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芙低下了頭, “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是我對不起他。你讓他忘了我吧。”
“你自己去跟他說。”林不悔堅持道。
紀曉芙嘆了口氣,要走。
“你不許走。你必須要給殷六俠一個交待。”林不悔說。
紀曉芙說:“希望你好好勸勸他。我不能面對他,還是不要再見到比較好。”
“那如果他會等你一輩子呢?”林不悔質問道, “你總是考慮你自己的感受。你爲何不試着想想殷六俠?”
紀曉芙說:“也許, 在他心裡, 我還是最初時的那個美好樣子, 會讓他安慰一些。再見了。小姑娘, 你是攔不住我的。”
的確,紀曉芙想要離開,林不悔是攔不住的。
“紀曉芙, 你不可以對他那麼殘忍。”林不悔衝動起來,拉住了紀曉芙的手, “算我求你, 去見一見他吧, 就算要他死,你也親手殺了他吧。不要再繼續掛着他的心, 讓他再爲你浪費時間下去。”
“對不起,我做不到。”紀曉芙甩開林不悔的手,林不悔摔倒在地上。
紀曉芙看了林不悔一眼,嘆了口氣,“對不起小姑娘, 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我走了, 請你們珍重, 再見。”
紀曉芙就這樣走了。
林不悔茫然地走在大街上, 回到客棧,看到殷梨亭, 忍不住哭了起來。
殷梨亭醒了過來,“怎麼了?小師妹,你怎麼哭了?”
林不悔搖了搖頭。
“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擺平他。”殷梨亭關心地說。
林不悔突然抓住殷梨亭的手說:“殷六俠,你答應我,不管遇到什麼,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可不可以?”
殷梨亭一怔,“你在說什麼?小師妹,遇到什麼事情了?我爲什麼要活不下去了呢?”
林不悔說:“你先答應我。”
殷梨亭嘆了口氣,“小師妹你究竟怎麼了?”伸手擦了擦林不悔的眼淚。
他的手是如此溫柔,林不悔臉紅了,撲進了殷梨亭的懷抱中。
殷梨亭也沒有吝嗇自己的懷抱,在他心中,林不悔就是一個小孩子,值得他去愛護,於是就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林不悔揚起頭來,和殷梨亭的眼睛對視,“我看到了紀曉芙了。”
殷梨亭忽然整個身子僵住了,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好像冰一樣。
林不悔低下頭,儘量讓自己說的快一點,把剛纔發生的都講了一遍。
殷梨亭卻說沒有說話。
林不悔擡起頭望着他,搖着他的手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你信我,你信我,紀曉芙不值得你愛。”
可是殷梨亭卻輕輕推開了林不悔,面色變得無比嚴肅起來,“你爲什麼要侮辱曉芙,爲什麼爲了要讓我忘記曉芙,從而編了這麼一個故事呢?”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殷梨亭不會信她!
林不悔一陣失望。
也許林不悔說什麼殷梨亭都會信,可是一旦牽扯到紀曉芙,
殷梨亭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誰都不關心了。
他的心裡就只有紀曉芙了。
林不悔說:“你爲什麼不信我呢?這是真的。紀曉芙真的跟楊逍在一起過的。”
“你不要胡說了,曉芙已經死了,被楊逍殺死的,肯定是這樣。楊逍是我仇人,我以後一定會爲曉芙報仇的。”殷梨亭大吼起來。
林不悔嘆了口氣,還能說什麼呢?她就猜到結果會是這樣,除非紀曉芙親自跟殷梨亭說,否則殷梨亭不會相信紀曉芙已經背叛了他。
可是紀曉芙已經拒絕了,離開了,那也找不到了。
殷梨亭已經走出客棧。
“你要去哪裡?”林不悔連忙跟了過去。
林不悔沒有回答林不悔,而是一個人獨自在大街上走着,目光呆滯,臉神茫然。
“殷六俠,你不要嚇我。”林不悔拉住殷梨亭的手。
可是殷梨亭什麼也沒有說,他的手是麻木的,既沒有甩開林不悔的手,也沒有牽住,就這麼無力的垂下。
但也沒有看林不悔一眼,只管茫然的往前走。
莫聲谷過來了,“小師妹,六哥怎麼了?”
林不悔簡單的把事情發展告訴給了莫聲谷。
莫聲谷說:“哎呀,小師妹,你怎麼會跟六哥說這個呢?你要知道紀曉芙就是六哥的死穴,你還跟他說。”
“我看到了紀曉芙,我怕我不跟他說,以後六哥要怪我呀。”林不悔沮喪地說。
“難道你這樣六哥就不會怪你嗎?”莫聲谷搖了搖頭,“你呀,實在是太單純了。”
“那現在怎麼辦呢?”林不悔茫然了,“殷六俠不信我,你信嗎?”
“我信的。我當然信你的話了,小師妹,可是我信你又有什麼用呢?”莫聲谷說,“你先回去,讓我跟六哥說吧。”
“這能行嗎?”林不悔還是很擔心,“我看殷六俠這樣子八成是……”
“你放心吧,六哥怎麼樣我最瞭解了,你先在客棧裡好好呆着,我等下就帶六哥回來見你好不好?”莫聲谷笑道。
“真的?”林不悔問。
“當然。七哥什麼時候騙過你了?”莫聲谷笑道,“快把眼淚擦了,你哭起來可不好看。”
林不悔沒有辦法,只能依依不捨地看着殷梨亭越走越遠。
莫聲谷走了。
把殷梨亭交給莫聲谷也是林不悔的無奈選擇。
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林不悔回到客棧,沉澱下糟糕的心情,開始做酸菜魚。
殷梨亭曾經說過喜歡吃魚和酸菜,這兩樣結合起來,不就是酸菜魚嗎?
林不悔也未必請教廚房大哥了很久。
林不悔親自動手做了起來。
夜幕降臨,林不悔終於做好了,手上卻多了很多的水泡。
這些都是被熱油給燙傷的。
可是即便這樣,能過殷梨亭做好吃的,林不悔也是非常高興,興致勃勃。
端着酸菜魚回到客棧房間裡,沒想到房間裡那麼黑,看來,莫聲谷和殷梨亭還是沒有回來。
林不悔一陣失望。
一個人,緩緩地點上蠟燭。
看着燈光一點點地充滿整個房間,顯得空落落的屋子更寂寥了,林不悔忽然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