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風更濃了一些。陽光沒有那麼早來臨,她縮在陽臺的小紅椅子上整整一夜。眼睛沒有離開過那龐大而耀眼的夢藍之窗,可惜窗外的風景從開始就沒有在她的眼裡存在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吐出,她將金小日反鎖在外,小傢伙估計又在James那呆了一夜。她真的沒有必要這樣自憐自哀什麼,伸手將茶几上的支票收了進來,等回去捐給孤兒院,院長一定不會再以厭惡的眼神看她了!
起身時,她有些頭昏。一夜未眠,難免虛弱。緩了緩,便進行了洗漱。對着鏡子裡蒼白的小臉揚起一個微笑,淡道:“寶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龍逸淡淡地做了一個深呼吸,修長的手指伸到門前,簡單的做了一個敲門的手勢,卻有一絲停滯。他不知道這扇門會不會開,或者會不會因爲他而開。
;他不是怕,不是膽怯,真的不是!他只是有點不忍心,不忍心看到她的爲難,或許那便是一種怕吧,怕她表現出爲難的樣子!
門兒敞開之時,並沒有在他的預測之中。顯然,門內主人也沒有想到門外會有人出現。微微一怔後,揚起了一絲微笑。只是笑容有些蒼白,那紅腫的眼睛證明她昨夜是失眠的,或是哭泣過!
“龍先生!”金寶兒淡淡地打招呼,並沒有打算請客人進來,因爲想了一夜,她已經做足了與謹嚴攤派的打算。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要儘早結束這樣的牽扯,如果有可能,她要立即遠離,也可以捨出幾千塊錢買回國的飛機票,提前逃開這窒息而煎熬的疼痛!
;“龍逸!”龍逸不自覺地多次重複,如若無法改變這個稱呼,他永遠只是她生命裡的過客先生而已!
;金寶兒淡笑着頜首,眼眶有些紅,抿着柔柔的嘴脣,看着他臉上的真誠,笑道:“龍先生,啊——”一個淺淺的低呼,一個重重地扯力,她撞進了他的胸膛。
;一陣頭暈目眩,她可能因爲昨夜沒有睡好,出現了耳鳴。可仍是聽清了他慌亂而有力的心跳,和沙啞的告白:
;“寶兒,我知道你不可能不懷疑,我也沒辦法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接近真的不是居心叵測!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我喜歡你寶兒。從把你帶離車禍,從把唯一的手帕按在你的額頭上起,我就喜歡你!”
;金寶兒只覺得天旋地轉,這個懷抱讓她安逸了一些。依靠了一陣,緩緩擡起頭來,看着龍逸眼底的誠摯……
;“謝謝你龍先……”
“龍逸!”龍逸再次重複,金寶兒不免失笑。他是個好人,真是一個好人,她想有這樣的朋友,可惜愛情不成立,友情……可能會立即走遠。她有些遺憾,停了笑容,依然固執:
;“龍先生!我知道你跟老闆有些過節,不用擔心、也不必再去爭什麼,我跟他……很快就沒有關係了!所以,我跟你……也很快就沒有關係了!”
;“你別這麼急着跟我撇清關係!”龍逸有些急迫,大手猛是拽住了她的小手,低道:“我是真心的!”
;“龍逸,你給你放手——”一聲低吼出自於另一個房間門口,謹嚴只着睡裕走出,愛乾淨的他此時還是一臉睏意,一頭蓬亂的模樣。
;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金寶兒的另一隻手,狠狠重重地扯住,直接拉向他的房間。
;“啊——”金寶兒痛呼一聲,身子直直地倒了過去。龍逸一驚,連忙鬆手,她的小身子便被謹嚴粗魯地拽到了隔壁的客房。
兩步追上,龍逸以皮鞋抵住了謹嚴正要關緊的房門,猛得大力推開!
;兩人就那樣四目對弈着,金寶兒頭暈目眩地被謹嚴牢牢地鎖在懷裡,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龍逸看着她的一絲疲憊,不免有些心疼,看着謹嚴的一臉憤怒,輕笑一聲!
;“你笑什麼?”龍逸的笑使謹嚴有一絲挫敗,尤其是他那雙真誠而深情的眼睛正盯着他懷裡的‘妻子’!
;“謹,你還是沒有變,幼稚!”龍逸忽略謹嚴的怒視,眼睛不離他懷裡的那個虛弱,淡道:
;“當初對Nini的放手,並不是我不愛,只是因爲看清了事實,那就是我不願意成爲別人遊戲的籌碼。剛纔放手,是因爲我太愛,我不想因爲我的爭扯傷了我心愛的女孩!
;謹嚴,你若真心愛你懷裡在的女孩,你不可能一點也不在乎她的疼痛!你不在乎她的哭泣,不在乎她的爲難,你連一絲一毫的愛與關心、保護與尊重都不給她,憑什麼還要把她鎖在懷裡?”
;謹嚴感覺到懷裡的小身子在瑟瑟發抖,顯然龍逸的話已經完完全全影響到她了。心底一窒,懷抱得再用力也無法阻止她的顫抖。轉首衝那從來都是文質彬彬,從來都不會動怒的龍逸吼道:
;“滾出去——”
;龍逸依然是淡笑着,深深地望一眼有些惶然的女孩,低道:“寶兒,我等你,三天!”說罷,傲然的轉身離開!
;謹嚴想平復心頭的煩躁,卻是怎麼也無法平復。一夜未眠,他都在想如何改善與她的狀態,如何表達他想留她的決心。
只是現在,懷裡的女子,睜大的美目裡已經失了當初的色彩,他心底一驚,懷抱鬆了半分,卻仍堅持着他的包圍,咬牙低問:
;“三天?你迫不及待在三天內就跟他做好約定了?”他又一次以這種口是心非的方式傷害她,他後悔得想扇自己。爲什麼,爲什麼他永遠沒辦法心平氣和地面對她?
;金寶兒猛得擡道,面對謹嚴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心頭仍是不自覺地扯痛了一絲。狠狠地咬着下脣,低迴:
“對!我迫不及待了!在他從夏若晨的車下把我救起,從他在舞會上與我共舞,從他用鮮花爲我鋪上約會的一路,我就已經迫不及待了!他疼惜我,愛我,我爲什麼不跟他約定……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