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凝視着虛空中星月腐蝕者-阿爾多勒,那已然破碎成龐雜污穢粒子的屍骸。
這個敵人的強度一般,其主要威脅在於它手中那件異類兵器。
易夏能夠隱約從其中感覺到些許威脅,但並不怎麼強烈。
可一如拖把就某些特殊區域的微妙附魔應用,有些東西,並不一定以單純的殺傷力作爲核心要素……
易夏揮舞巫幡,火光綿延間將虛空中某片區域的污穢之物給燒灼乾淨。
隨後,他心念一動,直接空間閃爍到裡那裡。
在那濃郁的火焰粒子中,一片璀璨的爆炸光芒正在不斷揮發着。
易夏繚繞着無盡火光的雙眸,穿透那光芒的阻礙。
他能夠看到,在那閃耀的複數爆炸的中心,一件彷佛某個扭曲生物的殘骸浮現在虛空之中。
易夏一眼便看出來,那正是星月腐蝕者-阿爾多勒,妄圖拿來腐化他的器具。
老實講,這不是一件多麼合適的收藏品。
雖然蘊藏在其中某種獨屬於這個世界的腐爛概念,讓其具備了一定的收藏價值。
但即便就易夏這般粗獷的審美,也難以接受這類的事物。
拿來戰祭的話,應是一件不錯的素材……
易夏如是想道,隨後打開多元宇宙綜網玩家交易中心,臨時購買了一個內置小型虛空的封閉容器。
他的物品揹包是用來儲備食材的。
這東西直接丟進去的話,嚴格來說倒也不一定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但封閉起來總是更加妥善,左右現在易夏也不差這點開銷。
星月腐蝕者-阿爾多勒的死亡,並不意味着這個世界相關生命的抵抗徹底消失。
當那狂暴的巫火,一路順着腐爛大地燃燒而去的時候。
那些苟延殘喘的腐爛生命,大抵明白了某些東西:
易夏並非如同之前的某些傢伙那般,爲了復仇或者什麼更爲高尚的目的而來。
他只是想要世界燃燒……
…………
…………
垂死的羽人,看着天穹之中將散發着瘟病與腐爛的星體阻擋的宏偉身影。
模湖的是視域,逐漸沉淪向黑暗……
崇高的羽神,這是否是您派遣而來的信差?
請原諒我在此處信仰的動搖……
羽人當不墜黑暗……
但我……太過疲倦了……
火焰吞噬着它已然被扭曲和腐化的軀骸。
那曾經明豔而今污濁的羽毛,在火焰的燃燒下,再度散發出迥異於曾經的光彩。
羽人卻並未察覺到痛苦,它那被腐瘡所覆蓋的臉龐上,浮現出久違的輕鬆。
於此刻的羽人而言,死亡當是更爲徹底的解脫。
那已然糾纏至血脈深處的腐爛和扭曲,是盛於死亡所帶來的恐懼。
它追逐着光明和永恆的真理,那讓它得以抵禦而今。
而今天,它將迎來最終的結局……
羽人這般想道。
而火焰很快燒盡了它的軀體。
在極度腐爛的血肉之下,輕盈的靈魂得以脫離。
那折斷已久的雙翼,如記憶中那般再度展開。
羽人看了一眼自己已然隨着最後一團火光而徹底消散的軀體,它的靈魂之中再無半點遲疑。
按照羽人的信仰,它將在死後飛往神的國度,不能卷念於物質世界。
那是光輝與正義交相輝映的地方。
當它從神的國度再次復甦,它將稟請神的意志,找到那天穹之上那位解脫它的巨人表示自己的感謝。
但那被銘刻在神聖契約中的偉大門扉,並未如期打開……
神的光芒,未能照耀在這片污穢之地……
或是我動搖的意志,使得我的信仰不再那般純粹,因此無法招來救贖之門?
羽人的靈魂中透露出些許迷茫。
而下一瞬間,某種難以形容的危險在它的意識中炸開。
虛空中,一抹猙獰的血光呼嘯而來!
剎那間,羽人的意志化作尖銳的長矛。
羽人從不畏懼戰鬥,哪怕是以現在的狀態。
但那血光無視了它,它徑直飛向那燃燒的大地,羽人能夠看到對方從那些屍骸的殘渣中努力吞噬着什麼。
那被火焰燒灼後的血肉,顯然並未讓其多麼滿意。
隨後,羽人感覺到某種惡意向它襲來。
羽人能夠感覺到對方交匯在它身上的濃烈惡意,那是一種無須言語來表述的嗜血貪婪。
可最終似乎因爲某些考慮或是某種限制,對方悻悻地丟下了它。
如此,大地之上便只剩下火焰炙烤大地的爆裂聲響。
羽人的靈魂漂浮在虛空之中,它不知自己該去哪裡。
失卻生命的它,卻並未丟棄那在腐爛與扭曲的力量下始終堅守的正義。
它自然不會如同那些遊魂一般,試圖侵佔某個凡物的生命。
而且在這樣腐爛的世界中,又哪有多麼純澈的凡物?
更何況現在,剩下的活物恐怕也不多了……
茫然驅使着羽人,它望向那天穹之上正揮灑着無邊火雲的巨人。
那或是一位異域的強大存在,羽人能夠從對方那令它灼痛的強大生命氣息中,感覺到某種古老而宏偉的力量。
此刻,羽人已然有了某些明晰:
對方大概不是爲了單純的正義,而降臨到這個世界。
但母庸置疑的是:她確實在進行着消除邪惡的行爲。
也許,會是一位正義的……間隙盟友?
如此,它朝着那宏偉的巨人飛去。
無論未來將以怎樣的方式展開,在已然無需顧及羽人之命運的情況下。
現在,它應先行感謝對方所帶給它的解脫。
空氣中的火焰灼燒着它的靈魂,在急劇的痛楚之下,羽人這才意識到這些火焰的危險。
它的威能,並不像對方鋪天蓋地所潑灑般“廉價”。
隨後,對方似乎注意到了它。
勐然,周遭的火焰粒子陡然劇增。
隨後,一個巨大頭顱破開雲層,從高空之上望下:
“……一個鳥……嗯,天界使徒的靈魂?”
對方的聲音,彷佛在耳邊響徹的雷霆。
羽人忍住靈魂的顫慄,它低垂着頭,以表示向這般偉大事物的尊敬:
“一如您所注目的,但我尚未獲悉那般尊崇的身份。”
“我是一個羽人,天父在神聖的界碑下予以我巴布洛-希恩的名諱。”
“以正義與光明的憐憫,感謝您將我從扭曲和污穢的命運中解脫出來。”
名爲巴布洛-希恩的羽人如是說道。
易夏看向那孱弱、卻凝聚着某種堅毅意志的羽人靈魂。
這倒是新奇的事。
狩獵過這麼多次,他還沒有接受過靈魂的感謝。
“只是順手而爲的事情罷了。”
易夏如此說道。
“善良的光輝,從不在於施於者所付出的恩澤重量,而是被施救者所懇求的。”
“您是一位心懷善良與光明的存在,我懇求追隨您,以報答您的恩澤。”
名爲巴布洛-希恩的羽人看向易夏那宏偉的軀體,隨後頓了頓,又低聲說道:
“我無處可去……”
易夏看向羽人的靈魂,然後沉吟了一會兒。
隨後,一杯泛着渾濁的湯劑出現在了羽人的面前:
“喝下它,若能成功,便是同路……”
羽人的靈魂看着那在渾濁的外表下,似乎隱匿着某種難以描述狂暴力量的湯劑。
它並未從中感覺到邪惡或者黑暗的氣息。
大概只是賣相有些微妙?
如此,巴布洛-希恩沒有遲疑,直接將那湯劑一飲而盡。
湯汁順着它的靈體直接落下,當夾雜在其中的力量,卻殘餘在它的軀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