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葉秋很好的詮釋了這一句話,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招式簡單卻又刀刀致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電光火石之間已然完成殺招。縱使那兩位僕人再強悍,初次交鋒已然讓他得了先機,寒月刀帶着呼嘯的風聲從那僕人的後背處狠狠斬了下去,鋒利的刀刃不費吹灰之力就在它那醜陋的皮膚上留開了一條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
有經驗的道士在跟這類死物打鬥的時候是決計不會亂打一氣的,死物只有一處命門,那便是它的喉嚨裡的那股氣,其餘部位不過都是沒有氣息的腐肉罷了,既無痛感也無知覺。葉秋這兩刀雖然漂亮卻也沒有傷到其根基性命。那兩個僕人一個照面便吃了大虧自然是惱羞成怒,落地之後的葉秋再次面臨兩面夾擊的態勢。
“爺!”胖子急得錘打那石門,無奈的是,裡面的葉秋已經顧不上了,兩個僕人一擊撲空立馬就調轉回來,這一次它們學聰明瞭,雙腿之間的距離並沒有張的很開,這樣姿勢走起來很怪相對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張開的雙臂剛好和通道的寬度相仿,葉秋向上瞄了一眼已經有了主意,單手抓住一旁那燭臺拉下一具乾屍奮力朝着自己的前方砸了過去,短短的這一瞬間足夠遮擋住對方的視線,僕人果然是伸手去抓,雙爪穿透乾屍的身體之際,葉秋再一次動了,就是這麼一點點稍縱即逝的機會,他從乾屍的旁邊一個箭步再次竄到了底部。
“嘩啦”一聲,那具乾屍被四分五裂,這一次葉秋是憋足了勁,從側面閃過的那一瞬間,寒月刀再次出手,手起刀落,刀鋒從它的脖子處劃過,帶着一絲冷意,“啪嗒”一聲,人頭落地!
龐大的身軀伴隨着慣性還在繼續往前,後面那個僕人躲避不及,葉秋右腳突然發力身子後傾,以右腳爲支撐點,原地畫了一個圓,這一動一刀一停一轉又是一氣呵成,比起一年前的葉秋,現在的他更加的冷靜,也更加的可怕。
轉過身來,恰好那具被削去頭顱的僕人身體已經前傾開始往後面那個僕人身上倒去,葉秋左腳一彎,身子一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徑直衝着那無頭乾屍的後背撲去。見葉秋襲來,自己身前又有同伴障礙,那僕人也是有些亂了分寸,雙手一揮竟然是抓起同伴的身體來擋。
你擋我卻不停,葉秋並沒有正面衝殺,反倒是再次改變了主意,瞅着一旁那燭臺的高度,單腳一踏,身子一輕,抓住那長長的燭臺整個人在半空中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腿腳的高度恰好略過那僕人的頭頂。招式變化隨之而來,雙腿張開變成剪刀狀,夾住那僕人的喉嚨同時鬆開了抓着燭臺的手,再借勢身子一轉,竟然便成了騎在那僕人的脖子上了!
那僕人擡頭一看,葉秋的臉上正對着他露出一抹微笑,再接着便是一道寒光閃過,葉秋揪住他的頭髮雙腿再次離開,身子向後猛地一拽,饒是那僕人力大無窮也被拉扯的向後醫道,半空中寒月刀劃過了一道弧線,落地的那一刻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顆頭顱。腳尖輕輕一墊,落地後背對着的那僕人同時轟然倒地!
打開門,看着外面一干都要急瘋了的人們,他卻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胖子第一眼便掃到他腳邊那顆腐敗的頭顱,再進去一看,已是一片狼藉……
“就這樣沒了?”胖子瞪大着眼睛問道:“千年老糉子就這幅德行?”
葉秋輕輕的聳聳肩道:“裡面還有一隻,你可以去試試。”
聽到此話,胖子就像是踩到了地雷一般一下就跳了起來然後閃到他的身邊緊張地問道:“哪兒呢,在哪兒呢!”
風起雲大笑道:“有的話他難道還會留給你?沒事吧秋兒。”
明白過來的胖子知道自己是被耍了,紅着臉道:“老二!你個濃眉大眼的傢伙也學會叛變組織欺負起我老實人來了,虧得老子給你在門口擔心的連拳頭都要敲腫了!”
這麼個小小的插曲竟然也是個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就緩了下來,這是查文斌第一次聽到葉秋也會說笑,他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欣慰,一個人如果沒有最起碼的喜怒哀樂和感情,即使他的本事再大那又如何,終究不過是個冷冰冰的戰爭機器。
從葉秋的身上似乎看不出這一仗有多難,只有賈道士在進去之後才發現了其中的端倪,看着地上那兩個沒了頭顱的屍體還有那掛着的曾經的羅門子弟和滿目瘡痍的彈孔,他可以想象當年的那些人是如何在這狹小的空間內被屠殺的,死後他們的屍體被掛在鋒利的燭臺上,又或者他們根本還活着,在痛苦和驚恐中看着自己的血液慢慢流向遠方的那個鉢子任由那怪物大口吃喝,這是何等的殘忍和折磨。
如今他們終於被後來者一具又一具的放了下來,看着地上成排的躺着曾經的子弟們,賈道士輕聲地對着他說道:“弟兄們,今天已經給你們報仇了,請安息吧。”
他又過來對葉秋作揖道:“這位小兄弟,我羅門欠你一個人情,老朽僅代表那些曾經的死難者給你磕頭了!是你讓他們冤屈的亡魂得以釋放……”
風起雲搶先一步扶住了賈道士那彎曲的膝蓋,“前輩,不必如此,既是我們的分內事,也是大家要一同面對的困苦,若是這般的講究,豈不是前面死去的弟兄我們也得下跪了。”
“就是就是,扯平啦!”胖子揮手道:“出來混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對老二來說也不過是順手灑灑水的小事,不是敵人太強大,只是當年的弟兄沒跟糉子打過交道才失的手吧。”
賈道士搖搖頭道:“不是,這種東西很難對付,你們可能不知道他的來歷,這東西說起來有點年頭了。當年紂王殘暴,喜歡各種酷刑,其中有一種便是用巫術練化的活死人。這大概是最早的認爲製造的殭屍,根據記載,挑選合適的童子圈起來寄養,把他們關到成年之前,每天餵食吃用各種毒物混合成的食物,比如蠍子蜘蛛。這個毒性是慢慢增強的,起初的時候只是一點點,等到人體逐漸開始能夠適應之後再加大量,其實跟現在的抗體是類似的。但是古人往往掌握不好這個量,所以大多數的童子都是在嘗毒的過程中就死了,極少數有可以活到成年的,彼時的這個童子已經是劇毒無比且百毒不侵。
再之後,用現殺的牛,要取新鮮的皮子還冒着熱氣的,在大冬天最冷的時候把童子包裹起來。包裹之前,往他們身上塗抹一層蛇血,很快,牛皮就會和童子黏合在一起並活活將他悶死,這樣便可以鎖住他體內的怨氣,再之後牛皮被縫合起來掛到陰涼的地方風制,巫師們要大桶的人血待皮幹後反覆澆溼,再風乾,以讓他記住血的味道。據說要歷經很長的時間才能完成一具這種屍體的製造,且失敗率相當之高。
你看他的指甲通體黝黑,若是讓他劃破了皮膚定是會中了劇毒,所以葉秋老弟能夠毫髮無損的走出來已經是個奇蹟了。這也就解釋了當年那些人爲何大多會先後死於潰爛,包括先前的那種蟲子大抵都和毒是分不開的,若是方纔我的人貿然進去,想必現在已經是被掛在那燭臺之上已經流乾了鮮血了。”
“老天,這麼玄乎!”胖子吐了吐舌頭,也虧得是葉秋,換做其他人怕就是要當場栽在這裡了。
那鉢子的後面是一堵石門,無論如何用力同樣是打不開,就在打算採用爆破的時候,胖子這犯賤的手竟然去試圖把那鉢子給弄下來,理由是這麼個充滿了罪惡的東西應該被消滅。在弄那鉢子的過程中,胖子左右來回的擰了幾下,試圖把它直接給擰斷了,沒想到這鉢子竟然“咔咔”得發出了轉動的聲音,整個地面都跟着搖晃了幾下。
“會動的!”胖子尖叫道:“他孃的邪門了,保不齊這是個機關,我剛纔好像聽到了有很多石頭滾落的聲音,就在咱們的四周。”
“是卡石!”風起雲剛纔的耳朵接連的動了好幾下,他能夠分辨出那聲音的來源,走到那堵門後輕輕用手扣動了兩下道:“同志們,我想我們可能還要去另外一邊看看,這道門明顯的斜了,但是還不足以讓它完全打開,這是一個設計的相當巧妙的機關。”