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殿】
納蘭寧臉色蒼白的躺在牀榻上,疲倦的眼微闔着!
“寧兒,普天之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爲什麼偏偏要一個下賤的女人!”納蘭奪痛心疾首的看着納蘭寧剛剛在鬼門關逛了一圈回來道!
“生我養我的母親,薔薇姬不也是個卑賤的女人麼!”納蘭寧蒼白的脣瓣輕輕的吐露出了這麼句話!
納蘭奪的臉色有些許的微變,忽然殿外傳來的腳步聲讓他站起身,一臉怒氣的看着那個妖惑自己兒子心的女人!
“奴兒見過王爺……!”青蓮蒼白着臉,白色的裙裳有些許的污髒!多的是納蘭寧的血跡!
納蘭奪眯眼看來眼青蓮隨即冷冽哼了一聲渡步出了殿外!
“少主,您還好嗎?”青蓮忍不住撲上前,心疼的看着一臉蒼白無助如孩子般的納蘭寧!
“我可是統領矛履草原雄軍的將軍,怎麼可能輕易死得了奴兒!”納蘭寧潔淨的手指輕輕的拿掉了青蓮黑髮中的稻草!
“嗯,奴兒就知道少主不會有事……!”青蓮擡起臉,眼睛早就紅腫!
“呵,奴兒哭了真不好看,不過奴兒,你說過的話還算數麼!”納蘭寧看着青蓮紅腫的眼忍不住的嘲笑道!
“少主真討厭!”青蓮的手忍不住的拍了一下納蘭寧的肩膀!
“啊……!”納蘭寧忽然痛呼!
“少主,你怎麼樣了,我不是故意的……!”青蓮一驚,以爲是剛剛自己觸碰到了納蘭寧的傷口!
納蘭寧蒼白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一朵笑容,手握住了青蓮的手道:“奴兒,你的承諾是不是真的?我死不了你就答應做我的夫人?”
青蓮臉上有些許的轉變,隨即抽出被握着的手,輕輕的撫摸着納蘭寧的臉頰道:“等你完全康復的時候我才告訴你……!”
“嗯,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納蘭寧揚脣一笑!
“好好歇息哦,不然我現在可以打你了哦!”青蓮調皮的握起小拳頭笑道!
“嗯,你陪我……!”納蘭寧拍拍身邊的位置道!
青蓮迴轉頭,看看空蕩蕩的殿門外,在轉過頭淺笑看着納蘭寧點頭,扯落身上帶血的外袍,躲進了納蘭寧帶血腥味的臂彎中,異常的暖和……!
入夜,寧靜悄悄恢復,泛着詭異光芒的青瓦屋脊上,一抹黑色的聲音單獨坐着,手執酒壺仰頭猛灌,俊逸的臉孔似乎在一夜之間滄桑不少!
“蓮兒,利用我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司空朗祀仰頭對蒼穹一笑!身邊信鴿早以安奈不住咕咕亂叫!
“皇兄,對不起了……,皇位我可以不和你爭,因爲也爭不過你!但是這個女人,我不會放過,因爲我們誰都沒有得到她……!所以我不是和你在爭……!”
“去吧鴿子……!”司空朗祀抓起鴿子拋向天空,信筒中只有一張白紙,紙上只有兩個並排的名字,司空朗祀,青蓮。皇兄是明白的……!
背叛又如何?罪人又如何,我司空朗祀只願青蓮留在自己身邊!
*
“一張白紙兩個刺眼的名字?”永盛皇城內,司空明月的臉飄上了一層陰鬱!
“皇上,朗祀王爺是什麼意思?”流風也有些許的莫名其妙!
司空明月眼眸微微浮動,指尖捻起桌面上的白字扔進了一旁的炭盆中,眉宇微鄒,脣不免上揚:“那個女人,連朗祀都不願意放過了……,算了流風,朗祀是逍遙貫了的,任由他吧!”
“皇上是說,皇后娘娘……”流風微微訝異!
“呵呵,蓮兒的心思,朗祀那傻小子怎麼能不被她掌控在手心呢!”司空明月木然的臉孔上有着一絲的扯疼!仇恨那麼深,朗祀也不過是青蓮的棋子……!
“阿,流風,說點正事各地災情怎麼樣?”司空明月眯眼問道!
“各地雪勢有所減弱,在加上皇上盡力開倉援助,災
情有所減弱,只是要等待雪停在恢復農作,恐怕要等來年春暖雪化,我永盛的創傷才得意慢慢修復!”流風俯首一一道明!
“嗯,最少要秋後……,還行,南宮宴這下摸了老虎屁股,有得麻煩惹,一兩年內,恐怕也是元氣大傷於事無補了!”司空明月若有所思後淺笑道!
“嗯,皇上說的是,月國裡憂外患,在加上個矛履草原虎視眈眈,南宮宴看是九死一生了!”
“孤清無援,南宮宴的少年時期一樣面臨過這樣的絕境,最後不也成長爲一隻梟獸,流風不可輕視!”
“確實,黑鐵騎兵還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流風低沉說道!
“朕聽聞,月國有個蘇侯,出入神秘,十年前年僅十八歲的他就以戰功赫赫,只是後來月國被永盛收服後一段時間,他竟然失蹤!這一次,月國長悅之亂,流風你猜猜他會不會出現呢!”
“蘇侯?”流風若有所思道!自己幾年前有見過那麼一個男子,身手凌空微步,似與傳說中的蘇侯有些許的相像!只是蘇侯也是一介武夫,不似那人般清秀俊雅!
司空明月站起身,步下殿臺,手輕輕拍了拍流風的肩膀道:“算了,回去吧,你兒子該想你了……!”
“潯兒?”流風眼眸瞬間有點柔軟下來!潯兒該有五個月了!
“流風,時光過得真快,你我都快是父親的人了!”司空明月眯眼笑道!
“呵呵……!”流風傻傻一笑!
“別瞞着我什麼,流風朕什麼都知道……!”司空明月詭異一笑後,轉身落下流風一人獨自走出金殿!
流風回過頭,大冷的天竟然有些許的冷汗滴落,清潯,流清潯,是多麼奇怪的名字,難怪司空明月會知道,他是何等聰明的人!
*
“少主,陪奴兒放風箏嘛……!”薔薇園的上空漂浮着一隻色彩斑斕的風箏,園下,納蘭寧剛剛痊癒的臉色依舊是蒼白一片,此刻躺在軟榻上曬着初春的陽光咪着眼看着遠處那放風箏的女子笑得是那麼的動人心絃!
冷御風懷抱着劍,修長的身軀抵着樹幹,眼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手抓着線軸衣袂隨風飄蕩,笑得猶如是九天之外降臨的神女般的,心有點窒息!
“少主……!”青蓮抱着線軸跑了過來,手在納蘭寧眼前擺動着!納蘭寧撲哧一笑,睜開細長的眼抓住青蓮的手道:“奴兒小時候一定很調皮!”
“纔不是,奴兒小時候可沒玩過這些東西!”青蓮實話實說,小時候風箏這玩意是侍婢放,自己依坐窗臺前看而已!
“怪不得奴兒一隻小小的風箏也可以玩得不亦樂呼!”納蘭寧回過頭看了看身邊的冷御風道!
冷御風看着青蓮被握着的手,臉色有些許僵了僵,隨即一言不發,強裝無所謂!
“來,少主喝茶……!”奴兒放下手中的線軸,接過侍從遞上來的茶水眯眼笑道!
納蘭寧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身後納蘭奪身邊的近衛跑上前來的道:“少主,王爺有請!”
“啊,知道!”納蘭寧無奈的看了看青蓮!青蓮放下手中的茶杯挽起納蘭寧的手臂道:“少主,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了,雷鳴殿,你最好別去!”納蘭寧拒絕道!
青蓮怎麼可能放過進雷鳴殿的好機會,手纏着納蘭寧的手臂更緊不滿意道:“不,我就是要去,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算我服了你了……!”納蘭寧擺擺頭,算是答應了!
青蓮攙扶着納蘭寧,回眼像冷御風使了個眼色後徑直走了過去!
“時間算是到了麼!”冷御風抱着劍,精神有些許的抖索!離開納蘭府的時間看來是到了!
【雷鳴殿】
略有些許的陰暗,隱隱約約的有些許的血腥味瀰漫着,青蓮攙扶着納蘭寧,走進了內庭,牆角兩排的牢籠中圈養的女人讓青蓮鄒眉!
“別看奴兒……!
”納蘭寧的手抱過奴兒的頭,她一向是善良的,怎麼可以看見那些不齒的畫面!
“少主,她們就是準備給野獸生吞的女人?”青蓮聲音有些許的顫抖,想象不到納蘭奪的殘暴!
“是!”納蘭寧的聲音冷靜道!
青蓮不語,只是眼眸看着那一具拖出了血淋淋的女人屍體就那樣開膛破肚的擺在哪裡,眼眸中有些許的殺戮浮起,纏繞着納蘭寧的手臂也就越緊了!
走進雷鳴正殿,血腥味更濃了,納蘭奪鐵青了臉端坐在正位之上,席下的便是矛履十八府的主人!臉色個個是有些許的凝重!
“父皇,叫孩兒有何事!”納蘭寧感覺氣氛有些許的凝重俯首問道!
“寧兒,你還想沉迷在溫柔鄉里多久!納蘭府的勇士們已經對長悅開戰了,你這個軍中頭領什麼時候到位!”納蘭奪的聲音在雷鳴殿裡纏繞着,這在納蘭寧的耳朵裡有點嗡響!
青蓮忽閃着眼眸看着納蘭寧,手輕輕的拽了拽,納蘭寧回過頭看了青蓮,脣角有一絲的無奈!片刻擡頭看着納蘭奪道:“兒臣的血是應該與我矛履的勇士們一起奔流,只是父皇請在孩兒赴戰之前答應兒臣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納蘭奪陰狠的眼眸掃了一眼青蓮,不用這逆子說,自己也知道是什麼!
“請父皇允許兒臣與奴兒成婚!”納蘭寧的聲音很是高揚!
青蓮木然,這納蘭寧許久不提的話,爲什麼再次重提!環顧四周,青蓮的眼眸快速的搜尋着,記錄下了納蘭奪掌管着的雷鳴殿中的各個角落,找尋着分部圖的所在位置!
議論紛紛,原本一言不發的十八府主,各有說辭,堂堂的納蘭家少主,怎麼可能娶這麼個卑賤的女子爲妻!
“寧兒!”納蘭奪震怒,腳下一震,在場聲音即刻消散!微凸的眼眸看着自己的兒子隱忍道:“下去,你的要求父親自然會考慮,成親是必然的……!”
“希望父皇您應承!”納蘭寧拉着青蓮的手徑直離去!
“少主,放開……!”青蓮尖叫着!
“爲什麼,難道你不願意麼!”納蘭寧回過首,一臉的不確定!
“不是,少主,別上戰場好嗎?”青蓮臉上有着蒼白之色!
“我的傻奴兒!”納蘭寧將青蓮擁進懷,薔薇園下,花瓣依舊飄蕩!手扶着青蓮凌亂的髮絲,納蘭寧閉眼道:“上戰場是必須的,誰要我是納蘭家的少主麼,我身上揹負着矛履十八府的命運與利益!這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不能脫卸,除非我死……!”
“那少主爲什麼要娶奴兒……!”青蓮臉頰不由的滑落一行清淚!
“那是因爲我愛奴兒!我得給她一個身份,好讓她在納蘭府裡安然無恙的等我回來!也好讓我在戰場上支撐着我回來的信念,因爲我可愛的奴兒就在納蘭府裡等我,我絕對不能倒!”
“不要去……,少主不要去……!”奴兒聲音有些許的顫抖!納蘭寧一上戰場,那麼再次見的不會是奴兒,而是青蓮!不是天真的奴兒,而是滿身血腥的青蓮!
“我累了,奴兒,扶我歇息!”納蘭寧脣角輕輕一笑!
無言,薔薇殿內,安靜的出奇!青蓮的手輕輕的拂過納蘭寧熟睡的臉頰,門外侍衛上前低聲道:“奴兒姑娘,王爺有請!”
“啊,知道了……!”青蓮聲音冷冽如冰,回首看了看納蘭寧的睡顏,輕俯首,脣瓣輕輕的吻過那略蒼白的薄脣,輕聲道:“對不起,我不是奴兒,我是青蓮……!”
踏出殿,青蓮知道自己的選擇,面對面與冷御風打了個臉色,隨即跟隨着侍從一路前往雷鳴殿!
冰清的臉掃視着牆角的女人,青蓮心中的信念更重,充滿了血腥的納蘭世家得倒塌,矛履草原上的子民才能撥開雲霧見明月!
雷鳴殿內,只有納蘭奪一人,細眯着眼看着殿門,那個妖媚寧兒的心的女人得死!寧兒才能安然上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