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我要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聽到後,可千萬別害怕!”
一聽這話,再聽他的語氣,我以爲他昨晚也見鬼了,正準備露出一種同是天眼淪落人的眼神看他。哪知李勤卻緊盯着我,再次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和樊月住的那間2209,曾經死過一個女歌星,是在浴缸裡割腕自殺的!”
誒?
難道就是我昨晚看見的那個,樊月說唱歌很好聽的那個……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李勤緊張的聲音再次拉回我的思緒,他甚至從兜裡拿出手機,從手機圖片裡翻出一張截圖給我看,“我不是跟你說來這裡有老同學接待嗎?那人是我小學同學,送你們去了房間之後,他突然打電話問我,我們入住的房間號是多少。我報了九個房間號給他,聽說你們住在2209他整個人都嚇傻了,就把這張圖片發給了我。說是曾經天涯上有人報出了這條消息,後來帖子被屏蔽,他手裡只有這張截圖。你看看,艾婉瑩!是不是就是三年前報紙上說因愛所困,爲情自殺的那個新生代女歌手?!”
名字,身份,時間,地點,房間號,每一樣都能對上號。如果李勤給我看的這張截圖是真的,那麼,這位名叫艾婉瑩的女歌手就真的是在我和樊月所住的2209自殺的!
爲了確定這件事,我狐疑的轉動眼眸問李勤:“你們房間裡有浴缸嗎?”
沒來由的,李勤打了個寒戰,用古怪的眼神看我:“爲什麼這麼問?”
他也是個聰明人,說完這話後,就立即正色追問了一句:“難道昨晚你真看見了?!”
見他這麼緊張,我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實話,只是撇撇嘴告訴他:“沒什麼,我就是想說我們住的那間房,浴室裡沒浴缸……”
他若真聰明,聽了這話後,一切自然不言而喻。李勤也的確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後悶悶垂頭對我說:“我那小學同學說曾經還有人刻意入住2209探險,半夜被嚇了出去。似乎艾婉瑩死後一直陰魂不散,酒店也極少讓客人入住2209。還聽說那裡原本是個單間,後來才改成了標間,許是因爲兩個人入住陽氣比較重吧,總覺得怪可怕的……”
語氣裡帶着內疚的意味,如果說昨晚在電梯裡對我們說抱歉時,他的口吻還有些輕鬆,那麼此刻的說法倒是有些過於沉重了。
我擡頭,看着李勤,想要安慰他幾句,就算騙他說沒見鬼也沒事。但此刻我卻越過李勤的肩膀,注意到了昨晚入住2208房的高大男人,就站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雖然昨晚他進入2208房時,手上沒有拿行李,但此刻已經換上一身休閒裝扮,灰色的V字領棉質T恤,搭配筆直的深藍色牛仔褲,修長的線條被簡單的色彩襯托得極好,鋒毅的側臉在暈黃的燈光下突顯,即便是在人影交錯中也能被我一眼矚目。
我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徒然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李勤卻此時垂着頭說:“對不起天星,要不今晚,我們和你們換房間。”
“誒?”思緒再度被拉回,我狐疑的看着李勤臉上愧疚的神色,連忙擺手道,“不用!那間屋子沒問題,真的!”
他擡了擡眼,依舊是擔憂的表情,我想了想,意識到了他的真實意圖,只好輕鬆笑道:“放心吧,有什麼事我會保護樊月的!”
他愣了愣,沒有再說什麼,端着餐盤尷尬垂眸點頭,笑得有些苦澀。我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待目光隨着李勤離去的身影折回後,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高大男人已經擡眸看向我,深邃的眼眸正與我直視,仿若匯聚着汪洋大海,頃刻間朝我翻涌撲來,將我神魂鎮住,半分也無法偏移眸光,腦中一片空空蕩蕩的寂靜無聲!
他到底……
不知不覺,那修長的身影已朝我逼走來,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往下沉了沉,被他與衆不同的氣度壓抑着,驚動着我沉靜的心跳。
我看着已經走到我身旁的他,漸漸的忘了表情,聽他猶如自言自語的在我身旁不着痕跡的低言:“一個人?”
誒?
他到底是不是在對我說話?
看不到他身旁另一側有沒有戴着藍牙耳機,這時若是回答唯恐丟臉。我只好僵着身子不答話,感覺渾身都繃緊了,在空調冷氣的包圍中被他周身傳來的清新之氣感染,一度臉頰發燙、呆若木雞……
從未如此失態的我始終目視前方,沒有看到這時身旁高大的他,臉上露出了何種表情,只是察覺到他身影微微一動,看向了之前李勤離開的方向,問出了下一句:“他是你來這裡的原因?”
怎麼辦?
到底是不是在跟我說話?
即便不是在跟我說話,我也很想回應了。
因爲他,長得實在是太令我心跳砰然了!
“天星?”
恍然如夢,在我最緊張的時候,他準確無誤的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如同夢中驚醒般,詫異擡眸看着他,才發現他與我站得極近,一時間更加慌張起來,只能呆呆看着他問:“你,你認識我嗎?”
他眼中的神色很是震驚,震驚之餘還有一絲熟慮。沉眸一轉便垂落旁處,在擡眸時鋒眉已是微蹙,用一種難以形容的晦暗神色緊盯着我困惑的眼,生出幾分暗藏隱忍的緊張,還有,怒火……
奇怪,他爲什麼要生氣?
就算是我不記得他是誰了,也不該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遲疑了一下,稍稍有些擔心眼前一臉緊繃的他或許是我們家某個我想不起名字來的親戚。可是,我們家要是有長相這麼出衆的親戚,我會不知道他的名字嗎?難不成,是男大十八變?!
不,還是不要是我們家親戚爲好,若是我們家親戚,那就……
腦子裡正胡亂的想着,他低沉的嘆氣聲便再度傳入耳畔,用果決的口吻在我耳邊低言,一字一句的堅定說着:“她纔是你來這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