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軍校的報名人數超過錄取名額的五十倍了?很好！非常好！";
原本遭到了惡意中傷,被人說成了是什麼炮灰預備隊,冷清得跟靈異事件發源地有一拼的軍事學院招考點,在輿論風向一百八十度逆轉後,陡然變得炙手可熱起來.趕往招考現場看到人頭涌涌的熱鬧場面,不免叫羅正道回想起了舊世界報考公務員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奇景,一想到自己略施手段就讓死水一潭的招生工作大變樣,他心中多少有幾分自得.身爲一名穿越者就得有這份自豪感,憑着滿腦袋鬼點子欺負不了沒見過市面的土包子,那是給廣大的前輩和同仁們丟人現眼哪！
隨着報名人數急速增加,軍事學院的新生錄取標準隨之水漲船高,本來條件放寬到是人頂着個腦袋就能考上的寬鬆程度,此時也額外設立了n多道篩查關口,把備選者們從精神到全都磨練了一遍.
一個大字不識的純文盲一概拒收,這是高等專科教育學府,不是在街邊支起黑板擺地攤的成人夜間掃盲班.身高體重不合格的一概不要,太高太矮太胖太瘦的全踢出去,你問爲什麼?歪瓜裂棗的站在學員隊列裡不美觀,親！身份來歷不明的一概清退,誰知道你是不是間諜?
這種雞蛋裡面挑骨頭式的反覆篩查,不僅沒打消衆多報考者的積極性,反而吸引了更多人跑來碰運氣.
只能說人類都有強烈的逆反心理,近乎於白送的東西無論品質多好,得到的人也不會珍惜,反而覺得其中必定存在隱患才如此廉價.反過來說,那些入門要求異常苛刻的選拔條件,大家倒是認爲相當靠譜,削尖腦袋地往裡面擠.這套似是而非的理論核心觀點在於,如果不是未來的好處很大收益可觀,那爲什麼許多人跑來你爭我搶的?
";歡迎大家加入到我們光榮的復行列,你們今天是學員,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成爲一名戰士或是戰場指揮官,你們是構成這支強大軍隊的核心力量,未來的希望寄託在你們的身上……地精是我們人類的死敵,光復主大陸和重建光明王朝是艱鉅而危險的使命,我們不能推卸,除非我們願意作爲地精的奴隸活下去.在這場戰爭中,你們當中會有人犧牲,會有人背叛,會有人退縮,一些人還會在前進中迷失方向,可是請你們牢記今天入學的誓言,勝利和榮譽必將屬於偉大光榮的復！";
在軍事學院的開學典禮上,羅正道罕有地高調發表演講,闡述了自己對未來的觀點和規劃,同時也把自己送到了風口浪尖上.在此之前,他做了很多事情卻極少發表如此具有鮮明立場的言論,因爲低調行事既有助於減少高德·尼達姆等競爭者的敵意,同時也不會讓地精不顧一切地發起攻擊.現在的情況完全變了,隨着威克礁的基礎建設步入正軌,私掠艦隊湊出四條鐵甲艦,毋須再顧忌這些外部因素,他索性把海口誇大一些,反正講大話不要錢,吹牛不上稅,說兩句漂亮話又算什麼大事?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過後,且不說軍校學員們激動成什麼樣,羅正道自己倒是神色平靜如常,他緩步走下主席臺.當衆放狠話這活誰都會幹,如何兌現諾言,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消息?是什麼消息值得你激動成這樣?威爾！";
難掩內心的情緒波動,羅正道直接把謎底揭開了,說道:
";是霸者之證！";
在新世界,如果有誰說自己沒聽過霸者之證的故事,那就不配說自己是一個水手.從事與海洋相關營生的人們一代代地把故老相傳的故事講述給剛入行的新人,不要說出來跑船混飯吃的海盜,居住在濱海地區的孩子大多也都聽過這個故事.大多數人對此類傳說抱着將信將疑的消極態度,唯有掌握着知識傳承的職業者和貴族才最清楚,那個傳說的確是傳說,但並不意味着它是憑空編造出來的,只不過在漫長曲折的流傳過程中被人有意無意地加工過罷了.
最初的驚疑過後,維娜·杜波夫頭腦冷靜下來,追問說道:
";威爾,是哪件霸者之證?";
聞聲,羅正道聳了聳肩,說道:
";當然是星辰大海的,我的勢力延伸不到更遠的地方.";
一聽這話,半精靈美女幽幽地嘆息一聲,說道:
";嗯,繼續說,越詳細越好,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流言還是陰謀.";
論及神秘程度能與舊世界漫畫裡實現一切願望的七龍珠有一拼,新世界的七海霸者之證,這傳說中的渲染成份似乎遠多於現實因素,以往是極少出現在羅正道的思考範圍內.要知道,在穿越之前他是那種從不買彩票的人,計算過投入與產出之間的成功概率,一個有着足夠理智的人就不會把希望寄託在小概率事件上,所以在舊世界有一句很嘲諷打臉的話,叫作";彩票本在質上講是一種智商稅";,試想像他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喜歡碰運氣的無謂冒險呢?
底限這玩意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用來突破的,正如下限是用來刷新的一樣,羅正道被荒神詛咒折騰久了,遲遲看不到解決的希望也不得不轉變觀念,開始寄希望於那些原本虛無縹緲的東西.
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羅正道感覺尋找霸者之證的機會值得努力嘗試,畢竟荒神詛咒的威力他是深有體會的,叫當下新世界的這些神明們來擋災,祂們的表現也不會比業已團滅的魔卡師下場強多少.在某種程度上說,羅正道的窘迫處境與那些絕症患者相似,自知時日無多又找不到一條出路.一個人被逼到這份上,肯定是得病急亂投醫了,再渺茫的方法也有試一試的價值,在必死無疑的黯淡前途與一線轉機之間作出選擇並不困難,抓根救命稻草總好過坐以待斃吧！
此前的日子裡,羅正道始終沒采取積極行動,只是埋頭於蒐集情報,那是考慮到基本安全問題尚未解決,無暇分神去琢磨其他事情.
倘若說在自家有着嚴重後顧之憂的前提下,貿然跑去尋找全然沒有頭緒的神秘寶物,這樣幹不算腦殘的話,那天底下有什麼行爲才能算是腦殘呢?近來威克礁的經營上了軌道,不需要羅正道事必躬親了,他所建立的元老院——執政官體系也能很好地避免內部混亂,短時期離開不再成爲障礙,前期經過了周密準備安排的尋寶行動在此時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時間點.
臨行之前,把本年度當選的執政官福爾·肖邦叫來談話,羅正道語氣慎重地告誡他說道:
";福爾,你要謹慎處理突發情況,無論出了什麼問題也不要派艦隊主動出擊,等我回來再說.";
深心裡不贊成主君因爲那種流言式的線索就離開威克礁冒險,但身爲家臣的本份就是爲主家服務,見羅正道的態度堅決,準備工作也不能說不夠充分,福爾·肖邦只得欠身說道:
";是的,殿下,我會盡最大努力保證不出問題,希望您能早點回來.";
聞聲,羅正道拍了拍老家臣的肩膀,隨後轉身走向跳板,他踏上甲板後高聲喊道:
";好了,揚帆出發！";
";金";級鐵甲艦的最新一艘四號艦藍金號下水開始舾裝,距離完工尚需數月,趕在這個時間窗口,羅正道再次抓了佐拉·黑格爾當壯丁,由他負責駕船出海尋寶.隨船同行的包括了雅靈督軍薩莉爾·拜恩和維娜·杜波夫,以及德雷克·金等一干心腹,此次出海尋寶的性質不同於作戰行動,鐵甲艦的戰鬥力派不上用場,噸位適中航速又夠快的揚威號比較合用.於是,這艘失去了主力艦地位的風帆戰艦又被羅正道連帶着它的艦長佐拉一塊徵用了,揚威號連同四艘配屬的巡航艦一同整裝出發,開始了尋訪星辰大海霸者之證的冒險航程.
尋寶行動永遠離不開藏寶圖這個關鍵要素,正如做菜不能不放鹽一樣,握在羅正道手中的海圖由於年代久遠保管不善,出現了大量黴變污損痕跡,最嚴重的是幾個老鼠啃出來的窟窿,好在大致能看出個意思,按圖索驥比毫無頭緒亂撞好些.
";威爾,你確定是這裡?";半精靈美女被藏寶圖坑過不止一次,她懷疑地盯着這份海圖,銳利的目光像是要把它戳個洞出來.見狀,羅正道不禁莞爾,說道:
";傳聞中說是這附近了,從藏寶圖分析也是這裡的可能性最高,最近沒什麼大事,碰碰運氣也沒關係嘛！";
新世界發展出了銀行和保險庫業務,在這方面走得最遠的是精靈聯邦,他們的金融業發達到了可以完成通存通兌的水準,即使身在海外的殖民地也能憑着不可流通的不記名式銀行券直接兌換出真金白銀來.儘管有着如此便利的條件,海盜們也絕對不會跑去某家銀行裡預定保險櫃來存放戰利品,那些大名鼎鼎的海盜王個頂個桀驁不馴的強者,指望他們會跟普通人那樣走尋常路,可能性就跟某些青年半夜睡不着,乾脆出門站在院子裡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盼着流星出現好許願一樣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