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不愛我也不介意
有一種男人。吸引你的便是他爲人處事的“溫和有禮”。讓你心思如水無法招架;可毀滅你的。同樣也是這種對待每個人都一模一樣的“溫和有禮”。讓你破碎成渣。
溫軟被高諺向來的性格所迷。卻在這之後。生出了要逃離的想法。
她心底的這段感情。在經歷過微微小雨和稍大的中雨已經不堪承受。這下暴雨一來。就徹底蔫巴了。
回到了酒店。聞譽一直跟着。溫軟看上去很冷靜。狀態沒那麼糟。那一雙笑起來會彎成一對月牙的眼睛。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過笑的模樣了。聞譽心生不忍。
“人不可貌相。正如壞心不可斗量。呵呵。果然。”溫軟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深深陷了進去。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低低。像是在說蕭狸。又像是在說自己。
聞譽慢慢半跪於她跟前。那雙眼睛簡直比威武的雄獅都亮。“所有的壞蛋都是最好的演員。乖。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不會笑話你。”
溫軟:“沒事。我很好。”
她這樣的逞強生生能揉碎多少男人的心。聞譽整個人就好像被熨斗熨燙過一樣。連聲音都說不清明。“小軟……”
溫軟:“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出去吧。”
聞譽沒有走。也不會走。他伸出手。輕輕撥着她耳邊的發。與她喃喃。“熬過去。熬過去就好了。時間會淡化一切傷痛。”只能這樣以示安慰。她是他的心頭肉啊。看着她。那些想得又得不到的癡心妄想都開始慢慢復甦。
溫軟不解。所有人都讓她熬。難道她的人生只能剩下“熬”這個字了嗎。在電影中熬出成就。在平日中熬過苦痛。難道時間略過之後就真的能熬出柳暗花明。
窗戶外面是依舊川流不息的霓虹都市。什麼都不會影響它改變。除了堵車。屋內的燈光從上打下來。明晃晃。溫軟的眼睫在臉頰投下了兩片悲傷的陰影。她的聲音很沉穩。很沉穩。沉穩得都有點陰沉。好似執念如怨鬼。她根本掙脫不了。反而越發堅定。“但是不會淡化仇恨。”
“很恨她們嗎。”聞譽懂得溫軟的遷怒。她只是轉移了對自己父母輕易放棄生命的失望。明明孩子還在這個世上。怎能會選擇如此慘烈的走。
“恨。”
“好。我陪你恨。我陪着你。一直都陪着。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會介意。”
在這個聰明人滿大街亂竄的時代。最需要的其實是這種癡情的。堅定的。笨拙的。小心翼翼的。追求愛情的傻瓜。
如果哪一天聞譽能夠得償所願。那都是他應得的。
?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少天。溫軟躲在酒店房間足不出戶。連客房服務都通通拒絕了。連溫嫖也見不到人。
經紀人張敏蔥想說什麼。但也都說不出口。只能放了溫軟大假。趁現在影片上映出現問題。就都休息一下吧。
所有人都想休息。聞譽卻不能。他從沒有這麼累過。白天要看着溫軟吃飯。要充當心理醫生時刻提防。還要給溫嫖不停地撥電話確認他哪時哪秒活在哪;到了晚上。溫軟睡了。他還要去一個物流公司幫忙卸貨賺點錢。
此時。聞譽在忙碌。上夜班的工人並不多。抵抗睏意和耗費大量勞動力在同時進行。這樣的工作。年紀大的人吃不消。年紀輕的人又看不上。
他的白背心都被汗液浸透。肩上掛着毛巾。頗像一個合格的農民工。唯有那堅實的肌肉。強硬的身板。還有他一頭正好的短寸。讓他脫穎而出。不是帥得那麼天怒人怨的臉蛋現在看上去也很有味道。
聞譽不賤的時候。認真的時候。還是非常讓人順眼的。
深夜裡。一輛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工廠倉庫門前。聞譽搬着貨。愣了一愣。覺得蹊蹺。還沒等他細想。車裡就走下來兩個戴墨鏡的男人。
黑墨鏡、黑西裝、黑領帶、大油頭。這種造型聞譽在各個劇組跑龍套的時候常演。古時候叫馬前卒。現在叫保鏢。
聞譽把倉庫的燈又拉亮一盞。生怕人保鏢在昏暗的環境下不摘墨鏡非得作死然後跌個狗吃屎。這樣的話還沒對上話呢就成了敵人可太不好。
“是聞譽先生麼。”
演過戲就是有這個好處。聞譽很有覺悟。他知道就算他說自己不是。別個也不會信。他像肥皂劇裡每一個面對顯而易見即將發生不祥之事的主角(或者是配角。)一樣。點頭答了一句。“我是。”
“我們老闆想見你。”
按理說聞譽應該回問一句“你們老闆誰啊”。實在不行頂一句“想見就給見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之類的。可是他沒有。
他用掛在脖頸的毛巾擦了擦鬢角流下的汗。然後對兩黑衣人說:“稍等。我跟工頭打個招呼。”
之後。就跟他們去了。
坐在充滿冷氣的安靜轎車裡。花了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就彎彎繞繞駛進了一座古宅。
聞譽真想驚歎。我靠。在離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安置這麼一棟土得掉渣的建築。住在裡面的人腦子是有坑吧。
可能是一不小心將心跡表露出來了。其中一個保鏢告訴他。“這是按照xx朝xx親王的府邸原封不動地仿製出來的。我們老闆就住在這裡。”
。。。果然腦子有坑。
聞譽趁熱打鐵。“兩位小哥。那你們老闆有沒有說爲什麼要見我。”
人家敷衍他。“你只需要知道是好事就可以了。”
。。。鬼才信。
整棟宅子不用開冷氣都陰氣十足。聞譽不停地搓自己的胳膊。跟着保鏢穿過各種迴廊。最終被帶入一間書房。
聞譽剛想欣賞房間佈置。卻在轉椅扭過來的那一霎。差點給跪了。
“歐、歐陽先生……”
其實他多想深情地呼喚一聲“姥爺”~有錢就是爺啊。住古宅。還宣他這種小咖覲見。老爺子果然是與衆不同。
“嘭”。一個手機被撂在桌子上。老爺子笑咪嘻嘻地問:“你拿它打過電話。”
一垂眼。聞譽立馬一個頭兩個大。這是那天多管閒事所造的孽。他立馬一口否定。“這什麼啊。我不認識。”
。。。裝作連手機都不認識。這演技是不是太過浮誇了啊聞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