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裡人很多,大多都坐着喝酒聊天,另一邊的看臺上,有一羣年輕女子在吹拉彈唱,甚是熱鬧,古梵和火暄進來,倒也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這服務員擋住了古梵,笑道:“這位爺既然認識我們掌櫃,卻不知如何稱呼?小的這就去通報給掌櫃的知曉。”
古梵搖頭道:“不用了,我這就進去見他。”一把推開了服務員,就往後面闖去。
被推開的服務員頓時臉色一沉,後面,兩個原本抱臂站在一邊的酒館保鏢,立刻上前一堵,就將古梵擋住了。
“這位爺,在青牛鎮,誰不知道如家酒館?就算是鎮長大人進了如家酒館,那也是規規距距的,我看這位爺今個來這裡,只怕不是爲見我們掌櫃,而是從心想要鬧事的吧。”
這個服務員扯高了嗓門一喊,原本鬨鬧的酒館大廳裡,忽然安靜了下來,很多原本在這裡飲酒作樂的客人,紛紛朝這裡看來,似乎好奇有誰敢來這裡鬧事。
“原來如家酒館,有這麼大的來頭?”古梵微微一笑。
“哼,咱青牛鎮,誰不知道如家酒館是‘牛家’的產業?我看兩位爺,你們是新來的吧,想要找樂子,怕是找錯地方了。”這服務員一改剛剛的熱情笑臉,變得倨傲無比。
兩名酒館內的保鏢就像兩尊黑金剛聳立在那裡,古梵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兩個保鏢雖然只是“二級祖徒”,不過用來嚇嚇普通人夠用了。
後面,白健雄和白紫鈴也走進了酒館,一進酒館,就看到了整個大廳裡,衆人都在默然看戲的樣子,而古梵被兩尊黑金剛似的保鏢擋住了,那個服務員一臉趾高氣揚。
古梵嘿嘿一笑道:“牛家?那什麼牛家關我什麼事?我只是來找你們的掌櫃的。”
身邊的火暄,秀眉微挑,古梵不知道牛家是什麼,她倒是清楚一些的,只是想不到十來年過去了,“牛家”看來依舊在這青牛鎮上有很大勢力。
青牛鎮共有幾大勢力組成,其中屬於官方下派的鎮長,空有其名,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權力,青牛鎮真正的權力,是掌握在了幾大土著家族手中的。
而其中最強勢的,就是牛家。
牛家在青牛鎮上有很多產業,財源廣進,有了錢才能養大量的走狗和打手,令牛家勢力,越發強大,堪稱青牛鎮一霸。
這些消息火暄在十幾年前就知道了,不過現在看這服務員的倨傲態度,只怕這些年來,牛家依舊強勢。
“來酒館的客人,我們會勢情招待,如果來這裡只是想要鬧事的,那就是找死!”這服務員冷笑連連:“這裡不歡迎你們,走吧。”
一伸手,那兩個保鏢上前一步,其中一個低喝一聲:“滾!”伸出粗壯的手臂,顯然如果古梵和火暄再不識趣的離開,立刻便要動手。
古梵似笑非笑,道:“佔着什麼牛家豬家狗家的勢力,就敢如此對待客人麼?我不過就是想見一見你們的掌櫃的。”
“大膽——”兩個保鏢眼見他敢出口侮辱牛家,立刻大怒,拳頭頓時重重朝着古梵的胸口錘來。
古梵微笑,伸出手來輕輕一推,推着其中一個保鏢的手臂和另一個保鏢的拳頭相撞,再一送,這兩個保鏢立刻如同騰雲駕霧飛了出去。
“咯嚓嚓”一陣脆響,兩個保鏢壓上了後面的櫃檯,立刻將木製櫃檯壓塌了,後面的酒水打翻了一地。
一出手就打倒了兩名“二級祖徒”,剛剛還趾高氣揚的服務員大吃一驚,大廳裡面,已經傳來了一聲“放肆”的厲喝,立刻就有七八人搶了出來,朝古梵圍攻。
這七八人全都是“二級祖徒”,雙臂內,各有兩團光點閃爍,惡狠狠的撲向了古梵。
和白健雄一起走進來的白紫鈴,原本一直在後面看戲,此刻見古梵一出手就將兩個大漢打倒,見獵心喜,突然一聲嬌叱,縱身一跳。
“砰”地一聲,一腳就將其中一個撲向古梵的大漢踢得倒飛了出去。
四周衆人驚呼一聲,誰也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突然出腳,竟然可以一腳將一名大漢踢飛。
“真好玩,嘻嘻——”白紫鈴興奮得很,她雖然還小,可是已經是堂堂的“五級祖徒”,比起白健雄還強,衆人中,只有古梵和火暄的境界比她高,要是再算上她的第三隻眼睛的力量,只怕火暄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面對一羣二級祖徒,白紫鈴隨便的動動手腳,撲上來的七八名大漢,連古梵的身子都還接近不了,就像一個個的破爛麻袋被白紫鈴拳打腳踢,一個接一個的慘叫倒飛出去。
古梵見白紫鈴出手,就樂得在一邊看戲,負起了手,邊看邊搖頭道:“這個小丫頭,實戰經驗太差,你這一拳打出去,破綻太多,身子轉身輻度太大,無法快速收回來,幾乎將半個身子賣給了敵人,如果是和你同級的對手,一個照面,就可以重創你,這一腳起得又太慢,失了先機……”
等古梵講完,白紫鈴也打完了,而對手的七八個大漢,全倒在地上,呻吟慘叫不絕,大廳裡混亂成了一團,原本還報着看熱鬧的客人們,終於意識到了不妙,紛紛往外衝去,生恐遭受池魚之殃。
白紫鈴雖然修練到了“五級祖徒”,不過實戰經驗太少,剛剛古梵在指點她,小丫頭聽在耳中,吐了吐舌頭,忽地又拉開架式,虛空將剛剛所有使用過的招式重新打出了一遍,然後笑嘻嘻的道:“古哥哥,現在怎麼樣?”
古梵瞪大眼睛,只因爲他只是指點了一遍,白紫鈴竟然就將所有的破綻全都補上了,同樣的一套拳腳,她第二次施展時,變得天衣無縫。
“你這小丫頭,原來竟然還是個武學上的小天才。”古梵禁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
如家酒館裡的那些服務員,全都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料到這些人竟然絲毫沒有將自己等人看在眼裡,更甚古梵還臨場指點白紫鈴拳腳的缺點,這姿態,顯然是沒有絲毫將如家酒館甚至於是牛家看在眼裡,所以纔會如此輕鬆自在,就像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了。
“對了,都差點忘了正事了,現在我們可以見見你們的掌櫃了麼?”古梵微笑,忽地對眼前這早臉色鐵青的服務員微笑着。
這服務員如夢初醒,還想說話,大廳裡面,傳來了輕咳聲。
原本熱鬧的酒館大廳裡,現在變得很冷清,絕大多數的客人都逃了出去,不過卻又沒有逃遠,只是擠在了酒館大門和窗戶外面圍觀。
另有少量的膽大客人和那些服務員以及一些吹拉彈唱的屬於如家酒館的員工的人留了下來,相對於巨大的廳子,這些人就顯得很空曠了。
除此之外,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全都是如家酒館的保鏢打手,全被白紫鈴打倒了,白紫鈴下手沒輕沒重的,這些人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的,倒在地上,一時半會是爬不起來了。
朱雀族的其它幾批人也都趕來了,不過暫時都沒有露面,只是混成了圍觀的人羣中一起,觀看事態發展。
火暄依舊戴着帽子,黑紗遮住了臉,顯得有些神秘,白健雄則板着一張臉,一臉嚴肅。
而出手和出頭的古梵和白紫鈴,卻是兩個小孩子,落在外人眼中,火暄和白健雄顯然是長輩,而只讓兩個後輩出手,就如此厲害,這些人敢來如家酒館打搓,只怕是有備而來。
這些年,牛家在青牛鎮上好大勢力,越發興旺,其它幾個家族都已經漸漸無法和他抗爭,眼見着牛家就將獨霸青牛鎮,此刻忽地看到了有人膽敢挑戰牛家威信,這些圍觀的衆人中,有很多人都報着興災樂禍的心態在觀戰的。
如家酒館裡的事,就像個驚天的大新聞,正在悄悄的往外傳去,圍觀的人數,也越來越多。
隨着大廳裡面的一聲輕咳,一個長着鷹鉤鼻子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大掌櫃的。”幾個服務員,忙着躬身行禮,這“如家酒館”的掌權人,終於出現了。
這中年人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穿着件灰色長衫,一張臉孔狹長,配合一個鷹鉤鼻子,顯得有幾分陰森,輕咳了一聲,才慢騰騰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似乎他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古梵微微一笑,以他現在的境界,耳力之強,是超乎想像的,雖然隔了一個院子,他都聽得清清楚,其實大廳裡一發生了事,就有人進入院內,通報給了這中年人知曉了。
這中年人並不傻,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些人未必是如家酒館可以對付的,立刻就吩咐下面人悄悄離開如家酒館,去報給牛家知曉,前往牛家搬救兵去了,然後,他才慢慢踱出來,裝出茫然的樣子,準備拖延時間,只待牛家的援手到了,再將這些人狠狠懲制,問出由來和目的,再決定如何處理不遲。
古梵將這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並沒有出言點破,他本就想好好的大鬧一場,對方去請救兵正合他的心意。
“你就是這如家酒館裡的掌櫃的?”古梵指着中年人尋問。
中年人裝出迷惑的樣子,道:“我正是這裡的掌櫃,只是這位小兄弟,你們這是……爲何要打傷我們的人?”
看着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七八條大漢,心裡也暗暗有些吃驚。
這些保鏢全都是“二級祖徒”,對方能夠如何輕鬆的將他們擊倒,只有達到“三級祖徒”纔有這樣的實力,眼前這幾個人,不會全都是“三級祖徒”吧?那倒也是個麻煩,當然,也只是有些麻煩而已,還嚇不到他。
“我來這裡只是想找你問清楚幾件事,掌櫃的,你既然出來了,就省得我進去了,待會我問你的話,你要句句屬實的回答,如果敢有半句虛言,我可不能饒了你。”古梵微笑着,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這中年人越聽越怒,心裡暗罵:“他媽的小鬼,把老子當成了犯人來審問不成?待會定要將你剝皮抽筋,要你這小鬼知道厲害。”
臉上卻露出笑容,道:“卻不知道小兄弟你想要問的是什麼事?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古梵點點頭,道:“如此最好,我問你,你今年多大了,姓什麼叫什麼?”
中年人愣了一下,原本還以爲這古梵會問些什麼令人吃驚的秘密之類的事,卻沒想到他問的竟然是這個?而且配合上古梵的神情動作,中年人總覺得他在愚弄自己,讓他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火氣。
“我姓什麼名什麼,這些事,整個青牛鎮,大家都知道啊,這個……好像不算是什麼問題吧?”中年人乾笑。
“啪”地一聲,古梵一拍身邊的一張桌子,桌子立刻碎了,喝道:“你這傢伙,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就是了,誰讓你說其它的了?”
中年人勃然大怒,心想這小鬼還真把他當成了階下囚了,同時外面傳來了數聲怒喝:“閃開閃開——”
中年人長吁出一口氣,他明白,牛家的救兵終於到了,膽氣一壯,臉色頓變,突然怒叱:“放肆,我是何等人,你這小鬼膽敢如此無禮?來人,給我掌嘴——”
那幾個服務員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也知道救兵到了,全都一個個的重新變得趾高氣揚起來,聽得中年人的命令,竟然真有幾個服務員奔上來了,想來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