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已經表明了一切真相,可當她說出口時,依然付出了巨大的勇氣。
“我看過那個視頻,從頭至尾,所以,我認得這個島嶼。”
惡魔島。
十一人競賽遊戲。
瘋狂殺戮。
卻有一個十分妥帖的名字——非生即死!
下意識的握緊茉莉的手,她知道這些話一旦說出口,對妹妹的打擊更大。
然而,她們始終相信,打算拆穿北方聯盟國恐怖行徑並不是唯一要了父母生命的原因,這裡面一定還有她們未曾知曉的巨大陰謀!
沉默和恐懼在山洞內蔓延着,溼潤的露水順着山壁滴答滴答的滑落。
久久之後,聞人慕終於打破沉默:“看來你們隨我們留下,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其實夏言哥說的不錯,不管走哪條路對我和茉莉來說,都不見得是對的。”
賀蘭薔薇垂着雙眸,失神顯得無比沮喪。
夏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驚恐不安的魏家人,只好緩緩嘆氣安慰道:“比賽既然是兩個月以前的,現在我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哪怕他們是想用這個島困住我們,我們至少還有保命的方法,更何況讓上千個普通人變成殺人狂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有些事我們得往好的方面想。”
說罷,他便緩緩走出洞外,賀蘭薔薇連忙追問:“你要去哪兒?”
“尋找我妻子和弟弟,其他船上的倖存者,你我都不曾見過。”
只要有一絲希望,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也堅信他的妻子和兄弟不會待在離他太遠的地方。
然而許多事在這個未知的世界看來,都是事與願違。
就在夏言走到山洞口時,頭頂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聲音,黑色的箱子帶着降落傘隨風飄下,帶着好奇,夏言朝着最近的黑色箱子方向走去,追了一會兒,箱子落地,他揭開降落傘,打開黑色木箱,卻被其中的東西嚇傻了眼。
武器!
滿箱的武器!
衝鋒槍、阻擊步槍、手槍、彈藥、手榴彈……
此刻看來,他剛剛說的那番話竟是連自己都欺騙不了。
可是,這箱武器難道就丟在這裡?還是說,他該拿回山洞?
但若拿回去,只怕魏家人又會再次驚恐……
思前想後,夏言只好試着施法。
好在來到這個星球之後,他的法術沒有消失,稍稍使個障眼法便可將箱子藏起來。
夏言將這一箱武器隱藏在了一棵大樹下,又在樹上用封靈族的“#”字符作了記號,這才放心離去。
離海岸越近,所見到的人便越多。
不少黑箱都落在了海岸,人們抱着好奇的心情去打開,若非看見了食物,夏言險些以爲這些黑箱子裡都裝着武器。
可食物、武器一開始就是他們討論的話題。
也只有這兩樣東西,纔會引起日後的爭端。
可惜,來到海岸旁的夏言也感覺不到親人存在的氣息,他像一個被命運拋棄的孩子,有那麼一瞬間滿心淒涼,悲傷的想要落淚咆哮。
但理智很快又迴歸腦海,面對眼前的熱帶島嶼,他深深吸了口氣,下一刻,那堅定的眼神再次迴歸眼底。
直覺告訴他,白湘君和平安也來到了這個世界,如果他們不在這個島嶼上,一定會在北方諸國的某個地方!
廣播聲是在所有人都登岸之後,夏言正準備回到山洞時響起來的。
頗有些滑稽的是,廣播裡竟然傳出了舒緩的音樂,而他們就像是被困在這森林裡的野獸,正等着被北方聯盟國殘暴、邪惡的統治者馴化。
“各位遠道而來的南方倖存者你們好,歡迎你們來到惡魔島,在這裡你們將體會到前所未有的驚險和刺激。我們每週會發放一次物資,那將是你們生存基準。請各位記住,只有在惡魔島上活下去,你們纔會有屬於自己的未來。”
雖然夏言早料到是這般結果,可當那機械的女聲從天空中不知哪個方向傳來時,他還是覺得心頭猛跳。
然而海岸上的人們,皆是茫然神色,似乎根本不明白這番話的含意。
許久之後,人羣中才爆發出尖叫聲,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中年婦女嘶聲力竭的抱着腦袋大吼:“我們被拋棄了!我們被他們拋棄了!”
實際上這並不是拋棄,而是選擇。
當初是他們自願登上救援船來到這裡,是他們自願將自己的人身安全交給了陌生的北方聯盟國,是他們自願在營救合約上簽字,自願成爲了這座恐怖島嶼的試驗品。
可儘管如此,夏言內心還是一片淒涼。
他知道,以他的實力就算可以在這場殘酷的殺戮中保全性命,也無法保全如此多的倖存者最初的人性。
離開海岸時,北方的救援船隻已漸漸離去,咒罵聲、謾罵聲鋪天蓋地。
他親眼目睹有人妄圖逃離海島,卻被海岸邊上的鐵皮電死,哭吼聲充斥着夏言整個大腦,而賀蘭薔薇所說的話也在腦海中徘徊着。
這是一場人類生存之戰,也是一場人性生存之戰。
活到最後的不一定是智者,但必定是強者!
回到山洞時,衆人已經聽到了洞外的廣播聲,面如死灰。
夏言沒有將發生在海岸上的事告訴他們,但賀蘭薔薇卻猜到了大半,有些啞然的問道:“外面的情況很不好,對吧?”
夏言沒來得及點頭,魏先生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大家都是經歷過災難活下來的,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自相殘殺的!只要把發放的食物囤積起來,按需發配,我們所有人都能挺到最後!”
說着,魏先生便要走出山洞:“我要把這個想法告訴所有人!我要讓所有人都團結起來!”
“魏叔叔,我相信有你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但如果真的要團結起來,就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統治者,這個時候你站出去,也許所有人會乖乖服從,但幾天之後呢?幾天之後那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還會受你的安排和管教嗎?”
聞人慕激動的說着,這話卻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