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回來時,自是兩手空空,就連臉色也是極其的難看,似乎是在小鳴子那裡受到了什麼頂撞。殷楚怡心裡暗自得意,看來對於自己膳食方面,慕言瀮是真的沒少操心。
“怎麼了?怎麼御膳房難道還沒有做好?”殷楚怡故意這般說。
“不是,御膳房的人說,皇貴妃的膳食皇上刻意交待過,除非燕兒過去領膳,他人去了一概不給。”晴兒此刻的臉色無比的難看。
燕兒裝作今天才知道的模樣,一臉驚訝的看着晴兒:“御膳房的人真的是這樣說的?”
“嗯。”晴兒連話都不想說,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估計是她入皇宮以來,還未曾有人敢這樣駁了她的顏面,這樣想來,怪不得晴兒會這般不樂意。
“那……如果真的是皇上的旨意,燕兒也沒有法子。娘娘,燕兒這就去御膳房問個明白。”
“嗯,去吧。別太久了,本宮是真的餓了……”這句話殷楚怡沒有開玩笑,她這一整天,就在麗香樓隨便吃了兩口而已……
“燕兒知道了。”燕兒快步向御膳房走去。
晴兒一臉困惑的看着殷楚怡,十分不理解的問道:“娘娘,這個燕兒究竟是何來歷,爲什麼皇上對她如此信賴?”
“這個本宮也不是很清楚,本宮只知道她之前是皇上的貼身宮女,現在只不過是把她派來,保護本宮罷了。”其他殷楚怡真的對燕兒的情況一無所知,她只知道,燕兒是慕言瀮派來保護自己的,而燕兒身上有帶有一些武功,所以她纔會比較信賴燕兒。
其實,殷楚怡現在看着晴兒,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噁心感,而且她也不想與晴兒說什麼廢話。最終殷楚怡選擇閉上眼睛假寐,也算休息一下。
直到燕兒把御膳都端了上來,殷楚怡才睜開眼睛,看着滿桌的美食,殷楚怡心中的鬱悶才消散了一點。
喝了一口雪梨枸杞羹,殷楚怡一臉滿足的看着燕兒:“果真還是宮內御膳房做出的東西好吃!”
“娘娘的口味是被御膳房的總管養刁了!娘娘所有的膳食都是由御膳房大總管做出來的,一般大總管只用做皇上和太后的御膳就可,是皇上下旨,叫大總管也包攬娘娘你所有的膳食!這份待遇,連皇后也未曾有過。”燕兒撇着嘴巴,一臉羨慕的說。
殷楚怡故意嘚瑟說:“本宮壞的規矩豈止着一兩個?”
“……”
等殷楚怡吃飽喝足以後,伸了伸懶腰:“今夜估計皇上會徹夜批改奏摺,今夜應該不會過來了。”
晴兒收拾碗筷的手明顯的停頓了一下,但是隨即就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殷楚怡心裡暗笑一下,果然是她。
殷楚怡躺在躺椅上,看了一會兒醫書,期間一直是晴兒在她的身邊候着。殷楚怡看了許久,確實有些困了……
“晴兒,給本宮找個小盒子過來。”說着,殷楚怡就從身上掏出下午去草房拿回來的毒針。
晴兒好奇的問:“娘娘,這個是什麼啊?”
“別打開針囊,那裡面的銀針都帶有劇毒,是本宮爲了這次去邊疆特意準備的防身武器。”殷楚怡着急的說。
聽到殷楚怡的話,晴兒猛地把手縮了回去:“娘娘,這東西……”
“放心,你又沒有碰到毒針,不會中毒的。快去給本宮找個木盒,等出征那天,本宮再拿出來。”殷楚怡催促着。
“那娘娘等一下。”說罷,晴兒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小木盒,木盒整體的雕琢並不是很精緻,殷楚怡把自己的毒針放進去。
另外,殷楚怡還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白玉色的小藥瓶,晴兒本以爲殷楚怡也會把那個藥瓶放入木盒內,但是沒想到殷楚怡把藥放進自己裹衣內。晴兒的眼神沉了沉,隨即就立馬垂下眼簾,遮住眼神中所有的情緒。
晴兒笑着問道:“娘娘不把那瓶藥也放進木盒中嗎?”
“不了,有些東西還是貼身帶着的好。”殷楚怡並不明說這瓶藥是什麼,但是看見殷楚怡小心翼翼收起那藥瓶的模樣,晴兒心裡暗自肯定那就是自己要找的。
“娘娘,今天你也乏了,還是早日歇息,養精蓄銳好一些。”
“嗯,是有點困了。”
“奴婢伺候娘娘更衣洗漱。”
“好……”
殷楚怡知道,晴兒這次是爲了凝雪丸來的,但是那可是她救命的藥,怎麼可能會被他人輕易找到!之前凝雪丸,一直是師兄在保管。現在師兄把凝雪丸交給給了慕言瀮,呃……也可以說是慕言瀮自己搶走的……
慕言瀮的身邊死士成羣,而且他也身懷武功,想要輕易從他身邊搶走凝雪丸,估計也不會那麼簡單。晴兒想用遍街都能買到的迷龍香搶走自己的救命藥,呵呵,她未免也太小看對手了吧。
一整夜,殷楚怡睡得極淺,幾乎一點動靜都能讓她醒過來。深夜中,殷楚怡感覺到有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那個人點燃了迷龍香,等了好久纔敢在殷楚怡身上摸索着,找那瓶藥丸……
殷楚怡裝作熟睡,一無所知對方的舉動一般,實際上她心中已經開始冷笑,果真是養了一頭白眼兒狼。
終於晴兒小心翼翼的從殷楚怡的懷中掏出那瓶藥丸,然後躡手躡腳的從牀榻上下去。晴兒看着還在夢鄉中睡得正熟的殷楚怡,冷笑了一聲。
“娘娘,奴婢倒是要看你能得意到幾時。”晴兒的話中另有深意。
“果真,最是無情帝王家,娘娘,用了五年的時間,爲何還是看不透這件事?既然你已經逃了出去,爲什麼還要回來?”晴兒冷笑着說。
最終晴兒轉身後,側身看着牀榻上的殷楚怡,冷冷的說道:“你我本主僕一場,雖說是我背叛了你,但是娘娘你捫心自問,你是真的用心待我的嗎?”說完,晴兒便轉身離去。
聽到晴兒離開的腳步,殷楚怡才慢悠悠的睜開了雙眼,她從牀榻上起身,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茫然若失……
“呵,所有人都在說我不該回來,但什麼是該,什麼算不該呢。”殷楚怡披着外衣,站在窗邊,久久不曾離去。
殷楚怡但耳邊一直迴響着,晴兒剛剛說的那句‘最是無情帝王家’,殷楚怡不懂,爲何晴兒要說這麼一句話,明明慕言瀮對她很好,何來無情之說呢?
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燕兒悄聲走到殷楚怡的身邊,看着殷楚怡一直站在窗邊,望着那一輪明月,臉上有一種說不清的落寞。
忽然燕兒不知要怎麼對殷楚怡說,晴兒剛剛拿了藥丸以後,都做了些什麼……殷楚怡此刻臉上的表情,竟叫人覺得無比的心疼。
明明她是那個萬衆寵愛集齊一身的女人,明明她的存在,叫後宮中所有的妃嬪們都無比的嫉妒。但此刻殷楚怡給燕兒的感覺,就是如此落寞。
最終還是殷楚怡先開口問道:“晴兒已經回去睡了?”
“嗯,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晴兒壓低了音量,小聲的說道。
“她未曾發覺到你吧?”殷楚怡沒有轉身,依舊看着那窗外,不帶有一絲感情的問道。
“沒有!”晴兒十分確定的回答。
“那就好,她拿走了本宮的東西以後,都幹了些什麼?”
“回娘娘,晴兒並沒有去別的寢宮,而是把那瓶藥丸,埋在了院中柳樹的下面。”
“本宮知道了,今夜辛苦你了,燕兒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定要盯着晴兒的一舉一動。”殷楚怡微微的擡了一下手,示意燕兒可以下去了。
“奴婢領命,娘娘也要早日休息,你馬上就要出征邊疆了,不好好休息的話,身子怎麼受得了。”晴兒,有些擔心的說。
“燕兒你告訴本宮,什麼纔算是最是無情帝王家呢。”殷楚怡側身,滿臉不解的看着燕兒。
“娘娘,燕兒自幼就開始習武,爲了就是保護皇上。幾年前等終於通過了暗衛的考覈,做了皇上身邊的暗衛。但那個時候的皇上,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燕兒畢恭畢敬的說。
“哦?那個時候的言瀮到底是什麼樣的?”殷楚怡饒有興趣的問道。
“那個時候的皇上很冷,身上的殺氣比較重,五年來奴婢從未見過皇上笑。就算是震怒,也不過是兩眼十分銳利的看着對方,眼神中不帶有一絲溫度,如同看着一具死屍一般。”那種感覺讓人不寒而慄。
“呵呵,你說的未免也太……”照她所說,慕言瀮這些年來,不過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殷楚怡從未見過,一個人能面無表情,從未沒有過喜怒哀樂。
“可那個時候的皇上給人就是如此的感覺,娘娘如果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問一下寧公公,估計他的答案會與奴婢的不相上下。”燕兒苦笑着說道。
“真的嗎?爲何會如此?”殷楚怡十分詫異的問道。
“娘娘知道什麼叫生無可戀嗎?明明皇上,當初已經坐上了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位置,但依舊不開心、不快活。當年的皇上,給人的感覺就是不留一絲情面,不顧及一絲情感,也當真適合那句最是無情帝王家的稱號。”燕兒擡起頭,一臉嚴肅的看着殷楚怡。
“但是娘娘,自從你出現以後,怎麼說呢……可能這句話說出來,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奴婢真的感覺皇上似乎重新活了過來。”
其實皇上的改變,他們這些奴婢的都看在眼裡,不管如今的皇貴妃有沒有那份資格站在皇上身邊,但只要能叫皇上不再像行屍走肉一般的活着,無論對方是誰他們都會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