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僧的名字叫釋覺淨,我只知道他是個老人,可能有八九十歲了,不知道爲什麼,我對他的年紀一直很好奇,卻一直沒有問過他,一直到我沒有機會問,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只是聽他給我講各種佛學知識,現在想來,他是在度我,和別的法師不一樣,他是用具體的例子來講很多看似高深的佛法。
他講他的經歷,很坎坷,他很有毅力,也可以說是有定力,他走過了一條常人無法想像的路,在這裡,我沒有權力把他的故事講出來,只能講我自己的故事,和他在一起聊天的半年多的時間裡,我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在好轉,而且我在一傢俬企找到了一份另人羨慕的工作,也許是一切緣份都是註定的,一切都是緣起緣滅。
那天,我作了一個夢,夢見覺淨大師坐着蓮花走了,幾個將軍模樣的人手持法器,伴他的左右,夢中,我似乎明白了,覺淨大師的附體修成正果了,我當時在夢裡十分的羨慕,那種羨慕的心情是用語言無法形容的,就像在沙漠裡就要渴死的人看到別人洗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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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後,我跑到了覺淨大師的身邊,和他講了我的夢,那時只有早晨3點多,北方冬天太陽出得很晚,早上3點,滿天的星星,大師不知是一宿沒睡還是早已醒了。
總之,他穿的很整齊,而且是知道我要來的,一見面,他就說:“出家有功德。出家也要靠機緣”,我根本沒聽明白,我說大師。我做了個夢,覺淨大師很和藹的,平時總是笑着和人說話,無論是誰,無論說什麼,他從來不打斷。
那天他一反常態,一揮手。制止了我的發言,繼續說:“一人修佛,是小乘人。度人成佛,是真佈施”。我沒聽懂,看着他一臉嚴肅的表情,沒敢問。他接着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衆生度盡,方證菩提,你要記住!”
我還是不明白,問道,我能度什麼人啊,他說:“有緣人”,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夢,想起了那種羨慕。我說,大師,我和你說說我的夢吧,他又一揮手,不讓我說,他對我說:“你記住,學佛從持戒開始,修身以佈施爲根本,你走吧!”說完他就閉目而坐,不再理我了,我想告訴他我的夢,可一直沒機會,我就走了。
在路上,我不自覺的反覆念着:“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衆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衆生度盡,方證菩提”我那時每天早晨7點鐘天沒大亮就得到公司,給資本家打工是這樣的,不講人權,不講人情,沒有人性,忙起來人就要像機器一樣,讓人什麼也顧不得想了,那幾天就特別忙,有半個月的時間,我突然想起去看一看覺淨大師,因爲我還沒和他講我的那個夢。
到寺裡,一個和尚告訴我,覺淨去山裡了,去閉關去了,時間就是我最後看他的那一天,我當時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大師圓寂了,這個念頭剛一閃過,我連忙暗示自己,不可能,大師身體那麼好,不會的。
可這時我的耳邊又一次響起了一個聲音,“他圓寂了”,接着是兩個人,後來是多個人在我的耳邊告訴我,“他圓寂了,他圓寂了”,我這時回憶起我的夢,和大師那天的話,以及一切細節,我似乎可以確定他真的走了。
這時我的身上冒出了冷汗,因爲他們又出來了,耳邊的聲音就是預照,我想的一點都不錯,接着我的生活又一次被他們改變了,在公司,我的注意力無法集中,頻頻出錯,老闆很不客氣的把我炒了。
我當時並沒有不開心,而是說了一句和我的身份和素質極不相符的話:“你開車小心點”,老闆楞了,不過這個資本家還是有素質的,他說了聲謝謝,我拿着最後一個月的工資走了。
漫步在一條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我感到自己很孤獨,自己的心裡很冷,自己很無助,我想說我服了,可不知道該對誰說,我想過一個普通人的普通生活,可那對我就是一種奢求,可望而不可及,我甚至羨慕那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那些沿街乞討的人,他們起碼有自己的快樂,而我似乎已經和快樂絕緣了。
那天晚上,我自己找了個小飯店,喝得大醉,然後回到家,倒頭就睡,睡到半夜,我醒了,按我習慣,這個時候醒來,就是找水喝,可這次不同,就象一點酒也沒喝一樣,非常清醒,好象好幾年沒這麼清醒了,我想起了覺淨大師的話,反覆的想,想到了天亮,我就又病了。
那天白天,我覺得我的身體和意識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我好像飄了起來,就這樣飄着,原來和我一起打工的同事,來看我,在他那裡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我打工那家的老闆自己開車,出車禍了,兩條腿都保不住了。
同事風趣的說,反正資本家有錢,腿沒了可以僱個人揹着,這個消息本來可以讓我幸災樂禍的,可我沒了那份心情,因爲這件事曾經被我不幸言中了,昏昏厄厄的日子就這樣又開始了。
我開始遍訪各類出馬仙,銀子花了不少,最有印象的一次是在一個農戶的家裡,當時一個大神,一個二神(幫兵),二神手拿一個鼓,一邊打一邊唱,唱得很好聽,我當時感到有好大的風,吹着我,頭不自覺的就擺了起來,二神問我是誰,我想說一個仙家的名字。
可我控制住了,我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大神讓我不要控制,想什麼就說什麼,我想,如果真的有神上我的身,我應該什麼也不知道啊,就他們自己說話啊,我怎麼能有意識呢,我想一定是二神唱詞在給我心理上的暗示,我不能聽他們的,聽他們的,我就上當了,我一會很想哭,一會很想笑,可我都控制住了。
就這樣,一請請了十天,什麼效果沒有,那次之後,我的病就更重了,每天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沒有一時心情不煩燥,我開始唸佛,我念一句南無阿彌陀佛,我的心口就絞痛一下,我念一句,就疼一下,我不敢在念了,我想,這是讓我斷了出家這個念頭。
那個時候,我又一次的想到了死,可每想到死,就想起了年邁的父母,我曾經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的驕傲,而現在,我只能是他們的牽掛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只能是那些無形的東西,想着想着,我對仙家產生了滿腹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