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歆詩真的沒有想過要真的殺了慕言瀮,她以爲慕言瀮會躲開的,她真的以爲慕言瀮會躲開的!但是爲何,爲何慕言瀮會被自己捅傷?
杜歆詩看着自己指縫間的血跡,她還記得慕言瀮倒在地上的模樣,她還記得整個匕首沒入慕言瀮胸口時的觸感,她還記得慕言瀮在暈過去以前,拉着她說的那些話!
就是因爲知道慕言瀮的難處,就是因爲了解慕言瀮,杜歆詩才想要逃離這裡,她需要時間好好的冷靜下來。從懷孕之後,杜歆詩就不斷的想要離宮避開這裡一切的紛爭,但終究還是沒留住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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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言瀮,你又在逼我,你竟用死來逼我留在這裡!”杜歆詩坐在地上,把頭埋入雙膝之間。
殷楚怡看不見杜歆詩的淚水,但是殷楚怡能看到杜歆詩的哀傷。五年前明明知道所有真相的杜歆詩,竟沒有辦法真的恨慕言瀮,即使杜歆詩拿着匕首威脅對方,也從未想過要真的要對方死。
殷楚怡蹲在杜歆詩的面前,十分不理解的問道:“杜歆詩,你能告訴我,你現在的哀傷是爲了什麼嗎?他明明灌你服下噬魂散,他明明殺了你們的孩子,爲什麼你還是沒放下?慕言瀮說他是有苦衷的,你明白他的苦衷對不對!你知道所有的事情對不對!你告訴我,你快點告訴我!”
說到最後的時候,殷楚怡已經有些情緒崩潰的想要那杜歆詩拉起來,叫對方給她一個解釋。但是一次次,殷楚怡看着自己的手穿過杜歆詩的身子。
杜歆詩就這般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天,兩天後牢頭身後跟着寧公公,還跟着幾個侍衛們。
寧公公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說:“皇上有旨,把皇貴妃打入冷宮,沒皇上的旨意永生不得踏出冷宮一步!”
杜歆詩這兩天可以說是滴水未進,在聽寧公公說是皇上的旨意時,猛地站了起來,應該是速度比較快,所以頭有些暈。杜歆詩扶着牆等了許久,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過來扶杜歆詩一下。
杜歆詩感覺身子好了以後,這才擡起頭看着寧公公:“寧公公,皇上的身子怎麼樣了?”兩天未曾說話,杜歆詩的聲音很沙啞。
“哼。”聽到杜歆詩的問話,寧公公冷哼了一聲,接着帶着些諷刺的說道:“娘娘還惦記着皇上的身子呢?老奴還以爲娘娘恨不得要了皇上的命呢。”
也別怪寧公公說話難聽,寧公公原本是跟在先皇的身邊,被先皇派到了慕言瀮的身邊伺候,寧公公可以說是從小看着慕言瀮長大的。慕言瀮在小的時候很粘寧公公,而寧公公基本上也把慕言瀮當成自己孩子一般看待。
可如今,慕言瀮生死未卜,還不容易清醒一會兒,知道杜歆詩被打入大牢以後,立馬下令叫人把杜歆詩困在冷宮中,還叫侍衛們在冷宮處把守着,任何人都不能踏入冷宮一步。
把杜歆詩打入冷宮,也就是說,杜歆詩不必死了。而叫侍衛們把守着,也不過就是害怕有人想要對杜歆詩不利,所以乾脆把杜歆詩囚禁在冷宮中,等皇上醒過來以後,在說以後的事。
皇上這明顯就是在護杜歆詩周全!
不管他人怎麼想,也不管寧公公嘴上怎麼諷刺她,杜歆詩現在就想知道慕言瀮的現狀,她帶着少許煩躁的說:“寧公公,本宮和皇上之間的恩怨誰對誰錯根本就說不清,就連你也沒有資格批判本宮!我現在只想知道皇上到底怎麼樣了,還勞煩寧公公多嘴講一下。”
基本上慕言瀮有什麼事都不會瞞着寧公公,慕言瀮對杜歆詩做的事,寧公公都心知肚明!杜歆詩有些發狠的想,難道慕言瀮那般對她,她就連泄恨也不許了?
寧公公看了一眼杜歆詩,隨之語氣不是很好的說:“娘娘,這次是你做錯了,不管皇上做了什麼,他也從未拿着你做籌碼,但是你呢?娘娘敢說,你沒有事情瞞着皇上?你可知,只要傷口再往上挪一寸,皇上這條命就算是仙子下凡也救不了了。”
杜歆詩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終張口說道:“看樣子,慕言瀮已經無事,無事就好,無事就好……”
寧公公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娘娘,老奴不知你到底心裡有沒有皇上,你怎麼……怎麼忍心想要殺了皇上呢?”
杜歆詩張了張口,但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站在原地,苦笑着搖了搖頭:“寧公公,我與皇上之間是孽緣,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見面的。歆詩的身份終究不該進宮,當初真的是鬼迷心竅了。”
寧公公皺着眉不懂杜歆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連殷楚怡也捉摸不透。殷楚怡知道,杜歆詩當初進宮絕對知道了些什麼,難不成杜歆詩當初真的和杜老將軍達成了什麼協議?
“冷宮的日子不會好過,還請娘娘多保重。”說完這句話,寧公公就對身後的那羣侍衛們示意,叫他們押皇貴妃去冷宮。
杜歆詩剛出大牢沒走多遠,就碰到了皇后,只見皇后還是帶着她的貼身宮女珊兒,氣勢沖沖的走了過來。那些侍衛們見到皇后,抱拳請安道:“屬下給皇后娘娘請安。”
皇后連理都沒理那羣人,而是大步來到杜歆詩的面前,沒有任何預兆直接就給了杜歆詩兩個耳光。估計皇后的力道不輕,杜歆詩被打的有些暈眩,就連嘴角也被打破了……
皇后紅着眼睛說:“你這個賤人,你竟敢刺殺皇上,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兒了。”
“呵,歆詩當然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兒,你看當初我在後宮雖說是皇貴妃,但享受的待遇可要比你這個皇后都高,如今就算皇上身受重傷,不還只是把我打入冷宮?你呢?你自己有算什麼?”杜歆詩冷笑着說,但是殷楚怡在前邊看到,杜歆詩看皇后的眼神,竟透露着殺意。
殺意?這是爲什麼?後宮女子爭風吃醋本就是常事,而且噬魂散又不是皇后喂杜歆詩服下的,要是說就爲了這兩個耳光也不至於啊?殷楚怡摸不透,皇后到底在五年前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竟叫杜歆詩一身殺意的看着她。
聽到杜歆詩的話,皇后氣的又想扇杜歆詩的耳光,寧公公及時的攔了下來:“娘娘,皇上下令叫老奴帶皇貴妃去冷宮,這皇上的旨意老奴可不敢耽擱,還請皇后娘娘讓開,也好叫老奴好給皇上回話。”
寧公公本來想擋在杜歆詩的前邊,但別那個小宮女給攔了下來,這一巴掌又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杜歆詩的臉上。不出意外,僅這麼會兒的時間,杜歆詩的臉就已經腫了起來。
“皇后娘娘,難道你要違抗旨意嗎?”寧公公直接把慕言瀮給搬了出來,而宮中誰人不知,這寧公公在皇上身邊的地位絕對不低,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只見皇后甩了下衣袖,一臉傲然的轉身,皇后冷笑着說:“杜歆詩,就算有皇上護你,你也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就憑你們蘇家,還殺不了我。皇上想要我杜歆詩的命,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但是皇上不點頭,你們誰也沒那個資格來動我一下。”杜歆詩有些狂妄的說。
“那我們就走着瞧!”說罷,皇后就帶着珊兒走了。
送走了皇后,這一路倒也平靜,寧公公押送着杜歆詩到了冷宮。殷楚怡看了看冷宮的環境,這個院子全部都是雜草,而且屋內全是灰塵,根本就沒有辦法住人。更叫殷楚怡有些無奈的是,牀榻上的被子都有一股餿味……
“等明日,老奴自會派人幫娘娘打掃一些。”寧公公用手輕輕揮了幾下,杜歆詩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寧公公不知道,但是寧公公知道,皇上只是把杜歆詩打入冷宮,就說明皇上心裡還是放不下這個女子。
既然如此,寧公公還是要把面子上的東西都做完美了,至少以後就算杜歆詩恢復了妃位,也沒什麼立場說他這個太監的什麼不是。
眼看着寧公公想要告辭,杜歆詩趕快攔住了寧公公,有些緊張的問:“寧公公,歆詩多嘴問一句,祁王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杜歆詩問祁王的安危,寧公公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寧公公沒好氣的說:“娘娘,現在你自己都自身難保,反倒還有閒情雅緻去管祁王的事,老奴勸你該關心的事你問,不該娘娘這個身份關心的事,娘娘還是不要亂問的好一些。”
“公公誤會了,祁王帶我出宮,完全因爲當初是我跪下祈求祁王的,祁王念在之前的交情上才幫歆詩這個忙的,這一切都和祁王無關。如今我已經服下了噬魂散,祁王也……”杜歆詩的話還沒有說完,寧公公就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
“娘娘,老奴還是那句話,不該你關心的事,你還是別問了。祁王是好是壞,都與娘娘無關,只要娘娘腦中從此不再有祁王這個人,那祁王自是安全的。”寧公公別有深意的說。
杜歆詩慢慢的讓開自己的身子,寧公公說的對,只要祁王別再摻和進自己的事裡,他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