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鄰居說完之後,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哎呀,你瞧我,說這幹嘛!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跟你們講也沒有什麼用,不好意思啊,耽誤你們時間了!”
“不會,”寧書藝笑着搖搖頭,“每一個信息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配合。”
謝過女鄰居之後,寧書藝和霍巖乘電梯下樓。
“你說方纔鄰居提到的那個電視音量的事情,能聯想到什麼嗎?”寧書藝看着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變小,開口問身旁的霍巖。
“家裡忽然音量升高,還死活都不肯降低的時候,家裡面肯定不是鄔美芳自己一個人。”霍巖回答。
寧書藝聽後沒有說什麼,只是向霍巖伸過手去,霍巖似乎也心領神會,也伸手過去與她擊了個掌。
鄔美芳應該是很不希望別人聽到她家裡面有其他人活動的聲音,她對外的防範心簡直強到離譜的地步。雖然寧書藝不能就此便認定鄔美芳嫂子的那種懷疑和擔憂,但至少這是一個很反常的舉動,不容忽視。
這個鄔美芳很顯然不是她父母和哥哥口中乖巧單純的小姑娘。
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女孩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寧書藝越發感到好奇起來。
下了樓,樓管員雖然沒跟着上去,倒是也沒走遠,就在樓下不遠處的一個涼亭下坐着等他們,見他們出來了,便連忙迎上前,詢問是否還有別的需要幫忙的事。
寧書藝提出要調取電梯監控查看,樓管員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帶着兩個人直奔小區物業監控室,依照着兩個人的要求,調取了近期鄔美芳家所在那一個單元的電梯監控。
儘管已經是用幾倍的速度播放,但他們還是看了很久,至少在鄔美芳遇害前一週多的時間裡,她住處所在的樓層就只有她自己和鄰居家的一家三口乘電梯上下出入過,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和她同進同出。
別說是同進同出了,除隔壁三口人和鄔美芳之外,就連乘電梯到那一層的第五個人都沒有見過。
鄔美芳同父母還有哥嫂都說過她有一個感情穩定深厚的男朋友,是奔着結婚的目的在相處的。
但是看鄔美芳一個人獨往獨來,雖然從每天離開家和回來的不規律的時間來看,實在猜不出她的工作性質之外,怎麼看都是一個獨身女性的狀態,不像是戀愛中人的模樣。
“你們這個小區的樓梯間是沒有監控的對吧?”寧書藝注意到他們剛纔去的那一棟樓,電梯居中,距離兩個入戶門比較近,而樓梯間出入口則是在鄔美芳住的房子一側,被兩扇對開的防火門隔開。
樓管員點點頭:“是啊,樓梯間裡面沒有監控。”
這倒也是現在許多居民小區一個普遍的情況,寧書藝不覺得有什麼意外,兩個人又多存了一些電梯監控,還有樓下距離單元門比較近的監控也存了一些。
不過這個小區的樓結構比較奇怪,在一棟樓的前後兩側都各有一個單元門,一個直通電梯,另外一側則只能通向樓梯間。
直通電梯的那一個單元門口不遠處的路燈旁就有一個監控攝像頭,但是樓梯間一側的單元門周圍卻並沒有任何的監控設備了。
“你們小區平時出入管控嚴格麼?”霍巖問樓管員。
樓管員忙不迭點點頭:“嚴格的!我們小區出入管理非常嚴格,有磁卡的業主自行刷卡進門,外人想要進入園區就沒那麼容易了,要麼跟認識的業主一起,要不然就必須進行訪客登記,還要同業主確認過之後,才能夠放行!
哦,用不用我帶你們去查一下這一戶的訪客記錄?”
“不用了,謝謝。”霍巖搖搖頭,拒絕了樓管員的好意。
這一點寧書藝與他意見一致。
眼下這個情況就明晃晃的擺在面前。
鄔美芳家裡面所有可能讓人發現還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跡都被消除乾淨,不管是鄔美芳主動處理的,還是有什麼人被動處理的。
至少一個星期的時間之內,電梯監控沒有拍到過鄔美芳有任何的拜訪者。
這個小區不管進出管理有多麼嚴格,小區使用的磁卡也不過就是普通的磁卡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想要自己在外面另外配出幾副也不是什麼難事。
結合這些實際情況,即便鄔美芳家真的時不時會有人光顧,很顯然對方也是有這樣的自覺,又或者是得到了授意,會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
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會在進門的保安那裡留下訪客記錄呢!
寧書藝向樓管員道過了謝,婉拒了她將兩個人送到大門外的好意,和霍巖兩個人原路返回,準備離開這個小區。
走到一處小廣場旁的岔路口時,她聽見了身後有人“咦”了一聲,扭頭一看,是一個女人正從岔路口的另一邊朝這邊走過來,似乎是看到寧書藝和霍巖感到有些驚訝似的。
這女人穿着米白色上衣,淺卡其色半身長裙,腳底下踩着一雙帆布鞋,雖然說年紀應該有三十多了,但保養得宜,氣質也不錯,看着倒也讓人覺得很舒服。
寧書藝定睛一看,走過來這人他們還真認識——不就是之前在公園裡湊巧用手機拍到了案發過程的那個目擊者麼!
“是你!”寧書藝認出對方之後,便放慢腳步,衝她笑着打了個招呼,“好巧啊,在這裡也能遇到你!”
那目擊者聽寧書藝開了口,似乎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詫異地微微捂着嘴,朝前面快走了幾步,來到他們兩個人的跟前。
“還真是你們呀!我剛纔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呢!”女人迎上來,苦笑着說,“我都被嚇出毛病來了,這心裡頭總是覺得毛毛的,腦子裡根本不受控制的就會想起在公園裡面的畫面!
不瞞你們說,我昨天晚上睡到半夜,醒了,坐起來看我老公趴在牀上睡得特別沉,一動不動,我這心裡頭都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我老公醒了之後,說我是被嚇魔怔了,所以剛纔看到你們倆的時候,我也以爲是我自己出現幻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