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杜歆詩的情緒,祁王多多少少也感覺到了一些,說失望不可能沒有,但是祁王的笑容也只是僵硬了一下,隨即就回復了往常的模樣。
可能別人沒有看到,殷楚怡倒是看的真真的。不知爲何,殷楚怡有些心酸,之前的歲月中她是過的很快樂,甚至被慕家兩兄弟寵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在所有人中,似乎祁王從來就沒有開心過。
每次的守護祁王也在身邊,但杜歆詩卻從來沒有在意過。而也許是因爲祁王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太好了,就連杜彥賢也未曾察覺到什麼。這樣的日子,難道過的不累嗎?爲什麼祁王就沒放棄?放棄這個原本就不屬於他的人?
殷楚怡雖然知道祁王不可能看到自己,也知道祁王不可能聽到她說的話,但殷楚怡還是忍不住走到了祁王的身邊,苦笑了一聲說道:“你看你,爲了一個不曾喜歡過你的女子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值得嗎?你是一個皇子,什麼樣的女子你找不到,何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杜歆詩的身上呢?傻不傻?”
殷楚怡的話音落了沒多久,只聽身後的白家二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女子還未曾謝謝公子出手相助。”
慕言瀮遇到這種情況的多了去了,本來慕言瀮的長相就俊美,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在宮中向來吃的比較開,什麼重臣家的女兒,那些頗有用心的小宮娥們,誰不想和他牽扯上一些關係。所以對於,白家二小姐這種投懷送抱的女子,還是處理的得心應手的。
“這件事本就是家弟的不是,在下出手也是爲了彌補家弟的過失,姑娘不必掛在心上。”慕言瀮答得滴水不漏。
杜歆詩滿意的點了點頭,看樣子這個慕言瀮還是比較能扛得住誘惑的,這麼一個大美人放在眼前都不動心,雖說是有一些不知憐香惜玉,杜歆詩心想,要是慕言瀮敢做出什麼越規的舉動,他這輩子都別自己再搭理他一下。
白家二小姐的笑意有些僵硬,紅玉只是也能聽出慕言瀮的話意,紅玉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家小姐上看你,是你的福氣,你可知京中有多少人向我家小姐提親……”
白家二小姐有些嬌羞的說:“紅玉,你瞎說什麼呢!”
杜歆詩沒好氣的說:“喲,真是巧了,那你們可知又有多少達官貴人家的小姐,看上我大哥的?別說是你們白府家的二小姐,就連丞相家的嫡女,也照樣被我大哥拒之門外。”
“你們……你們休要欺人太甚,我家小姐可是京中第一美人呢。”紅玉結結巴巴的說。
杜歆詩嘲諷的笑了出來,怪聲怪氣的說:“我大哥還京中第一美男呢,不就是個第一嗎,有什麼好神氣的。”杜歆詩其實想說的是,她還是京中第一才女呢,有什麼好嘚瑟的!
白家二小姐被杜歆詩這些話,臉色變的蒼白,她有些委屈的看着慕言瀮,希望慕言瀮爲她說一句好話。其實,隨便一個男子,只要看到白家二小姐黯然心傷的模樣,必當會爲她出氣,但偏偏她這次遇見的是慕言瀮,偏偏這次懟她的是杜歆詩……
其實,慕言瀮和杜歆詩相處了這麼久,還從未見過杜歆詩這般牙尖嘴利的時候,慕言瀮自是知道爲何杜歆詩變成了這樣,瞬間,他心裡有些甜甜的。
慕言瀮有些調笑的說:“第一是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歆詩你怎麼就沒當上個第一美人呢?”
說出這句話的慕言瀮並沒有多想,因爲平時他們說話就沒什麼忌諱,但是慕言瀮沒想到,這一次杜歆詩聽到後反應會這麼大。與此同時白家二小姐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甚至還有些嬌羞的低下了腦袋。
杜歆詩收起了臉上所有的表情,眼神中沒有任何波動的對慕言瀮說:“慕言瀮,你是什麼意思!”
白家二小姐在聽到‘慕言瀮’三個字的時候,動作明顯就是一愣,總所周知慕言是國姓,只有皇家的人能有這個姓氏。白家二小姐瞬時就醒悟過來,慕言瀮的身份是什麼。
“歆詩,我……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別在意。”慕言瀮能感覺到杜歆詩是真的生氣了,所以有些着急的解釋道。
“既然你們都喜歡這個第一美人,那你們隨意,本姑娘就打攪諸位的雅興了,就此別過。”說罷,杜歆詩就想要轉身離開,但是卻被一直站在身後的祁王給攔了下來。
“歆詩,皇兄他不是這個意思,你何必爲了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生氣呢?”祁王說罷,眼神還看了一眼白家二小姐。
原本脾氣有些火爆的紅玉,一般情況下聽到對方這麼侮辱自己小姐,紅玉早就開口回擊了。但是她聽到現在,也終於明白過來,面前這羣人的身份不一般,沒一個是她們能惹得起的。
“言祁,你給我放手!你別等我也不想理你的時候,你才肯鬆手。”即使生氣中的杜歆詩,也很明白對方最害怕什麼。
祁王聽到杜歆詩這句話,默默的放開了杜歆詩,祁王很明白,他現在在杜歆詩心裡的位置並不是很重要,萬一再出什麼差錯,那就連和皇兄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了。
對於祁王的忍讓,殷楚怡無奈的搖了搖頭,難不成這個祁王的心百毒不侵,就算杜歆詩如此待他,他還眼巴巴的往杜歆詩的身上撲?
慕言瀮看到杜歆詩是真的生氣了,想要追上去解釋,但他剛剛邁開步子,就被白家二小姐拉住了衣袖。白家二小姐靦腆着說:“公子你……”
白家二小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慕言瀮猛地抽出衣袖,等他再轉身去找杜歆詩時,只見杜歆詩已經消失人羣中,根本就看不到蹤影了。
“杜彥賢你爲什麼不攔着她!你練的武功難道都喂狗了嗎!”慕言瀮怒極的衝杜彥賢吼道。
杜彥賢縮了縮脖子,小聲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的脾氣,真當她生氣的時候,誰攔她她就和誰急,我哪有這個膽量和她對着幹啊。”
這也不怪杜彥賢,雖說他武功絕對比杜歆詩高,甚至分分鐘就能把杜歆詩給制伏。但是他哪裡敢和杜歆詩動手,只怕他剛動武,慕言瀮和祁王兩個人就衝過來打他了。
雖說杜彥賢也從小習武,但是他們兩人的武功也不低,杜彥賢還沒有自信能做到以一敵二的魄力。
慕言瀮有些煩躁的衝他吼了一聲:“你難道不知道,歆詩她不認路嗎?你叫她自己摸索到什麼時候才能摸回府邸!”
“我……我現在就去找。”其實,杜彥賢真的是這個時候纔想到,他這個姐姐是個路癡,就憑杜歆詩自己,估計要摸索一天才能找到回家的路。而杜歆詩的身上又沒有帶多少銀子,一個女子獨自在外面闖蕩,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
白家二小姐結結巴巴的說了個:“小女子……”
慕言瀮一身冷氣的說:“你給我滾!你覺得,就憑你的身家,有資格成爲本皇子的皇妃嗎?如果本皇子真的想找,比你美貌的女子比比皆是,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來糾纏本皇子?”
“可是公子,小女子是真心仰慕公子的。”白家二小姐委屈的都快哭了,而這個時候,一向刁蠻的紅玉也閉上的嘴巴,不再說一句話。
殷楚怡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就差搬把小椅凳,拿盤小瓜子着一旁看着了。很明顯,這個白家二小姐把杜歆詩給惹惱了,同時也把慕言瀮惹毛了。
正當殷楚怡想接着看戲的時候,她就被一股力量吸到了杜歆詩的身旁,只見杜歆詩還是滿身火氣的大步向前走着。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了,杜歆詩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還好有人。
杜歆詩摸了摸自己的錢袋,裡面的銀兩早就被自己揮霍一空,就剩下兩個銅板了。
杜歆詩可憐巴巴的說了一句:“天要亡我,本來還想着找個轎子擡我回府就行了,沒想到身上就剩兩個銅板。”說罷杜歆詩又看了看天色。
“回去的晚了,爹爹又要嘮叨我了,搞不好還要關我禁閉。不要啊,我可是剛剛被放出來,這還不到一天,難道就又要被關進去?”杜歆詩自憐自憫的說。
殷楚怡沒好氣的白了杜歆詩一眼,這怪誰?是她自己耍小脾氣,是她自己要跑的,現在回不了府了,能怪誰!
杜歆詩拍了拍臉頰,打起精神,抓着路人就問:“小兄弟,你可知道這杜將軍府要怎麼走?”
那個小兄弟一臉懷疑的看來看杜歆詩,不知道在顧忌什麼,隨即便衝着杜歆詩搖了搖手:“我不知道,你問別人吧。”
杜歆詩不好意思的放開了對方,一臉尷尬的笑着說:“那謝謝了。”那個人理都沒理會杜歆詩一下,擡腿就走。
只見杜歆詩又抓了一個老者,一臉笑意的問:“這位老伯伯,你可知道杜將軍府怎麼走?”
只聽老者說:“你這個女娃娃,沒事穿什麼男裝玩。”
原本瞭然無趣的殷楚怡,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一下子激動的站了起來。這個聲音太熟悉了,甚至可以說,在夢中有時還會出現一兩次。
殷楚怡快步走到這個老者的面前,在看到老者面容的時候,殷楚怡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殷楚怡身子有些顫抖,嘴脣抖動着說:“師父……”
殷楚怡絕對不可能認錯,這個就是五年間和他朝夕相處的師父,雖說現在看起來他年輕了許多,但這個人絕對就是師父不會有假!
但老者根本就沒聽到殷楚怡的話,而是一臉趣味的看着杜歆詩。杜歆詩被識破了女兒身的身份,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那個,這不是女兒家家的出來在街上逛遊不是很方便,所以才換了男裝。但是老伯伯,你可知杜將軍府怎麼走嗎?我有些迷路了。”杜歆詩十分尷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