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她接連喊道,而這一次,我身邊的王建國站不住了。他急忙看着我,眼睛裡滿是疑惑。
那眼神好像是在問我:“大師,我們怎麼辦?到底救不救啊?”
我看着他的眼神,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心裡想到:“這傢伙怎麼現在不怕了?難道是英雄主義情結爆發,想來一次英雄救美?”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就是讓他不要衝動。所謂人有人道,鬼有鬼途,如果貿然侵犯,對雙方都有危害。不過我也好奇的很,鬼成親歷來廣泛存在於民間傳說中,但具體的細節誰也不清楚。
因此,對於新娘子的哭聲,我心裡非常疑惑,甚至覺得這很有可能是陷阱!要知道,我和王建國此行的目的是尋找那養小鬼的幕後黑手,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卻在這密林之中遇到鬼成親。
我站在路邊一動不動,旁邊的王建國看我沒動,他也不敢動。可是,我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很想出手救出那個女鬼。我一直用眼神示意他,讓他不要犯渾,否則後果十分嚴重。
可我還是低估了王建國的英雄主義情節,他可能以爲這是在拍古裝劇,愣是不顧我的提醒,趁那迎親隊伍還沒有走遠,直接衝了過去。
他好歹識相,沒有把嘴裡的黃土吐出來,他要真是吐出來,定然必死無疑。之前說了,黃土入口,可避百鬼,是指讓一個大活人看起來像死人,掩蔽活人身上的生氣,從而混入一羣鬼魂之中。
王建國衝進迎親隊伍之中,直接衝到轎子旁,推開那幾個擡轎的小鬼,二話不說,伸出右手從轎子裡把新娘拉了出來。旁邊的小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一個個兩眼蒙圈的看着王建國拉着新娘跑了。
說實話,我也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搶親搶得也太簡單了吧!王建國拉着新娘就往我這邊跑,看他那眼神,明顯是讓我來收拾爛攤子。
“大師,這些小鬼就交給你來處理了。”王建國嘴裡吃着土,含糊不清地衝我喊道。見此情景,就算我想不管都不行了。
“這王建國,真是沒事找事。這世上的不平之事多了去了,他能管得了嗎?再說了,你救了那新娘,她以後咋辦?真是傷腦筋,如此亂沾因果,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啊!”我的臉色很不好看,可事情發生了,我總得出面解決才行。
而這時,那騎着高頭大馬的新郎官終於回過了神,他怒吼一聲,調轉方向,疾馳而來。我能感受到他的怒火,這撲面而來的壓力,真不是開玩笑的。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搶走我的新娘子?”那鬼低吼道,兩眼惡狠狠地盯着我和王建國,顯得盛氣凌人。
這個時候我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王建國,我吐出嘴裡的黃土,順勢開啓了陰陽眼,顯露出自己的身份,希望可以給對方一些壓力。
果然,那鬼新郎哼聲笑道:“剛纔就覺得你有問題,你果然和我不同類。人間陰陽師,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讓他搶我的新娘?”
這個情況下,我不能弱了自己的氣勢,同樣冷哼道:“我且問你,你這新娘從何而來?成親本是件喜事,爲何她哭鬧不止?我想,這裡面定然有蹊蹺!”
旁邊的王建國臉色一喜,他知道我出手幫忙,心裡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手裡拉着新娘的手,看樣子,還沒有鬆開的意思。
鬼新郎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看着冷喝道:“小陰陽,你當真要多管閒事嗎?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別離開這片鬼域了。”話音一落,他氣勢大變,手中竟莫名出現了一把銀色銅錘。
見此情景,我的第一反應不是應戰,而是逃跑。我不是慫了,而是沒有正當的理由與之對戰。
按道理來說,哪怕是一個陰陽師,也不能隨便插手陰間事務。而且剛纔他也說了,這裡是他負責的鬼域,應該是個有級別的鬼。
這裡不屬於地府,而他自稱這裡是他的鬼域,我想他生前應該是積累了很高的功德,所以閻王爺纔派他來這裡管理這片區域。
對於這樣的鬼,我怎麼能隨便出手?萬一被記上一筆,那我日後下了陰曹地府,閻王爺定會找我算賬的。無奈之下,我只有帶着王建國跑路。
鬼新郎顯然沒有料到我不會選擇和他正面對抗,他揮舞着的銅錘頓時砸了個空。看我跑路,他怒喝一聲:“小子,哪裡跑?吃我老朱一錘!”
我哪裡顧得了那麼多,早就帶着王建國扎進草叢,沒了蹤影。直到跑出去很遠,聽不見馬蹄聲,我們才停了下來。
我看着王建國拉着的女鬼,眼神頓時一變,急忙打開兩者拉着一起的手,沒好氣地看着王建國:“你不覺得冷嗎?”
王建國頓時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鬆開拉着鬼新娘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大師,現在怎麼辦?那鬼新郎,我們如何對付?”王建國這下沒了招,知道虛心請教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我沒好氣地回道,眼看天色已晚,想那幕後之人不知道會有什麼動作,我心裡就有些焦急。
可哪裡能想到,半路竟然還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轉身看了看那鬼新娘,輕聲問道:“你爲何會哭哭啼啼的?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詳細說說嗎?”
那鬼新娘點點頭,慢慢止住淚水,回答道:“回恩公的話,我是被逼的,不是自願的。那鬼名叫朱溫,手握銅錘,力大無比,像我這樣的小鬼根本無法反抗。距離這裡不遠有個沒落的村落,我和爺爺住在那裡。如果兩位不信,我可以帶你們過去看看。”
“好,趕緊帶我們去看看吧,說不定······”王建國有些急迫,還沒說完的話,被我的眼神給生生瞪了回去。
“沒落的村落?方向在哪?”我看着她的眼睛,輕聲問道。
她微微轉身,用手指了指方向,可等她再次轉身時,我的右眼突然靠近她的左眼,口中低喝道:“轉輪眼,開!”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我就已經知道了關於她的一切,而且她和王建國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經過二十多年的修煉,我對轉輪眼的使用,已經爐火純青。
“我就知道,肯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