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歌愣愣的,她真的以爲,他說忍一年多,然後就要那個了。
看着他轉身出了書房,她自顧閉目緩解尷尬,出去之前又想起來走到窗戶邊,想着關上窗戶,一會兒下去把用過的樓梯收起來。
但是過去正好見了他把摺疊電梯粗魯的一收,順便踩了兩腳直接扔了。
餘歌看得張了張嘴,樓梯惹他了?
等她從書房出去的時候,聽到了他進臥室關門的聲音,不知道有沒有落鎖。
她只是在想,今晚睡哪兒。
既然離婚的事沒門,那就熬着吧,總歸對她並沒有什麼壞處,只要不親眼看到他出去和女人鬼混,她基本是會不介意的。
在臥室門口站了會兒,她還是轉身下樓了。
他自己的這個私人別墅其實應該叫單身別墅,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自己改造過,弄得只剩一個臥室。
雖然沙發很高檔,完全可以睡人,但和客房也不是一種意義。
她一個女人睡沙發總歸不舒服,然而沒得選。
只留下客廳的一個夜燈,她才走向沙發,可剛坐下不到兩分鐘……
“嘶!”她皺起眉,忽然跳起來,摸了摸自己坐過的地方,再摸自己的衣服。
溼了!
怎麼回事?
她快速過去開了燈,再折回去看着沙發,因爲是棕色,如果不留意,根本就看不出來,用手摸了才知道到處都是溼的!
餘歌身上就這麼一套衣服,臀部溼了一片,特別滑稽,氣得直接上樓,一把推開門。
男人剛從浴室出來,身上什麼都沒穿。
是真的什麼都沒穿,連浴巾都沒有。
所以在她猛然推開門的時候,他身軀明顯抖了一下,立刻轉了過去,還低咒了一句。
餘歌愣了兩秒,才用一句話把這種尷尬壓過去:“你們家是被水淹了嗎?我穿什麼、睡哪?”
東里隨手拽了一件睡袍,動作不那麼泰然的套到身上,然後才轉身看了她。
他的回答很簡單:“衣櫃在那兒,牀在這兒。”
說罷,自顧上牀,隨後拿了一本書倚在牀頭,直接把她當做空氣。
餘歌本來想,如果只是溼了一塊,她可以稍微蜷縮一下,可以睡沙發,可是到處溼着。
除了牀,她別無選擇。
至於衣服,他的衣服多的是。
過去將近一年的婚姻,她從來不在他這兒過夜,都是在老宅和兩個老人住,所以她只能穿他的T恤。
走到牀的另一側躺上去的時候,她顯得理直氣壯。
也沒什麼可緊張,反正該發生的都發生過了。
也是躺了一會兒之後,她莫名的看了他,“光吃藥就行了麼?真的不用吃點東西?”
男人慵懶的把視線從書本挪到她臉上,“你可以去煮麪。”
“……”餘歌皺了一下眉,看着他那一臉使喚人的表情。
沒辦法,人家長得帥,討厭不起來。
所以她又爬起來準備給他煮東西吃,免得睡到半夜又繼續胃痛。
臥室裡燈光溫暖,東里看書時不經意的被什麼晃了眼,此後他的視線就那麼黏在了她從T恤下露出的一雙長腿。
除了晃眼,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形容。
她長得高挑,線條勻稱,穿男士T恤之餘,那雙腿長的過分,白的刺眼。
東里終於挑出來一個她不討人厭的地方。
腿。
十幾分鍾過去。
餘歌端着煮好的面直接給他端上去,結果進門發現只剩夜燈亮着了。
柔眉一下子蹙了起來,“喂?”
她小心翼翼,幾乎是腳跟對腳尖走過去,然後放在牀頭的櫃子上,開了燈,看着牀上閉眼睡覺的男人。
“你就這麼睡着了?”
那人竟然還“嗯”了一聲。
餘歌氣就上來了,“不想吃你早說,煮完就睡覺?!”
東里睜開眼,看起來漫不經心,依舊優雅,只是那感覺,怎麼看都讓人生氣。
他看了一眼熱騰騰的面,然後看着她,語調平緩,“只說讓你去煮,沒說我會吃……很生氣?”
而後道:“你以爲我的一年被迫婚姻很好受?別急,你這樣的日子還長。”
然後擡手拍了拍牀另一邊的位置,示意她可以睡了,“說不定明天還有什麼事讓你受,早點睡。”
餘歌看着他輕描淡寫折騰人的樣子,明明不是什麼大事,可是真的讓人很憋屈,照這麼下去。
這哪是她覺得無所謂的兩年,恐怕兩個月她就憋氣死了!
“不睡?”男人幾不可聞的挑眉看着她。
好像她現在不睡,他還有讓她不舒服的項目。
餘歌瞪了一眼。
上牀。
蒙被子。
而他起身,端起了那碗麪往外走,說是去倒了,但是吃舒服了纔回去。
餘歌今天是真累了,蒙着被子就直接睡着了。
東里回去的時候站在牀邊,看了一會兒,然後才伸手想把被子掀下來。
手碰到被角,動作又緩了下來,慢慢掖下來,露出她那張但從長相來說一點也不討人厭的臉。
對着掌心比了比,一個手幾乎就能把她整張臉糊過來,又白又小。
手收回來,關了大燈,他安靜的躺上去。
一整晚,相安無事。
餘歌醒來的時候,牀上只剩自己。
出門在走廊聽到了他打電話的聲音,聽起來是今晚會有什麼宴會要參加。
當然是跟她沒有關係的,她從來不是他的備用女伴。
餘歌剛想邁步下樓,身後傳來他的聲音,“換衣服,回你婆婆那兒,我有客人。”
你婆婆……餘歌蹙着眉。
看了時間,這麼早有什麼客人。
但他多一分鐘都不想讓她留似的,進去直接幫忙拿了她的衣服,讓她趕緊換上走人。
她心裡嘆了口氣。
果然啊,他的不離婚,完全只有惡意,真的只是想報復她逼迫的那一年。
雙倍報復!
再一次,她覺得自己把那所謂的兩年想的太樂觀了。
轉眼又笑了笑,沒關係,他對她不聞不問,話都不說的一年都過來了,還有什麼?他隨便來。
餘歌走了不到五分鐘,經紀人帶着第三批新人中的一個女孩過來了。
東里身上依舊是黑色的睡袍,胸前性感的肌肉露出一點點,雙手插兜的等在客廳,絲毫不和客人見外。
可哪怕是這樣隨性、不正式的穿戴,經紀人也見怪不怪,只是瞥了他一眼,“有新人呢,你保持點形象不行?”
他漫不經心,“不一直都這麼個形象麼?”
然後拍了拍經紀人的肩,“在外呈現另一個形象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知道又在挖苦她!
因爲當初把他定位娛樂圈第一暖男明星就是經紀人的意思。
新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敢直接看他那張臉,實在太英俊,加上穿着睡袍。
語畢,東里指了指那一排昂貴的沙發,“摸摸,溼着就去餐廳搬椅子。”
經紀人詭異的看着他,因爲沙發真是溼的,“你都怎麼生活的?”
他總不可能說是爲了杜絕一個女人在沙發上睡一晚,忍痛澆了一盆水?
*
餘歌也沒事做,回去換了一身衣服,又去市場轉了一圈,挑了新鮮食材去東里夫人那兒。
進去之前,她準備了好幾份稿子,想着該怎麼應付她忽然出現給二老帶來的衝擊。
然而。
他們夫婦倆只是笑呵呵的等着,一點都不顯得驚訝
傭人才笑着道:“少爺一大早就說了少夫人進修回來的事,老爺、夫人都等半天了!”
餘歌只能捨棄了所有腹稿,反而鼻尖有點酸,“這麼久沒回來,讓您二老擔心了!”
老爺子倒是沒什麼。
東里夫人跟她親得跟母女一樣,抱了半天。
看了她拎着的食材,給了傭人,“你剛回來做什麼飯,東里不在的時候不用下廚!”
然後笑着拉着她去客廳。
“你們倆結婚可是兩個年頭都多了,感情還是不見起色,我抱孫子都不知道哪天,所以幫你想了個辦法!”一來,東里夫人便神秘的道。
餘歌有些好笑,“年輕時候,是您先追的爸麼?”
怎麼這麼多點子?
老爺子在一旁喜滋滋的問了句:“你怎麼知道?”
夫人轉頭瞪了老爺子一眼,道:“她追的我,追了兩年呢!”
餘歌轉眼看向老爺子,老爺子束着兩個指頭,指了指妻子又指他自己,表示是妻子倒追了兩年!
她笑意更深,忍都忍不住。
不過話說回來,因爲夫人對愛這麼執着,所以東里也對吻安那麼執着麼?
東里夫人甚至拿出了小冊子,一本正經的道:“其實培養感情呢,沒那麼難,尤其女追男,下了真心,到最後你勾勾手指,他一定會倒回來愛你愛得要死要活。”
餘歌彷彿聽到了一旁老爺子的嘆息,然後揹着手悠哉哉的出了客廳。
“小智的性子,其實和他爸當年一樣,對女人愛答不理……”
“他那是討厭我。”餘歌忍不住插了一句。
東里夫人微嘆息,拍了拍她的手,“沒事!慢慢來,讓男人愛上女人的辦法多得很。”
後來東里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兩套睡衣送給她,要她每晚都換着穿,但是半個月不準東里碰一分一毫。
這不是欲擒故縱麼?餘歌看着衣服笑。
但說實話,太性感了,她穿不太習慣。
以爲可以矇混過去,可那些天東里夫人嚴令他們必須住家裡,監督她穿那個睡衣。
當然,也幫她執行“守身如玉”的法則,幫她的方式直接而有效。
東里頭兩天並沒有多大反應,甚至,大概都沒反應過來她的衣服多魅惑。
直到那晚從書房回去,看資料看得實在頭疼,溫了一杯東里夫人用紅酒弄的養胃品,站在窗戶邊。
指尖捻着酒杯,抿酒之後不經意的掃了一眼。
她從浴室出來。
餘歌一直都喜歡白色,是因爲懶得搭配顏色,可能也是因爲一直和白色爲伴,她全身上下都很白,幾乎沒有一粒痣,更不會長斑。
可有時候就是這樣簡單的白皙,透紅,很直接就能觸到男人的慾望點上。
尤其,若隱若現的紗質睡衣,一雙長腿讓人想入非非。
因爲前兩三天他沒反應,餘歌現在很放鬆,打算走過去直接睡覺。
可是剛到梳妝檯的位置。
“篤!”的一聲,她目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正好見了他不知什麼時候走過去,酒杯放在了梳妝檯邊。
餘歌愣了一下,“怎麼……?”
“了”字沒說出來,整個人被他一條手臂攔腰勾了過去,明明滿眼溫熱的慾望,卻一句:“你吃錯藥了?”
她不明所以。
而他正低眉定定的看着她。
從額頭,到眼,到鼻尖,最後落在嘴脣上。
“擦口紅了?”低低的聲音,冷不丁的一句。
她出神的搖頭。
而他已經俯首吻下來,脣畔幾不可聞的低聲:“很好,我不喜歡口紅的味道。”
她一下子被這一句話莫名擊得心臟狂跳,手緊緊握着梳妝檯邊緣。
大概是因爲真的沒擦口紅所以喜歡,他吻得很專注,含脣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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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助攻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