清手上,她本部喜這些吵吵嚷嚷的宴會,但無奈傅冉顏再三要求打着去驚的幌子,讓她不好拒絕,這晚會沁園時,便告知南茜給她挑件禮服出來,南茜聞言會意,輕輕點頭。
夜間,南茜將挑出的禮服呈現在沈清面前,她靜靜看了數秒,對這些衣服都不大滿意,而後,管家有些爲難,輕問道;“您是覺得款式不好還是顏色不好?”
某人靜靜看了眼,答道;“都不好。”
正值南茜爲難之際,陸太太手機,伸手接起,那側詢問她在幹嗎,她輕言告知,隨後只聽陸先生詢問;“傅冉顏家的宴會?”
“嗯、”她淺應,伸手扒拉着一件黑色禮服,看了兩下繼續道;“雙十二那天。”
聞言,陸先生失笑;“倒是會選日子,晚間幾點?”
“六點三十六,據說是想圖個吉利,”陸太太這晚不知是心情好還是如何,話語頗多。
果真是好日子好時間,夫妻二人拿着手機淺聊着,沈清看了眼南茜挑出來的禮服似乎都不大如意,便開始自己行走在諾大的衣帽間挑選禮服,最終落在一件裸色禮服上,露肩的款式,不長不短剛剛好。
她靜看了片刻,而後道;“就這件吧!”
南茜聞言,點頭,拿着衣服下去交給傭人熨燙。
陸先生有潔癖,對待生活異常將就,每日穿的衣服必須要提前熨燙好,但傭人們往往不知曉他每日要穿哪一件,所以三五隔空,趁着二位主人不在家時,南茜便會帶着傭人上來將衣櫃裡的衣服熨燙一遍。
爲何會挑選主人不在家的時間?
只因在總統府時,某日陸先生上樓換衣服,卻見傭人們正在收拾房間,沉着臉發了好大一通火,從此以後,傭人們分外警惕,不敢在犯同樣錯誤。
但太太相較於陸先生沒了那麼多講究,更爲隨意些,對於飲食起居只要你做好自己分內事,便不會過分苛責你,亦是不會爲難你。
但前提是,你在其位謀其職。
就好比今日,陸太太伸手挑出這件禮服時,明顯因下襬太長垂釣在地上有些皺褶,可她未說什麼,倘若是陸先生在,只怕他們又是免不了一場責難。
夫妻二人拿着手機淺聊着,南茜下去後,沈清乾脆甩了拖鞋毫無形象可言直接坐在地毯上,雖無形象,但確實很舒服,這種時候姿態也只有陸景行不在時,她可以隨意些,倘若是在,只怕男人又有話說了。
陸先生問;“阿幽挑了件什麼樣的禮服?”
她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地毯,嗓音涼涼道;“裸色的。”
而後,陸先生沉吟了片刻詢問道;“裸色露肩那件?”
聞言,沈清有片刻震愣,許是驚歎某人記憶力如此好,竟然記得衣櫃裡的禮物,而後點頭,聲線幽幽;“是的。”
十二月十二日,正好週五,傅家人的日子算的是極好的,雙日子,六分開始,又是週五,這日陽光明媚,氣溫較高,也不至於讓一衆愛美的女士穿着漂亮禮服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下班時分,章宜招呼她走人,伸手關了電腦便起身準備離開。
昨日聯繫時,陸先生說會晚些回來,就是不知曉是何時。
傅家晚宴很豐盛,採用中西餐結合方式,照顧了外籍來賓又能彰顯主人家的奢華與大氣,晚宴備有自用晚餐,提供了許多食物可供並賓客選擇。
傅家身爲江城老一輩商人,在設席方面頗爲講究,進門時,豪門子女再左,商賈貴胄在右,以身價與能力區分行走通道,傅家多年出入商界,對待座次尤爲講究,位置不同以爲着地位不同,常說文人相輕,其實各行各業亦然。
但凡是有競爭的地方都有貪念與慾念。
沈清身爲主客,走右側通道,而章宜身爲次客走左側通道,如此一來,地位便能彰顯出來。
進去時,之間傅冉顏着一身火紅色長裙站在門口迎接賓客,笑意融融,面上帶着勾人心魂的淺笑,遠遠的,見沈清與章宜二人過來,她擡腿邁不過來,走動間,裙襬輕揚,婀娜多姿。
傅冉顏這人生的妖豔,大紅波浪捲髮放眼整個宴會場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此時一身紅色連衣裙更甚是慎人心魄,美的不可方物。
淺笑嫣然間她邁步過來對着沈清言語道;“知道你喜靜,西北角有塊好地方,你趕緊去佔着。”
聞言,沈清笑意肆然,修長的身姿單單是站在一側便足以吸人眼球,此時明媚皓齒淺淺一笑,更甚是讓某些人挪不開眼。
章宜見此,輕輕咳嗽了聲,對着沈清道;“今晚可沒護花使者,悠着點。”
她素來記得,沈清不論參加什麼宴會總是最耀眼奪目的那一個,此時貿貿然站在門口淺笑嫣然,怎能不讓一衆男人將眼光粘在她身上,傅冉顏聞言,一臉壞笑,而後推着沈清離開。
這江城,能讓沈家長女來參加的宴會必然都不簡單。
天子嬌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臻首娥眉哪一樣不是吸人眼球的資本?
在這籌光交錯的宴會廳裡,她僅是施施然而立便有遺世而獨立的感覺。
片刻功夫,沈清失了蹤影,在宴會廳尋了一番之後不見其人,不免有人聚在一起淺聊着;“剛還見到沈家長女,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是呀,站在門口同傅家小姐交談着,淺笑間美目盼兮,真真是養眼。”有人應承着。“養眼又如何?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有人不免給衆人潑冷水。
此時有明事理之人如此道;“膚淺之人欣賞美只看外表,內涵之人欣賞美看全面,現如今這社會,同沈家小姐一樣有才識,有能力,有本事、有顏值的女人,不多,所以即便結婚了,也不能讓我們對她的有絲毫褻瀆,倘若你不承認,不妨想想在她之間江城有哪個女人能配得上第一美人的稱號,這個第一美人看的可不是空皮囊。”
一番話,讓衆人讚不絕口,連連稱讚,頻頻點頭。
確實如此。
“在來看看事業上的成就,極大多數女人遇到事情只會哭哭啼啼,縱使有男人會喜歡那樣嬌弱的女子,但生活中倘若能棋逢對手只怕這一生都算的上美滿,旗鼓相當也不失爲一段佳話。”
男人們站在一起各抒己見。
話語無疑不是留在沈清身上,帶着濃濃的羨慕之情。
“被疼愛與被尊敬之間,”一個男人寵愛你,或許是因爲你嬌弱,但一個男人尊敬你,唯一隻有一種可能,便是你有足夠的能力與本事去贏得他的尊重。
傅家宴會,演奏隊穿過前廳各個角落,鼓樂滔天,唯美的樂色在夜空中縈繞盤旋,深秋六點半的天空一副要黑不黑的模樣,不少人款款而來,女人花枝招展,男人各個西裝革履,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手挽女伴前來,卻在門前,不得不分道而行,只因傅家分派明確。
長桌處,各色食物不斷被端上餐桌,有人站在餐桌旁端着餐盤挑選食物,有人站在餐桌旁端起酒杯在離開,六點三十八分,歡快的節奏在宴會廳響起,傅家夫婦帶着子女分別敬酒,站在一處相談甚歡的人們見此紛紛停住言語,與主人們寒暄。
章宜坐在一處目光灼灼落在傅冉顏身上,同沈清淡淡道;“別看她平日吊兒郎當的,但豪門子女的修養在關鍵時刻她還是應有盡有的。”
沈清順着她的眸光望過去,只見傅冉顏端着杯子淺笑同人招呼,而後點頭應允了聲。
宴會廳裡,聲色犬馬,衆人淺聲交談,偶爾端着杯子你來我往,淺笑嫣然。
沈清將視線從場上轉回來,正巧落在沈家人身上,唐晚挽着沈風臨得手正在同主人家交談什麼,而沈唅一席裸色長裙跟在她身後,儀態端莊乖巧,一副豪門乖乖女的模樣。
許是注意到沈清停眸,章宜順着她的眸光望過去,驚呼一聲,暗暗道;這撞衫撞的尷尬了。
長女幺女同色系,不知曉的人還以爲有人故意而爲之。
章宜將眸光落在沈清身上看了她眼,後者明顯也注意到這個話題,而後眸光轉回來,神色亮亮。
許是二人眸光太過熾熱,沈風臨側眸望了眼西北角方向,本是昏暗看不大清楚,但恰巧一束亮光掃過來,讓他看清了站在角落裡的人,同時也注意到了沈清的衣着,在將眸光落在沈唅身上,眉頭微蹙。帶着考究。
一家人,撞衫,可不是件什麼光彩的事情。
唐晚見此,順着她的眸光望過去,燈光正好一晃而過,她未看清是何,許是礙於主人家的風度,傅冉顏在傅易寒的示意下回眸觀望,這一望,心跳直直漏了一拍。
錯愕的眸子在西北角與沈唅之間來來回回。
而後看了眼傅易寒,同他耳語了句什麼,男人頻頻蹙眉,明顯不大讚同她的話語,但無奈,身爲主人家,此時若是發生了什麼,對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事。
傅家長輩再同沈風臨夫婦交談間隙,傅易寒朝沈先生輕點頭;“沈叔叔跟父親慢慢聊,我帶着冉顏去給其餘賓客敬酒。”
客客氣氣的招呼一聲,謹守主人禮儀。
而後挽着傅冉顏離去,遠處,有一傭人端着托盤朝這方而來,傅冉顏看了眼傅易寒,二人往沈唅方向而去,適時,傅冉顏伸出腿抵了侍從一下,頃刻間,嘩啦一聲,一托盤的酒悉數潑在了沈唅裙襬上,雖說她眼疾手快感受到什麼挪動了步子,可還是遭殃了。
一時間,宴會廳的眸光悉數聚集到沈唅這方來,早間看到沈清的人此時便開始接頭交耳咬起了耳朵,但話語不響亮,落不到沈唅身上。
傅冉顏見此,一聲裝模作樣的驚呼出聲,而後控訴的眸子落在傅易寒身上;“你走路踩我裙襬幹嘛?”
男人許是覺得沒面子,並未迴應傅冉顏的話語,而是頗爲禮貌紳士對沈唅道歉到;“沈小姐,抱歉,您若是不介意,我讓傭人帶您上去換身衣服,冉顏有些許禮服還未穿過,你應當穿的了。”沈唅提着裙襬,一臉可惜的模樣,此時唐晚過來,拍了拍她的手背溫婉道;“去吧!傅先生也是不小心。”
“勞煩您了,”沈唅禮貌有家,話語客氣。
原以爲是一場意外,其實,這不過是傅家兄妹精心策劃好的一場局而已,爲了避免某人尷尬的局面。
遠遠的,章宜與沈清將這幕收進眼裡,傅冉顏與傅易寒的互動他們也沒落下,見傭人端着托盤而來時,二人還恰到好處的對視一眼,而後便發生了“慘案。”
這廂,傅冉顏帶着沈唅進樓上臥室換衣服,傅易寒更在身後,前者沒好氣到;“都怪你,眼瞎了踩我裙襬,不知曉的人還以爲我們苛待客人。”
傅易寒聞言,伸手揉了揉眉心,似是很不爽;“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乾點對得起你這身衣裳的事兒?這麼淑女的裝扮不要老嘰嘰喳喳沒玩沒了煩人的很。”
樓上二人如火如荼爭吵着,樓下章宜淺笑兮兮看着沈清,似是在詢問她看戲觀後感如何,後者神色涼涼並未有多大感覺。
未得到想要答案,章宜款款起身邁向長桌,準備來點什麼可口食物來解救自己空虛的胃。
她這一起身,自然是有人注意到了角落裡的二人,不少人朝這方望過來,但由於視線較暗,看不真切。
章宜一邊感受大家的注目禮一邊硬着頭皮在長桌上挑選食物,臨了,還不忘給某人帶上一杯果酒,而後長裙拖地,款款朝西北區而去。
恰好此時一席燈光掃過,有些人眨眼間未見到廬山真面目,可樓上換好衣服的沈唅見到了,二樓視線較好,燈光掃過,她自然看清楚那個清冷女子是如何慵懶靠在角落裡的,她的秘書一手端着托盤一手拿着酒杯朝她款款而去。
而她也清清楚楚看到了她身上那一襲裸色連衣裙。
她站定在二樓許久都未動身,沈唅看見了,傅冉顏又怎會看不見,面上尷尬一閃而過,而後一身驚呼;“我就說怎麼沒見到沈清人呢,原來是躲角落裡了,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了,”這話是喃喃自語。
在而後轉身對沈唅道;“一起下去打個招呼?” ◆ тTk án◆ c○
“好,”她淺應。
換好衣服下來的沈唅一身粉色連衣裙,也格外清秀,路過沈風臨旁邊時,那個深沉的首富朝傅冉顏偷來注目禮,讓她面色微紅,總覺得他的眸子太過毒辣清明,什麼事情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被看的透徹。
沈清坐在角落裡,看着沈唅提着裙襬朝這方而來,她始終笑容淺淺靠坐在一側,姿態慵懶,手中端着一杯透明果酒,捏着杯酒在指尖左右打轉。
如此嫺熟的姿態就好似她以前長幹這種事。
傅冉顏站定在她跟前同她寒暄着,一副才見到她的模樣,一側章宜同她瞎扯幫着她圓謊,唯獨沈清噙着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看的傅冉顏心頭髮毛。
道了句;“你們聊,我先去招呼客人”便落荒而逃,感情逃離是非之地。
“你今天很漂亮,”良久之後沈唅道。
“你也是,”沈清尚且算是客氣,回以微笑。
纖纖玉指依舊玩弄着指尖酒杯,宴會廳內談笑聲不絕於耳,但不少人依舊將眸光落在這個昏暗角落裡,起先是好奇,這會兒見沈家幺女邁步過來更爲好氣。
一時間,不少人偷偷摸摸望向這方,亦是不少人光明正大望向這方。
霎時,宴會廳內燈火通明,連帶着沈清休息的角落也被照亮,只因主人家要上臺致辭。
傅先生上臺演講,衆人鼓掌之際,沈清亦是伸手歡迎,以彰顯客人的基本素養。
傅先生一番話語結束,宴會廳內交談聲再次響起,但更多的人,更爲明目張膽的將眸光落在沈清身上。
少不了有男人躍躍欲試想要過來搭訕,但都礙於沈先生在場抑或是她本身清冷的氣質被直直阻在了門外。
燈紅酒綠推杯交盞之際有人不免慫恿着某些不知死活不知好歹的花花公子們前去叨繞江城第一美女。
話語中帶着慫恿。
這廂,沈清知曉自己悠閒的姿態不能繼續,便緩緩起身,提着裙襬朝沈風臨那方款款而去,唐晚見到她時,起先是一陣錯愕,再來是一陣嫌惡,這表情堅持的時間不長久,但足以讓沈清收進眼裡。
唐晚可不是沈唅,那麼好糊弄。一個在豪門混跡多年的女人若是連這點眼見裡都沒有,只怕是白混了。
“父親,”
她點頭招呼,盡顯子女謙卑姿態。
沈風臨點頭,算是應允,而唐晚的眸光始終緊緊黏在沈清身上,待她轉身走時,便不遠不近跟着遠離,沈清怎會不知曉?竟然她想跟,便跟吧!
再度回來角落裡,緩緩轉身與唐晚面對面而立,眉目輕佻,似是在等着她說什麼。
“若論心機謀算,晗晗不是你的對手,”今日沈清與沈唅穿了同色系的裙子,結果,卻在衆人還未來得及看到沈家笑話時,沈唅的裙子就那麼不小心的弄髒了,換了身衣服出來,而後,衆人才看見沈清穿了身裸色連衣裙。
原本是戲劇性的一幕,卻被如此雲談風輕帶過,暗裡說,阻了一個家族的流言蜚語不好嗎?
好歸好,可唐晚咽不下這口氣。爲何不是沈清換衣服?
“所以呢?”她反問,話語清涼。
“你又何苦設局爲難她,”唐晚道。
在唐晚眼中,沈清一直不是什麼好人,她若是好人,能將狗從二樓扔下去?她若是好人能間接性的將人從送進監獄。
自然,今日的事情在她看來,也是同樣出自沈清之手。
“倘若我設局爲難她,你覺得她還能在這個場子裡?唐女士,你將我想的太仁慈了,我可不是什麼會手下留情的人,”沈清話語陰沉,帶着冰刀子搓向唐晚。對於這種找麻煩的女人,她素來沒什麼好心情。
撩了人一眼而後轉身離開,徒留唐晚站在原地一臉鬱結。
這種人,不足以浪費她過多感情。
這廂,纔將將轉身,便覺身後跟着一個醉意熏天的男人,唉了兩聲,她未應允,男人邁不過來攔住她的去路,吊兒郎當道;“聽說你是江城第一美女?”
沈清靜靜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帶着濃濃的不悅。
男人再道;“都說你是第一美女,我還沒見過呢!留個聯繫方式啊?”
沈清靜默,片刻之後欲要擡步離開,男人再度擋住她的去路,接着道;“那麼矜持幹嘛?”
沈清涼冰冰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她素來不喜與外人過多言語什麼,更何況面前這個男人吊兒郎當完全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熏天的醉意衝的人難受,她轉身欲走,男人伸手一把擒住她的臂彎,沈清見此,伸手大力甩開,其動作之大,大到這個醉酒的男人險些站不穩。
原是想調戲調戲的,但此時被人如此對待,男人來火了。
面露陰狠伸手扯過沈清,欲要動手,卻被她一把擒住,而後一巴掌落在男人臉面上,打的啪啪響,她素來不是吃素的,防身術什麼的對待眼前這個男人多之有餘。
原本如此啪啪的響聲,應當是會引人注目的,但無奈宴會廳此時歌舞昇平,鼓樂聲蓋過這些聲響,讓衆人忽視了這邊的動靜。
只有幾個眼眸始終隨着沈清的男人們見到了如此場景,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出於震驚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只道是穆家這位花花公子是提到鐵板了。
江城人人知曉,沈家長女性情清淡,不喜過多言語,若非i工作上的事情,她絕不願與你過多閒聊,但此時能讓這個清冷的女子伸手打人,只怕這穆家小子是真的惹着人家了。
“你打我?”穆政一手捂着臉一手指着沈清狠狠顫慄着。
而後似是氣不過,伸手欲要去抽沈清,她退後一步,躲開了男人伸過來的爪子,而後站在一側看着男人神色幽幽陰陰沉沉。“你若不拿你那狗爪子到處碰人,又怎會被打?”沈清語氣冷厲。
她見不得那些醉鬼將爪子伸到自己身上了來,若非他拉拉扯扯,自己也沒那麼閒工夫去與他計較。“你說誰是狗爪子?”男人暴跳如雷,滿面怒火噴張而出,欲要打人的緊。
沈清白了他一眼,轉身欲要離去,男人慾要伸手抓她的頭髮未抓到,卻改變套路猛的將她推了一把,一聲驚叫聲從嗓間溢出,有人看見此景,不禁高呼一聲,這一聲高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原本在與高亦安言語的章宜也注意到了這邊,二人齊刷刷轉眸注意到了這邊,而後奔赴而來,卻不料還是晚了一步,沈南風邁步過來一把扯開穆政,轉身一腳踢在男人肚子上,面目兇狠,怒瞪他,而後轉身扶起坐在地上的沈清。
此情此景,讓快速趕來的高亦安停頓在原地,遠遠看着這一幕。
一時間,宴會廳響起交頭接耳聲,章宜不同於高亦安,她無所畏懼,奔赴而來站在沈清身旁攙扶着她,怒狠狠的眸子瞪着來人,還未來得及開口言語,一聲磁性撩人的嗓音在外圍響起。
“怎麼回事?”
陸景行與程仲然從軍區過來尚且爲來得及回家,直接進了傅家宴會,只因今晚程家也在邀請當中,陸先生爲何來?更是不用說了。
陸先生蹙眉撥開人羣邁步過去見章宜與沈南風扶着沈清站在一側,原本精緻的盤發此時有些微散,他將眸光朝衆人方向巡視了一圈再度落在沈清身上,詢問道;“怎麼回事?”陸景行此時不同於在沁園,若是在沁園,陸太太有什麼事情,他鐵定第一個詢問當事人傷勢如何,可今日,未曾。
他只是想知曉這個過程到底如何。
這場宴會以傅家未主體,沈清又與傅冉顏熟識,便不想節外生枝,弄的主人家不堪,便不大想說,想着過去便是過去了,可陸先生不依,若說頭一句是詢問,第二句則是命令,話語中帶着陰寒之氣。
男人見此,面色微冷,只是話語柔了幾分,問道;“無妨,說出來。”
知曉她在顧忌什麼,陸先生來了如此一句話。
“他對我動手動腳,”陸太太話語淺淺,站在一側道。
聞言,宴會廳一片譁然,而此時穆奇被沈南風那一腳踹出去,才稍稍回神。
陸先生聞言,緩緩點頭,笑意融融,但不難看出他此時笑意裡帶着陰寒與弒殺之氣,對他老婆動手動腳?行行行,好好好,男人聞言,伸手脫了身上軍裝交給一側程仲然,站在衆人面前不疾不徐伸手解開袖口釦子,按照他往常習慣,將袖子高推,而後淺緩朝穆政邁步過去,每走一步就好似地獄閻王在索命。
穆政見此,緩緩退縮着,似是後怕,而此時,站在外圍的沈風臨此時亦是滿臉雲朝洶涌,倘若今日陸景行不在,動手的一定是他。
見人想退出來,年近五十的沈先生猛然擡腳,將人踹到陸景行面前,這一腳毫不留情。
動他女兒?不要命就送你一程。
陸景行多年從軍,且手法什麼的自然是精準的很,被踹回來的穆家公子被他一伸手抓住衣領提溜起來,而後面色“慈和”問道,“你動我老婆?”
穆政哆哆嗦嗦未敢言語,陸先生伸手將人扔在地上,一拳頭砸在他的臉上,而後一拳接一拳,毫不留情,許是用拳頭砸有些不過影,於是乎,男人改用腳踢,腳腳落實毫不留情,外圍賓客見此,個個屏息倒抽。
此時的陸景行,如發了狂的野獸似的,在傅家宴會廳內將人往死裡抽,可即便如此,無一人剛上前規勸。
陸先生專業練家子,此時如此拳拳到位,腳腳落實,不就是指着將人往死裡抽嗎?
賓客裡,不少人擔心穆家公子會血濺當場,陸先生這模樣着實是是嚇人。
“景行,”好友程仲然見此,伸手拉住他,擔心人多嘴雜會出事。
話語還未來得及規勸,只聽男人陰沉兇狠道;“放手。”
“景行——。”
“放手,再敢攔我,連你一起收拾,”男人厲聲道。
轉而,如猛虎般伸腳踩着欲要爬走的穆政,轉頭問沈清道;“他還對你做了什麼?”這話讓男人的陰戾之氣少了幾分。
“他想打我,”沈清接着道。
聞言,狂風暴雨席捲而來,陸先生腳下狠狠用力,陰桀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脣角勾起一抹殘忍淺笑;附身抓起男人衣領,惡狠狠道;“你敢動我老婆?”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穆政嚇得話語失控,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完整話語,看着陸景行猶如見到地獄閻王來跟他索命似的。
砰、陸先生揮手,將人砸在了一側桌面上,哐噹一聲巨響,砸的穆政直嗷嗷,陸先生跨步跟上去,一腳一腳踩在男人身上;“動我老婆?動我老婆。”
陸景行發怒發狂的模樣着實是嚇壞了衆人,沈清呢?並無,只因,她早前已經見過陸先生的殘忍狠辣,此時如此場景,沒將穆政吊起來打,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片刻,程仲然邁步過來站在沈清面前,緩緩道了句;“沈清,人多嘴雜。”
她懂嗎?懂得,但陸先生心有怒氣得撒出來不是?所以,她不急。
況且,她也要讓某些人看看,她的丈夫是個如何厲害的人物,想佔她便宜,先掂量掂量再說。
三五分鐘過後,穆家公子可謂還是隻剩最後一口氣,站在原地的陸太太開口了,嗓音溫溫,無絲毫情緒;“陸景行。”
男人聞言,微微回頭,眸光落在自家愛人身上,帶着柔情,見她光喊自己不說話,陸先生止了動作邁不過來,期間,還不忘從侍從托盤裡取出毛巾擦了擦手,而後陰桀着將毛巾大力扔回去才邁步過來,站在眼前,無視站在兩側扶着她的二人,雙手叉腰微微彎着身子問道;“怎麼了?”
“餓了,”陸太太道,確實是餓了,晚間沒吃,有些餓了。
聞言,陸先生緩緩點頭,算是知曉。
朝程仲然伸手,後者將軍裝扔過去給他,伸手披在自家愛人身上,摟着她離去,臨走時,沈清站在傅家長輩面前,微微道歉,言語中謙卑,爲損壞他們的宴會表示真誠的歉意。
傅家長輩見此,回以禮貌歉意,只道是讓她受驚了,還望海涵。
這夜程家宴會,止在了某些不知死活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