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殿下並沒有覺着驚訝,事實上,他早就是知道這個事情了,現下來問一下這許浣珠只是爲了確定一下而已,他來這裡,只是想要知道,當年的那個事情之中,到底是有沒有那個人的命令,事實上,他來到這裡之後纔是覺着自己真的是想得太多了,他那個時候不過是一個幾歲的孩子,他的弟弟,北王殿下甚至是比他還要小,能夠知道什麼呢?
只是,既然是已經來到了這裡,他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夠這樣子繼續的問下去,並且,他不能夠讓着許浣珠看出來,自己方纔是懷疑那北王是吩咐了這件事情的,畢竟,這件事情若是讓人知道了,那實在是有些許不好。
他看着那許浣珠,只是擡起頭,笑了笑,臉上帶着些許迷茫以及無奈,他說道“浣珠姑姑,我知道,我的弟弟便是那位的兒子,只是,我不知道,爲什麼母親會收留我的弟弟,但是,即便是這些我不知道,我也是沒有好奇,我現如今只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告訴了我的弟弟這個事情的,告訴他,他的身世的”
許浣珠嘆了口氣,之後纔是看着那西王殿下說道“西王殿下應該是知道,我是當年王妃娘娘的貼身侍女,我對於娘娘的感情是超過了任何人,哪怕是小公子在我的心裡面都是比不過娘娘的”她說到這裡,緩慢的擡起頭,之後瞧着那西王殿下說道“所以,是我告訴小公子這個事情的,就在十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告訴小公子,他已經是十歲了,當年王爺十歲的時候就能夠出徵打仗,現如今不需要打仗,但是,他需要給自己的父母報仇”
許浣珠的眼神之中帶着些許的堅定,那些許的堅定讓人瞧着便是覺着無奈,西王殿下輕輕地看着那許浣珠,笑了笑之後纔是帶着些許的無奈說道“浣珠姑姑,我並沒有說你做的不對,身負血海深仇,當然是要努力,可是,你告訴弟弟的時候太早了,那個時候,弟弟纔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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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浣珠沒有說話,只是她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她不覺着自己做錯了,她覺着當年的事情,他告訴這北王的時機是對的,因爲他覺着,蕭王爺既然是能夠做出來十歲的時候就領兵打仗,那麼,他的兒子也是應該可以在十歲的時候就揹負着血海深仇,童年什麼的,在他們的身上,是不應該出現的東西,那是一種累贅。
西王殿下慢慢的站起來,之後看着那許浣珠說道“浣珠姑姑,這麼多年了,弟弟他想要的明日便是能夠實現了,我現如今也並不想要與你討論這個事情,我只是想要問一下你,明日,若是弟弟終於完成了你想要他完成的事情,你是否會心疼他一下,心疼他年紀那麼小,就是要揹負這麼多?”
許浣珠搖了搖頭,又是點了點頭,她看着那西王殿下說道“我不會心疼殿下,我只會爲他驕傲,殿下不需要別人的心疼,正如同當年的蕭王爺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一樣,他們父子兩個都是鋼筋鐵骨的存在,我只需要爲他們喝彩,便是足夠了”
西王殿下搖了搖頭,之後也是不再說什麼了,只是走出了大門,他臨到大門口的時候,卻是慢慢的停留在了那裡,之後扭過頭去,看着那許浣珠說道“王妃娘娘,或許,您應該看一看,您的兒子到底是遭受了多少的苦難,也或許,您應該是知道,上一輩子的仇恨,這一輩子讓一個兒童承受着是有多麼的痛苦,您應該看一看我弟弟流的眼淚與汗水,您應該看一看他身上的壓力,而不是僅僅只爲了他喝彩,他不需要您爲他喝彩,因爲爲他喝彩的人已經夠多了,他需要您心疼他”
說完之後,他便是扭頭就走了,再也是沒有停留,她的背影顯得十分的哀痛,只是那種哀痛讓人瞧着便是有些許發寒——他很哀痛,但是,不需要你們爲他哀痛,因爲,你們不配。他的高傲不允許任何的人踐踏。
西王殿下走了之後,那許浣珠坐在那裡,淡淡的,臉上卻是有些許迷茫,或許,這麼多年了,她這個時候纔是有些許的後悔,後悔當年那件事情,也或許,他不是後悔,他只是在懷疑,懷疑當年的事情,他做的到底是對,亦或者不對。
她很好奇,也很想要知道。可是,沒有人能夠告訴她了,能夠告訴她的人,不存在了。她慢慢地回過身子,之後走到哪一個小小的暗室裡面,這個小房間裡面空間很小,彷彿是什麼都裝不了一樣。許浣珠站子啊那裡,只是看着那牆上掛着的畫像。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長相十分的好看,依稀與現如今的皇帝有幾分的相似,只是沒有同光皇帝的那種戾氣,渾身都是溫柔的氣息,讓人看着便是覺着十分的舒服。
許浣珠看着那個方向,只是淡淡的笑着,她慢慢地說道“改之,你說我做錯了麼?讓我們的兒子承受那麼多他現如今的年齡不應該是承受的東西?我真的錯了麼?”
淡淡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傳播着,讓人聽了便是覺着心中難受。
許浣珠在這種聲音之中漸漸地後悔了, 他後悔讓他的兒子經歷了這裡,也是後悔了讓她的兒子那麼早的知道他的血海深仇與身世。
可是,已經不能夠挽回了。
… …
趙榮坐在朱鳳陽的對面,只是淡淡的看着對面的朱鳳陽。
朱鳳陽端起來一杯茶,之後也是神色淡然的看着趙榮,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即將要發起一場戰爭的人,倒像是一個隱居山林的隱士一樣了。
他看着趙榮,笑了笑,之後纔是慢悠悠的說道“雲華先生啊,這一切都是準備好了,明日便是可以出發攻打中牟,若是把這個城市打下來了,這個天下只怕是有一大半都是要落在我們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