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馬偉案件之後,整個殤城平靜了很多。也許是因爲馬上過年的緣故,罪犯也進入了冬眠期。
楊夜等人雖然沒有事幹,但是這樣的現像反而說明人民安居樂業——執法者的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在罪案發生之後,去抓到真兇,而是防止罪案的發生。
刑事重案科的同事們,每天只能幫抓抓賊啊,找找丟失的的小貓小狗之類的“案子”。不知不覺就這樣一直過完了正月十五。
2012年2月10日,農曆壬辰年一月十九日。
雖然已經是正月十九,但是整個殤城仍然洋溢着喜慶的氣氛——尤其是剛剛開學的大學校園,同學們個個穿着嶄新漂亮的衣服,談論着放假時候有哪些高興的事情,一起分享着喜悅和幸福。
殤城大學校園之內。(以後簡稱爲殤大)
負責打掃學生宿舍衛生的王老太太,今天起了個大早——下午還要陪兒媳婦去醫院做身體檢查呢,畢竟好不容易懷上了個小孩,王老太太心裡樂開了花。所以學生們還沒有上課的時候,就已經打掃了大半個宿舍樓道。
王老太太負責打掃的是四舍的住宿樓,共有五層樓,這個樓層裡住的都是一些成教生,平時早上更是到了十點纔會起牀。
王老太太賣力地打掃着,已經打掃到了四樓。剛上四樓,便發現四樓的樓梯口放着一包紅色的東西。王老太太十分好奇,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淺黃色的牀單,已經被裡邊包着的東西染紅。
大早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王老太太心存這個疑惑,把那包裹打開一看,原來是滿滿一包新鮮的肉片。到底是什麼人會把這麼多肉丟在這裡呢?王老太太脫下手套,用手摸了摸這些肉片,真的非常新鮮。王老太太看了看周圍,還沒有學生起牀,會不會是一些學生的家長給孩子送來的?但是沒道理啊,送肉的話應該送熟肉的,爲什麼會送些生肉呢?
王老太太想到這裡,又看了看周圍,仍然沒有學生起牀。王老太太點了下頭,把那包肉片悄悄收了起來,放到了自己存放清潔工具的雜物室,然後回去迅速打掃完剩下的兩層樓,邊急急忙忙帶着那包肉回家了。
王老太太剛剛到家,便大聲喊着:“小月,今天中午咱們吃肉!”邊說邊把那包肉片從自行車上卸了下來,拿到了廚房。
小月是王老太太的兒媳婦,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雖然這樣,但是因爲家境不太好,平時生活還是非常辛苦,今天看到婆婆突然拿了一大包肉,也驚訝地問:“婆婆,您從哪兒搞來這麼多肉的?”
王老太太倒了一大盆水,邊一片片洗那些撿回來的肉片,邊回答:“一個學生的家長送的,爲了謝謝我照顧他的孩子……”王老太太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在這肉片之中看到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一個排骨樣的東西,王老太太拿起來一看:什麼排骨?那分明是人的三根手指骨!
“媽呀!”王老太太當場嚇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兒媳婦小月聽到聲音,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了出來,看到了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馬上昏了過去……
2012年2月10日,上午10點20分。
閒了近兩個多月的刑一組再次接到了案件,報案人是一位自稱王老太太的清潔大媽,從她口中顫抖的聲音可以聽出,此案絕對非同小可。
楊夜直接帶領全組人員出動,不到二十分鐘便到達了報案人的家裡。
王老太太已經緩了過來,不過仍一驚一乍的,她的兒媳婦仍然出於昏迷狀態,已經送往醫院,兒子王守權也已經從單位請假回來,扶着母親,回答楊夜他們的問題。
楊夜詢問完王老太太事情經過,便看了一下還放在地上和在盆裡泡着的肉片,和那被丟出盆外的三根手指骨,對文強說:“師醫生通知了沒有,什麼時候能到?”
“楊大組長,不用問了,我這不是已經來了麼?”師淑琦人沒到,聲音已經先到,師淑琦邁進王老太太的房門,向手下道:“開始蒐證!”
……
下午五點半。殤城市公安局刑事一組會議室內。
所有刑一組成員均面色凝重地等候師淑琦說明蒐證的結果。
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法證部和重案組在一起開會。
終於半小時後,師淑琦從外邊走了進來,後邊還跟着局長李駿和一個年齡約五十歲的中年人。
李駿剛走進來,便徑直走到主席臺的位置,大聲說:“市委王書記專門爲這次的案件而來,大家歡迎!”
衆人馬上起立鼓掌,王書記招招手,示意大家坐下,說:“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們按平時工作那樣開會就可以,我和李局長,在一邊聽聽就可以了。開始吧!”
楊夜點點頭,說:“今天,我們在上午十點二十分的時候,接到了一個名叫王翠鳳的老大媽的報案,接獲報案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全組出動,發現了肉片近三百多片,手指骨三根,經師醫生鑑定,均是人類身上的。”
“我們馬上到發現包裹的四舍進行秘密蒐證,沒有發現任何情況,正式四舍並非第一案發現場。”
“隨後,我們在下午1點30分,3點15分的時候,又接到兩個羣衆的報案,發現同樣用牀單包裹的兩包肉片和一些已經被煮熟的內臟和頭顱,經過法證部同事的取證之後,證實均屬於人類身上,而且經過DNA鑑定,證實是同一個人身上的。我們對這些肉片和內臟等進行了重量測量,總共共計47公斤,剛好是一個人的重量,和我們之前得出的結果完全吻合。”
“而且這些被分屍的‘屍體’,丟棄的三個地方居然互相隔了十五公里之遠。我們認真檢查了發現屍體的地方和周邊環境,和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地方一樣,證實只是拋屍而已,並不是真正的案發現場。這不是一件普通的兇殺案件,兇手殺人後,居然能平靜認真地把屍體切成1000多片,而且還把內臟和頭顱煮熟,其殘忍程度實在讓人髮指!而且兇手居然還很認真的把這些肉片仔細排列整齊,把可能是死者的衣服疊放整齊,再分別拋屍在三個不同的地方。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下面,我們還是讓法證部的師醫生,和我們說一下目前我們手中所掌握的資料。”
師淑琦點點頭,接着說:“我們對所有的肉片和肢體進行了DNA鑑定,1000多片肉片,DNA都顯示是同一人,而且根據重量測試,基本可以判定爲屬於同一人身上。而且我們分析過死者的頭顱,根據顱骨的弧度和形狀,死者顱骨呈橢圓形,應該是屬於東方人Mongoloid蒙古種顱骨;而且根據死者左右腦的發育情況,和口腔牙齒的發育情況,分析得出,死者應該是屬於20歲到22歲的年輕人。爲了防止判斷失誤,我們還用電腦測量過顱骨面骨的角度、牙齒的形狀和頷骨突出的情況,它的尺寸和其他頭顱的結構,都符合東方人的特徵;緊接着我們又測量了恥骨上面凹下去和凸出來的溝槽深度和形狀,所以最終得出的答案是,死者是一個20歲到22歲的東方人。”
“之後就要確定死者的身份,首先要確定是男是女。女性的薦骨比較短,寬且平;而男性的薦骨就屬於比較窄長型的。而死者的薦骨是屬於前者,加上他的坐骨切跡比較寬平,股骨臼比較小,連同盆骨一帶幾個特點的位置,都符合女性的特徵,所以我很肯定死者是一個女性。”
“之後我們馬上根據肉片和骨頭的比例,再結合人體學的特徵,推斷出死者應當爲155CM——165CM之間。不過具體的數字因爲兇手分屍實在太過複雜,所以根本無法推斷出來。”
“所以最終得出的結果是,死者是年齡20歲到22歲,身高155cm——165cm之間的東方女性。”
“然後就要推斷出死者的死亡時間。因爲死者已經被完全分屍,所以我們無法以常規的法醫手法來判斷死亡時間。不過我們用生物顯微鏡,還有結合美國最新的計算機分析法,最終得出的死亡時間大約是2月9日下午三點到2月10日凌晨三點,這十二個小時之間。”
師淑琦說的喉嚨有點乾澀,停頓了一下,說:“對死者面部恢復的結果已經出來,就是大家現在看到的這個人。目前所得到的情報只有這麼多,稍後我們法證部馬上會對死者進行再恢復工作,不過可能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才能把死者恢復成近似於生前的模樣。”說完示意楊夜繼續講話。
楊夜站起來,開口道:“死者的面部圖像已經得出,我們重案組決定馬上在各大媒體上發佈認屍啓事,看一下有沒有人前來認屍。而在此期間,我們要調查一下在殤大附近有哪些廚師、醫生、屠夫或者曾經從事過這些職業的人,要一一記錄在案。稍後,我會給大家分組,每兩人一組,詳細調查整個殤大附近十里以內的區域。”
王書記這個時候開口了:“小楊,你爲什麼這麼安排工作,能說一下你的推斷嗎?我聽你們李局長說過,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肯定已經有什麼想法了吧?”
楊夜點點頭,解釋道:“死者的屍體被仔細的切割成1000多塊,切口整齊均勻,應該是對人體解剖知識有所瞭解的人才可以做的到;並且分屍的時候刀法不錯,每片肉片都均勻大小,甚至連厚度都差別細微,應該是有一些相關的專業知識才能做的到。所以我個人推斷,在我們日常生活中,只有廚師和醫生纔可以做得到。”
“由於目前得到的資料有限,但是屍體發現的前三天是破案的黃金時間,如果坐以待斃,只能趨於被動,只能先朝這方面入手,待有人前來認屍後,再改變方案。而且第一發現分屍地點的地方就在殤大,所以暫時調查殤大附近的人。”
王書記點點頭,說:“很有道理!不過,你們查案的時候,千萬要注意,這件案子的作案手法太過殘忍,如果被外界知道了,恐怕影響會十分巨大,一定要謹慎行事!認屍啓事也不要太過張揚,只要能被市民看到就可以。總之凡事都要儘量低調處理!”
剛剛過完年,就迎來了這樣一宗駭人聽聞的案件,重案一組的成員們,心裡都十分沉重……
2012年2月11日。
碎屍案今天迎來了突破性的進展,剛剛發佈認屍啓事不到半天,便有兩個人前來認屍。
來的兩人是殤大信息管理系成人教育班大一的女生,兩人說報上刊登出來的死者相片,還有所說的死者衣服特徵,和自己一個兩天沒有回宿舍的舍友很像,所以便過來看看。
楊夜問:“你兩的名字分別叫什麼?”
一個年齡稍微大點的女生回答:“我叫王語琴,她叫張曼婷,是和我一個寢室的室友。我們兩都是殤大大一的學生,住在四號舍樓。”
楊夜點點頭,站起身來,說:“你們爲什麼會認爲報上的死者,可能是你們的室友呢?”
王語琴回答:“因爲她從兩天前走的時候,穿的就是報上所說的紅色外套。再加上她當天從宿舍離開的時候,還專門把被子抱到陽臺上曬,而且她本人平時按時回宿舍的,但是這次走了兩天沒有回來,我們就心想她是不是出事了。她是一個性格比較內向的女孩子,平時都不怎麼說話的,沒有理由兩天都夜不歸宿的!”
楊夜又點點頭,說:“你們跟我來。”
兩位女生跟着楊夜,走到了法證部存放屍體的地方。楊夜停了下來,說:“你們兩個可能需要有點心理準備,因爲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讓你們終生難忘,如果你們之中誰有心臟病的話,我建議還是不要進去了。”
兩位女生幾乎同時說:“沒事!我們不怕!”張曼婷接着說:“警官叔叔您可能不知道,我們兩平時就最愛看恐怖片了,所以什麼死人啊,怪獸阿,殭屍惡鬼什麼的,見過很多次了,雖然現實中沒見過死人,我想不會再比恐怖片裡的可怕了吧?”
楊夜點點頭,和華子、火炮帶着兩位女生走了進去。
停屍間慢慢都是類似於平時儲物櫃那樣的箱子,而且氣溫相當之低,雖然是冬天,兩個女孩穿的衣服已經很多,但是卻仍然冷得直打哆嗦。
楊夜走到其中一個箱子面前,停了下來,說:“你們還是先看看死者的衣服吧。”說完,從另外一個箱子拿出了一件紅色的外套,問兩個女生:“是不是你舍友的?”
兩位女生一看外套,都猛點頭:“沒錯,是她的!”
楊夜把衣服放回去,說:“既然這樣,我建議你們還是通知她的家屬來認屍吧,你們兩就不要看了吧?很慘很恐怖的!”
王語琴卻很堅持,撇着嘴說:“警察叔叔,你不要亂嚇小孩子好不好?我們都是大學生了,已經是法定成年人了,會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的!再說了,好歹同學一場,沒準不是我舍友呢?”張曼婷也在一邊幫腔:“就是就是,沒準不是她呢,既然來了就看看啊,確定一下,也好讓我們放心!”
楊夜見兩位女生這樣堅持,嘆了口氣,示意華子和火炮隨時看情況行動,便打開了呈放死者頭顱的那個箱子,轉身向兩位女生說:“你們可以過來認屍了。”
兩位女生十分好奇地同時湊了上去,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舍友,誰知道接下來的一幕,真的是讓她們畢生難忘——只見那箱子中,赫然擺着一個人頭,因爲被水煮過,所以人頭是紅色的。但是兇手卻不把這人頭煮爛掉,皮肉還拉呱着,紅紅的像是那種開水燙傷的樣子。真是又噁心又恐怖!
兩位女生剛剛還自認爲自己已經不懼任何恐怖的事情,誰知道剛看了不到五秒,就直接衝出了停屍間,剛出去,鼻涕和胃液便一股腦吐了出來,嘴裡還不住喊着:“是她,是她……”
兩小時之後。
兩位女生的情緒總算穩定了下來,但是神經還是繃得緊緊的,稍微聽到什麼動靜就會驚得打個寒顫。
楊夜儘量用很平和的聲音問:“兩位小妹妹,你們能告訴我們,死者到底叫什麼,哪兒人,什麼性格,平時有沒有什麼特殊愛好,或者有沒有什麼特別親近的朋友嗎?”
王語琴畢竟年齡比較大一點,雖然剛剛被嚇到了,不過還是回答道:“她叫刁艾青,和我們一樣,是信息管理系成人教育班大一的學生,她是泰州人,平時她的性格十分內向的,都不怎麼和人接觸。不過她人是不錯,每天都勤勞的把宿舍衛生打掃乾淨,我剛到學校的時候,大家都互相不認識,有次生病了,她居然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所以全宿舍之中,就還算我和她最熟了。據我瞭解,她好像十分喜歡搖滾,特別是重金屬類的搖滾。至於她有什麼特別親近的朋友……我還真不知道,我感覺在學校中,就我和她接觸最多了……”
楊夜緊接着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2月9號下午三點,到2月10號凌晨三點之間,你在什麼地方?有沒有人可以爲你作證?”
“什麼意思啊?!”王語琴睜大眼睛大聲道,“警察叔叔你不是懷疑我吧?有沒有搞錯?!”
張曼婷也開口說:“語琴姐姐一直和我在我家看電影聊天啊!我家是殤城本地的,你們不信,可以問我爸爸媽媽和我周圍的鄰居啊!我們一直到晚上八點回學校睡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九點半才起牀。我們同宿舍的舍友可以作證!”
楊夜點點頭,見華子的筆錄也已經做好了,便說:“好了,兩位小妹妹可以離開了,以後有需要,還是得兩位小妹妹的幫助!”
王語琴和張曼婷走後,楊夜便對華子道:“馬上去查證這兩個女孩子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順便迅速聯繫殤大的管理人員,查清楚刁艾青的底細,和她是不是來學校之後再也沒有回到過學校!如果屬實,馬上聯繫刁艾青的父母,讓他們馬上來認屍!”
看來自己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雖然有點碰運氣的成分,不過還真讓自己瞎貓撞到了死耗子了。
晚上七點整,刑一組會議室之內。
楊夜先說完了今天前來認屍的兩位小姑娘的經過,隨後問道:“華子、火炮,你兩調查的結果如何?”
華子道:“和殤大的校方確認過,證實刁艾青確實已經來到學校,但是我們在學校查過,刁艾青也確確實實將近兩天多沒回到學校。我們馬上和校方要了刁艾青的資料,給她的父母打了電話。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明天下午就會達到殤城市。”
楊夜點點頭,問其他人:“其餘的人呢?你們調查的進度如何?”
曉菲彙報到:“我負責殤大東區。因爲都居住着白領,所以調查起來比較方便。只有三個從事廚師和醫生類職業的人。我馬上針對他們三人做了調查,證實三人在2月9日下午三點到2月10日凌晨三點之間,一直在自己家中和家人在一起。他們的鄰居都可以作證,真實性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文強彙報到:“我負責殤大南區。這裡大多數都是企業公司,所以只有廚師類職業的人存在。其中有二十七個公司有自己單獨的廚師。我也迅速針對這二十七個廚師進行了調查,他們公司的人員都說廚師一直在單位之中住宿,所以從2月8日開始上班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地方。”
鐵男彙報到:“我和玲玲負責的是西區,這裡大多數是販賣食品原材料和生活物品的地方,所以能達到要求的人很多,排查起來比較困難。到目前爲止,只排查了兩條街而已。不過所有人都沒有可疑。照這樣的進度看來,我們還得五天左右的時間才能把所有有關人員調查完畢。”
軍人最後彙報:“我和老牛負責的是北區。我們這裡大多數是娛樂場所。所以排查起來也比較麻煩,不過確定人員不在場的時候反而相對簡單一點。我們目前已經調查了三十六家娛樂場所,所有工作人員均沒有可疑之處。反而在調查過程中,我發現這些娛樂場所往來人員極其複雜,從事任何職業的人都有,所以是不是可能我們也該順道把這些人也調查一下呢?”
楊夜點點頭,沉思片刻,說:“確實我們現在做的工作,自己都沒有一絲頭緒。所以這次開會的目的,是我們要想方法搞清楚兇手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
曉菲說道:“但是死者是一個性格極其內向的女生,加上她只是剛剛到殤城來上學的大一學生,社交圈子十分有限。所以從她的人際關係來查兇手,判定殺人動機,我認爲難度十分大,可以說基本是不可能的。”
楊夜贊同道:“確實是這樣。不過我們要注意到一個細節,死者十分喜歡搖滾,特別是重金屬類的搖滾樂。我私自到網上查過,最近殤城有很多年輕人迷戀上了搖滾樂,殤大附近就有一處叫做‘頹廢吧’的俱樂部,有很多年輕人會在那裡一起交流搖滾樂。而且據我瞭解,‘頹廢吧’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但是我還沒有去真正查看過。死者唯一的愛好就搖滾,我想是不是死者有可能在沒有正式開學之前,機緣巧合就知道了有這樣一個地方,然後發生了一些不可預料的事情,才讓兇手起了殺心了呢?”
張玲玲自從破了馬偉的案子之後,變得十分敢於發表自己的意見:“我有個想法,組長。我認爲,死者是一個在校女大學生,而且性格又十分內向,所以像屠夫、廚師這樣大老粗型的職業,根本不可能引起死者的注意,更不要說接近死者。”
“被害人的屍體被切成1000多塊,內臟被煮過,可見嫌疑人有很強的心理素質,同事因爲切處十分平整,所以兇手十分了解人體結果,可能懂得非常了得的醫學知識。加上前邊我所說的,由此看來,我分析兇手應該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至少他的個人素質要高於普通的初高中文化者。所以廚師和屠夫作案的可能性應該十分之小,至於醫生,可能性比較大,但是目前還是沒有任何可用於推理的證據。而且根據兇手分屍的手段之殘忍程度來看,兇手很可能在現實中受過某些重大的刺激,所以讓他的心理已經產生了畸形。”
楊夜聽完張玲玲的話,雖然心中十分失望這些老夥計們居然都沒有想到這些,但是仍面露喜色道:“分析的非常好!所以我想接下來,我們仍是要繼續之前的調查,但是調查的重點要儘量放在醫生類職業的人身上。至於我說的‘頹廢吧’,我明天和華子還有火炮會去看看,畢竟我聽說過火炮之前也迷戀過搖滾,應該還是會有兩把刷子的吧?”
“俺都三年沒有動過了,不過估計和這幫小娃娃們PK,還是不成問題的!”
“頹廢吧”原來並不是一間房子,而是一個類似於露天廣場類的場所,只不過四周用四堵牆封了起來,裡邊又用隔擋板分成了好幾個小空間而已。
楊夜華子和火炮三人徑直走了進去——只見“頹廢吧”之內,許多年輕的男男女女們在玩着架子鼓,貝斯或吉他之類的樂器,不管抽不抽菸,手裡都叼着一根菸。所以整個“頹廢吧”裡邊,煙霧繚繞,不抽菸的人到了這裡不被那些年輕人的舉動嚇死,也會被這煙嗆死。
楊夜本以爲自己的進入會引起“頹廢吧”裡邊的人的注意,所以專門還喬裝了一下——三人都專門化妝成年輕人的模樣,穿着喜歡搖滾的人愛裝的緊身黑色衣服,都跨了一把吉他。誰知道這裡的人根本無視楊夜等人的到來,該玩音樂玩音樂,該打鬧打鬧,甚至有的男男女女已經開始在大庭廣衆之下開始親熱,看的楊夜三人真的是大開眼界——原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瘋狂的。
楊夜三人找了一個相對比較安靜的角落坐下,開始仔細觀察這個“頹廢吧”裡,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楊夜認真掃視了一圈,整個“頹廢吧”裡,大多是看起來年齡16歲到25歲之間的男孩,女生只佔不到十分之一。不過這僅僅不到十分之一的女孩子,都有一個共同點——穿着十分前衛,而且頭髮都是五顏六色的,基本都在脖子方位紋有紋身。這些女孩子,滿口污言穢語,而且還和男孩子摟摟抱抱,時不時還抽一根香菸,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音樂愛好者,根本是一個個女流氓。
“頭兒,這些小娃娃可真給力,看樣子也都18歲左右,抽菸抽的比頭兒你都兇,而且出口成髒,真是了不得啊,將來肯定都是‘國家動粱’之才!”華子低聲墨跡道。
楊夜瞅了華子一眼,說:“在這裡就不要貧了,畢竟我們來工作的,仔細盯緊這裡的人,看看有誰比較可疑?”
華子不敢繼續貧嘴,盯着這羣“搖滾發燒友”們,說:“就是一羣不良青年麼,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